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故人聚首
莫奎朝着长雀看去，问道：“大公主何时有了她这么大个女儿，长雀你给我老实说来。”
长雀见大祭司询问，就把云梦瑶当年是如何在湖畔偶遇洛文泽又如何被那小子花言巧语哄她下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直气得莫奎对长雀大骂道：“你这糊涂的老东西，那好歹是你的半个徒弟，你怎么也不看着些，就这样让她被一个绣花枕头娶回去了？”
莫奎被长雀气得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又朝着洛莙柔说道：“小丫头刚是我老头子对不住你，不知你母亲现在可还好？”
“她在我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莫奎闻言，心下大惊问道：“怎么死的？”说着，他又朝着长雀二人看去。
长雀见莫奎和洛莙柔二人皆有探究当年云梦瑶身死内情之意，便将当年云梦瑶在洛莙柔两岁之时，得知云越国的传国之宝百毒辟易珏被宣武帝藏在了皇宫的大正寺里，就准备在中秋宫宴之时，潜入皇宫拿出玉珏。
那时，皇宫里有云梦瑶的亲信内应给了她一幅宫闱布局图以及当夜的皇宫守职将卫表，有了这两样东西想着进宫取物本是万无一失的，可未曾想那一夜进宫取物的云梦瑶竟然身负重伤，铩羽而归。
幸而直至她逃出宫门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回到洛郡王府之后，长雀也曾暗中去给她医治，但不知为何云梦瑶身体自从在宫中与一位不知名的高手打入了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之后，那股外气便不断在体内游窜侵蚀她的五脏，长雀几次为她治疗效果都适得其反，有一两次更是险些直接毙命。
后来，云梦瑶为了安置好应天阁一切事物并准备多陪自己女儿一些时间，便要求长雀不再为她医治，让她以自身内力相抗，直至寿终。
“那师父你们有没有查到那名将娘亲打成重伤的高手是谁？”
长雀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初你娘的武功已是地虚境界，天下能够伤她的人不多。”
“而且那时我们也没有想到，宫中除了涂秀居然还会有地虚境的高手。”
“此人身份隐秘，我们追查多年都未曾有过眉目。”
洛莙柔仔细一听，心中疑惑：“难道宣武帝身边还有天元境的高手为他效力？”
这一声问询，让白尾嗤笑出声，说道：“你当天元境的高手是傻子呢？在皇帝身边当走狗。”
“那顶多也就是十分厉害的地虚境罢了。”
长雀此刻也没心思分辨当初打伤云梦瑶的人到底是天元境还是地虚境，他只想知道洛莙柔她们要如何处理方伐善一事。
“你们掌握了方伐善如此多的证据，可打算好了要如何处置他？”
洛莙柔见自己师父问到了正题上，眼珠子滴溜一转停在了白尾身上，说道：“这件事我们得借借湘王殿下的力，给方伐善应有的处置。”
白尾见她一脸诡笑，没好气道：“哼，你这小丫头心里又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几人将前尘过往掰扯了个干净，转眼看向莫奎。
莫奎知晓几人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地牢里，还不等他们几个开口问就说道：“你们还记得那张不死丹方吗？”
“丹方？那不是王室的禁忌么，除了十二祭司会知晓一些其中的事情，其他的人包括王族在内都无人知晓。”白尾如此说道，那莫奎也因着点了点头。
“当初方伐善估计是从其余祭司口中得知此事，将我关在地牢十几年又生出了很多次所谓‘故人’相救，想来套出不死丹方的秘密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我也并不知晓内情。”
“对于丹方只有历代大祭司口耳相传下来，当初云越先王将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留在了兰台灵室上层，一部分留在了最底层的密室里，仅此而已。”
洛莙柔闻言，在一旁喃喃道：“怪不得方伐善一直要打开最底层的密室。”
