第十章，不服憋着
昨天砍到的门还没有修好，这下就是想拦也拦不着了，唐蓁蓁直接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她瞥了一眼，发现沈思青也在，没去学堂读书。
唐蓁蓁眉梢轻挑，对几个小崽子视而不见，径直去了厨房。
被唐蓁蓁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思青一句话哽在喉咙里。
以前后娘的眼神是温暖的，每天都嘱咐他要去读书，他不想去，后娘还会哄着他，答应给他做好吃的，天冷了要他多穿衣，回来晚了会去接他放学。
他有时候嫌后娘烦，觉得他管得太多了，他亲娘都没这么管过他。
也许小时候管过，但他不记得了，从他记事以来，亲娘先是照顾老二和老三，后来怀了老四后，所有心思都在老四身上，他这个老大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哥哥，要带好弟弟们”。
现在后娘不管他了，看到他没去读书问也不问一声，眼神里满是厌烦 。
风水轮流转，以前他烦后娘，现在后娘烦他。
厨房里，唐蓁蓁拿了两个盆子，到后院水井旁边去处理猪下水。
猪下水的味道很大，一股子腥臭味儿，沈思青几个在前院的也都闻到了。
正在拿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沈思文捂着鼻子，还是觉得恶心得想吐。
后娘在作什么妖，把家里搞得这么臭，比猪圈还臭。
沈思前皱着张小脸，扑到自家大哥怀里，奶声奶气道：“臭臭呀。”
沈思青摸摸小弟的小脸，脸上有点肉乎乎的，是最近才长肉的。
不止小弟，二弟三弟，还有他自己，都吃胖了一点点，后娘来了以后每天隔一天就给他们吃鸡蛋，有时候是炒着吃，有时候是煮白鸡蛋，自己从来不吃鸡蛋。
其实后娘好像没有那么坏。
但他们谁都不喜欢后娘。
“大哥去看看，小弟你回屋去找你三哥玩吧。”
挨打了的沈思武还在床上趴着呢，一下地屁股就痛。
沈思前点点头，听大哥的话，蹦蹦跳跳地跑去找三哥了。
沈思青走到后院一看，发现唐蓁蓁在弄猪下水。
怪不得会这么臭。
“你弄这个干什么？”
唐蓁蓁不理他。
“很臭的，好恶心。”
看到猪大肠里那些东西，沈思青忍不住干呕两声，觉得都快吐了。
“你要弄出去弄，别在家里弄。”
沈思青恶声恶气道，开始冒火了。
“老娘乐意，不服憋着，怎么，你也想挨打了？”唐蓁蓁头也不抬地道 。
沈思青咬牙切齿，感觉好憋屈啊，气冲冲地走了。
唐蓁蓁花了一个时辰，做出了第一批卤菜。
万物皆可卤，卤菜最重要的是卤水，卤水是精髓所在，只有卤水的味道好，卤出来的东西才好吃。
为了这卤水，唐蓁蓁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了比较满意的卤水。
除了猪下水，唐蓁蓁还卤了一块五花肉和一些素材，香菇，竹笋，豆角……满满地卤了两大碗。
卤水的味道也很大，很冲，说难闻也不难闻，说好闻也不算好闻，就看个人能不能适应那个味儿。
沈思青几兄弟属于后者，都觉得味道好闻，是一种他们说不出来的香香的味道。
在房间里的沈思武使劲地嗅了嗅，忍不住吞口水。
丑女人在弄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卤菜卤好后，唐蓁蓁煮了一锅饭，便开始填肚子了。
猪大肠口感脆嫩酥烂，五花肉干香不腻，素菜清爽可口，色泽鲜亮，口齿留香，芳香四溢，总的来说，味道挺可以的，唐蓁蓁满意地点点头，琢磨着下次要怎么弄能弄得更好。
既然要卖吃食，胜在味道就是活招牌。
换作之前，唐蓁蓁弄出来的吃的喝的，几个小崽子都不用问唐蓁蓁，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给他们做的，自己就分来吃了，留都不会给唐蓁蓁留一点儿。
现在情况不同了，看到唐蓁蓁一个人大快朵颐，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大一点的沈思青和沈思文还好，勉强能控制得住，沈思前就不行了，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哪有那么强的自制力，他想往唐蓁蓁那边跑，吃好吃的，早忘了自己答应过哥哥们不靠近后娘。
沈思文抱着他，不让他过去。
他不认为小弟一闹，后娘就会把好吃的给小弟。
“呜呜……呲好次的，二哥，喔想呲，喔好饿。”
没了唐蓁蓁给小崽子们做饭，兄弟几个昨天和今天的饭都是沈思青弄的，也就能保证饭不糊，菜不糊，不是生的，要说有多好吃，是没有的。
沈思前觉得这两天的饭菜难吃，就没吃多少，吃得少饿得快，早在唐蓁蓁捣鼓她的卤水的时候，沈思前就饿了。
沈思文哄道：“不哭啊不哭，二哥给你煮蛋蛋吃好不好？蛋蛋也好吃的。”
鸡蛋是今天早上捡的，沈思文捡到后给藏了起来，防的就是唐蓁蓁又把鸡蛋给吃了。
沈思前哭成个花脸猫，听见有蛋蛋吃，倒是没有再闹。
唐蓁蓁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瞧瞧小崽子多听大崽子的话啊。
她就不行了，低三下四，好话说尽，小崽子就是不听她的。
让他别去打架，欺负村里的小孩儿，小崽子偏不听，非要出去惹祸，结果在一次打架时，被一个小孩儿从山坡上推下来，脸被石头划花了，留了伤疤，还怪到她头上，说是自己断了他读书，出人头地的路，因为面容有损，是不能当官的。
小崽子哪来的脸啊，他打架，次次都是自己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给那些被打的小孩儿家里赔礼道歉，低声下气。
破相了就一个字，该，两个字，活该。
沈思文去厨房煮鸡蛋去了，沈思前还是巴巴地望着唐蓁蓁那边，小嘴巴一动一动的。
沈思青看了心里不是滋味，抱着弟弟往厨房去了。
看不到的话，就不会那么馋了。
不止小弟馋，其实他也馋。
不知道后娘弄的是什么，感觉好好吃的样子，还有肉。
家里上次吃肉，是三天前还是五天前，反正有几天没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