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冤情
秦明月身着戏服,化着红脸,突然从戏曲班子的队伍里钻了出来,直直地跪在地上。
她化着红脸,白噙娇认不出来她是谁,但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众人都不明所以,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冤情,竟敢跑来告御状。
刚刚听了几出激昂的戏,西晋帝此时也是正义感爆棚。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西晋帝沉着开口,目光幽深地盯着下首之人。
“民女要状告嘉敏侯夫人白噙娇毒害我主子,方才这出戏的女主人公千金小姐便是侯夫人!”
白噙娇的心一沉,身子犹如置身寒冰之中,一点一点被冰寒吞噬。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白噙娇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死死的掐着大腿,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白夫人抢先站了起来,跪在地上朝皇上说:“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婢随意攀咬我家怀瑶,您与怀瑶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清楚怀瑶的品性吗!”
怀瑶便是白噙娇的闺名,白夫人唤她的闺名实则是想唤起西晋帝对她往日的情谊。
西晋帝眉心一动,略略点了点头:“哪里来的丫头,竟敢胡言乱语。”
秦明月的身子俯得更低,把沈若初教她说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回皇上,我乃嘉敏侯府程夫人的婢女,我们家夫人当年是被白噙娇害死的!求皇上替我们家夫人做主。”
台下一片哗然,宗亲都在此,有一些看不惯白噙娇的贵女贵妇都掩嘴偷笑。
其中恒王妃最是爱看热闹,当年在闺中之时,白噙娇仗着出身不俗,便盛气凌人,多有挤兑她。
她嫁给了大自己十二岁的恒王,白噙娇也是要出言阴阳怪气一番,好在她的丈夫体贴她,婚后也算和满。
“什么,竟是前些日子才抬进嘉敏侯府的程夫人,嘉敏侯的平妻啊——”
恒王妃不嫌事大的出言,马上便接受到白夫人和白噙娇一个阴狠的眼刀。
恒王将身子往前倾,拍了拍她的肩膀,挡住了那些淬了毒一般的眼光。
西晋帝面带犹豫,看着下首的宗亲,各个脸上都带着好奇与探究之色。
此事,无法仓促了事。
“你既敢来告御状,可有证据?若敢随意攀咬侯夫人,朕让你死无全尸。”
秦明月一点都不害怕,直起了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簪子。
“当年白噙娇嫉妒我们夫人有孕,又得侯爷喜欢,于是便在程夫人的药膳里下药,那药吃了会使人肺咳不止,形同枯槁,白噙娇又买通了看病的大夫,诬陷我们夫人得了肺痨,关入牢房,后一碗毒药害死了夫人。
皇上请看,这便是当年我们夫人喝药剩下的药渣,和大夫的认罪书!以及白噙娇赏给那大夫的金簪!”
白噙娇啪的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派胡言,你是从哪里偷来我的簪子陷害我!我看那药渣和认罪书也是构陷!”
沈若初惊呼一声,上前扯过秦明月手上的簪子:“这是夫人的簪子,是昔年在玉装阁定制的……玉装阁对贵人定制的簪子都有画图存档,避免日后再设计出一样的,撞了款式……”
“夫人……您……您怎么能杀了我娘……”
沈若初说着,哽咽了起来,悲切非常,让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白噙娇冷哼一声,把长袖一甩,掩盖住自己因心虚而抖个不停的手:“好啊好,竟是出了家贼,我看这簪子便是你偷了,与秦明月一起诬陷我!”
秦明月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大笑声伴着她的红脸,显得格外的诡异。
沈若初意会,装作吃惊的样子:“秦明月是我娘当年的奴婢?夫人如何得知是秦明月?”
秦明月化着红脸,身材也就是普通女子的身材,白噙娇却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身份,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噙娇强作镇定:“你不知,当年伺候你娘的婢女都被我发卖走了,唯有一个叫秦明月的丫鬟没有。”
众人的眼神逐渐意味深长起来,看着白噙娇的目光也带上了不少探究之色。
白噙娇朝皇上福了一福:“皇上,此女子心机深沉,若是按她说的,为何她不一早来揭发我,我看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所说的不足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