莫奎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洛莙柔，又道：“他们总以为我这个老头子会知道什么重大秘密给我关了这么些年，还真是……”说罢，莫奎摆了摆手，满脸写着往事不堪回首。
气氛正当最低沉时，南星忽得从外面气喘吁吁一把推开了小院里的门，直喊道：“县主事情都解决了，应该是没有遗漏的。”
南星猛地推开房门，见着三位老人和一位妙龄少女在房里聚集一团的情形，顿时感觉有些诡异。但还是慢慢进入房间将门关好之后，对洛莙柔说道：“县主你和萧世子猜得果然不错，那地牢里确实有另外两间暗室我们没有找到。”
“然后呢？”洛莙柔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南星忙问道。
沈南星用手扶着屋内门框，略缓了缓说道，“我们走后亦白与舒姑娘在房内装扮好就听到院内有不寻常的声音，走出去一看是两个正准备逃走的黑衣人。”
“将他们抓获之后，亦白问清楚了他们的身份，他们都是方伐善放在暗牢里监视这位老者和陆宣将军的，他就是想看看把这二位放在一起会不会引起口角，然后吐露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是连着看守了十几年总共没听到牢里的几个人有什么口角之争，反倒是今晚咱们进去被他们抓住了一些信息，他们正准备外出传信给京城，谁承想就被亦白警觉地发现了。”
洛莙柔听到此时，从心底里呼出一口气来，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和环一带着人赶到那边，将黑衣人身上都搜了个遍，发现了一些药瓶和空白的信纸，然后又领着人再将那地牢仔细搜查了一遍，现在那头确实是干净了。”
“干得漂亮南星。”
听得洛莙柔的夸奖，南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直感叹：今晚幸好有县主和萧世子二人警觉，否则可就真是要闯下大祸了。
不等她歇下两分钟，她看被他们所救的老者也在洛莙柔房内，遂问道：“县主，这位是？”
“他是云越前大祭司，莫奎。”
听闻被救的人是大祭司，沈南星直走上前了两步。那莫奎看着她，心里也是好奇，说道：“当初在那地牢里是你这小女娃认出了我是云越人。”
“不知你是？”
沈南星见大祭司有问，双手抱拳行礼道：“我乃前云越南华大将军之女，沈南星。”
老者闻言，眼眸亮了亮：“竟然是沈清和的女儿。”说罢，他眉头又紧蹙起来，说道：“这外界如今是翻天了么，我怎么觉着这方州的驿馆都快成云越遗孤们的大本营了。”
见莫奎有所疑惑，长雀便和他解释这一路他们是受宣武帝的指派，前往方州来救疫的。
然后又因着洛莙柔这不省心的丫头非要为了檀州遇见的那一户逃难出来的人家去查方伐善，后来就有了他们知晓方伐善在方州所犯罪证并二进暗娼园救下了莫奎他们的事情。
听了一皮条峰回路转的事迹，莫奎也在心中暗自震惊：原来竟是有这许多故事包含其中。
想来这洛小丫头也是不容易，见义勇为，惩恶扬善，倒是有几分她娘年轻时的侠骨柔肠。
最主要的是她年纪轻轻竟然能不被仇恨冲昏头脑，在仇人眼皮子底下做戏，不动声色地将当年内情抽丝剥茧的给查了出来，这份心计还真是无出其右啊！
洛莙柔要是知道莫奎在心里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估计都会直接无语，说她侠骨柔肠，见义勇为她认，要说她是步步攻讦去设计调查了这一切那就是假了，她之所以会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实在是身涉其中，身不由己，而且这次的事情摆明了就是因缘巧合促成的。
看着莫奎看着自己那颇为欣赏的眼神，洛莙柔只能是以无视回应，免得他老人家突然来个‘反清复明’的计划，给自己往死里整就不好了。
翌日，环一那边带着从暗娼园赶回来的萧柒去秋实景给的地址里一通摸索，找到了秋实景所说的账本。
待拿回来，让洛莙柔和萧华昭都看过之后，他二人才双双点头让秋实景去面见湘王。
另外，洛莙柔又从长雀那边召令了应天阁的一批人，去往方州各县地去打听有没有与方伐善结仇的人家，在请愿罢黜方伐善的万民书上签字。
尤其是谢山村那块地方，洛莙柔还特地让他们着重去走一趟。
几天下来，秋实景那边也准备好了面见的事宜，万民书也已经弄到手交给了他们自己人假扮的农户手里，就等几方汇聚给方伐善定下一个必死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