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
“当年，我们便是如此知道了云越有不死丹方的事情。”空性说着，微微叹息，神情中充满了数不尽的无奈和悔恨：“那时，我和师父还不知道空明打了这个主意，只当他年少贪玩。”
“后来，大渝宣文帝病重突然宣召师父入京，我和空明依旧跟随在旁，想是那时空明借由此因说出了这件事。”
“最终导致两国突生战祸。”
洛莙柔等人听完空性所说，各自心中对这件事又有了别的看法。
随即，洛莙柔问道：“敢问法师，当年与您师父夜谈赏月的那位祭司是谁？”
“那位祭司姓舒，名谨言。”
“舒谨言，舒兰雅？”洛莙柔独自嘀咕着这两个名字，一时间她忽然想到当初要去救的那位姑娘也是姓舒。当初应天阁信件中说她是某一位云越祭司的孙女儿，莫非？
萧华昭见洛莙柔独自在一旁蠕动着嘴唇，问道：“县主可是想起了什么事？”洛莙柔被萧华昭这么一问，吓了一跳，又看了看空性说道：“有些事儿，回去再说吧。”
“真是不好意思了法师，打扰了您这么久，我们这就告辞了。”
洛莙柔说着提腿便要带着手下的人出去，而萧华昭则是迟疑着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问道：“法师，这么多年过去，您对当年所闻的长生不死之法又如何看呢？”
空性见那萧华昭有此一问，淡淡道：“施主，世间生死便如四季更替，万物生灵，因缘而生，因缘而灭，无有例外，您可见有什么事物能长生留驻于世么？”
“不死之说，不过是邪魔外道的妄想罢了。”
萧华昭闻言，又朝空性施了一礼，带着环一走了出来。
几人出来之后，洛莙柔提议再去她那边坐坐，有一些必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说一下。于是，一群人又只好赶着去她那边。
驿馆内，渝暮云的耳目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周溪得到手下的奏报之后，忙赶过来禀告。
“湘王殿下，今日萧世子和洛县主突然前往了空性法师那边造访，您看要不要去法师那边问问。”
“不必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渝暮云听着周溪回禀驿馆内发生的事情，心里隐隐有种直觉，洛莙柔和萧华昭他们两个应该是一起联起手来查探了当年的事情。也是了，当年的真相就在眼前，若是换做是自己，怕也是会穷追不舍的。
不管他们怎么查，查出来了什么，最终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那自己又何必去追究内情呢！
“章扬走了？”渝暮云看着手头上的奏报，低声问着周溪。
“早走了，他拿了脉案，如今怕是都出方州了。”
“嗯，这件事交给他办，父皇放心，我也放心。”
“看着吧，很快就有一场火要烧起来了！”
另一边，洛莙柔在她院内正和萧华昭他们说着上次去夜探沁芳园的事情。
那一次，应天阁查出有一名女子叫舒兰雅刚从云州那边被抢过来，到了沁芳园做了方伐善的暗娼。她今天听得空性说那位祭司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这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位祭司的后代。
“县主，你当初就是为了救这名姑娘去的暗娼园子？”萧华昭朝她问道。
“并不是，起初我得知方伐善在方州为非作歹就看他很不顺眼，又见着湘王殿下暂时不打算解决此人，然后就拜托师父去帮我查探方伐善的底细。”想着当初见到方伐善那副样子，洛莙柔就觉得无比倒胃口，一个太守一身淫浊之气，真是令人厌恶。
在心底骂过了方伐善后，她又说道：“这一查就查出来他有座暗娼园子，里面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我就想进去先打探一番，然后见机救助，倒不是为了那一人。”
“想要不然，咱们再去探访一次那暗娼园子，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也可以去接触一下那位舒姑娘，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
“我同意县主的提议。”
环一见世子都同意了，那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其余的人都是洛莙柔的现在或者未来的手下，自然也都没什么问题。
过了几日，萧华昭接到了萧柒传来方伐善又要去暗娼园子的信息，联络了洛莙柔那边，只等着傍晚到来便可动身前去沁芳园了。
是夜。
洛莙柔与萧华昭二人领着环一，沈南星，林亦白几人前往了郊外。
到了沁芳园望春阁楼上，翻开瓦片果然看到方伐善在里面喝得大醉酩酊，怀里依旧搂着上次那位颇有些抗拒他的女子。洛莙柔看着她抽出了袖口中藏着的画像，对照一看，是舒兰雅不错。
洛莙柔一行人看着楼下淫糜菲菲的画面，眼神中颇有些不耐烦的拿出了来时准备的一些迷药，将其点上慢慢吹进阁中，很快里面的人就被迷晕了。待人被迷晕之后，他们几人吞过解药，飞身进入阁内将方伐善带到了一处沁芳园比较偏僻的地方，准备对他进行拷问。
偏房内，洛莙柔几人看着昏迷不醒的方伐善找来了一桶水，毫不客气的浇在他的身上，因着事先被萧华昭点了好几处穴道方伐善现下一个激灵醒来，却只能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等他睁开眼，看到眼前是萧华昭和洛莙柔他们几个之后，双眼圆睁着骂道：“萧世子，洛县主你们二位私下来此对朝廷官员不利，未免也太混账了。”
看着趴在地下，嘴里骂骂咧咧的方伐善，萧华昭的眼神颇有些不屑：“方大人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你私设暗娼园，强抢民女的罪过就足够让你待在诏狱一辈子了。”
听着萧华昭的话，方伐善自知理亏，无可辩驳，就只能狠狠地看着他。
“方太守不必如此看着华昭，你的罪名最后还得是陛下裁决，我今日前来是要问你当年大渝与云越之战的隐情。”
“比如在云越我父亲为何在战事未开之前就中毒身死？作为广捷军的前锋将，还是在战场上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大将，我想您老人家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方伐善听着萧华昭缓缓说出来的话，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儿，当初我见到你来到方州，便知你此行目的不纯。”
“只是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当年你父亲身死乃是天意，至于我所犯下的事情，你大可以将我交给陛下处置。”
见方伐善如此嘴硬，萧华昭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让他和盘托出。但又没有更好的突破方法，谁知这时沈南星走了出来说道：“方大人尽管嘴硬，我手里有的是好东西可以让你开口。”说着，沈南星就给他嘴里喂了一个药丸。
洛莙柔看着沈南星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暗道：不愧是走江湖的狠人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给他下药呢！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方伐善的脸上就浮现起了星星点点的紫斑，眼睛更是充血一样赤红，他看着沈南星面带不甘地问道：“这位姑娘，方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沈南星看着身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方伐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方大人不也对很多无辜的人，下过毒手嘛。”
“我的这点微末手段，怕是不及您的万分之一啊！”
方伐善看着面前的女子，脑中闪过无数个被他祸害的人的画面，但就是没有想起有关于这个女子的信息。这大半辈子，他方伐善遇人手段毒辣，无利不往，得罪祸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反过来受到这样的折磨，也终于让他体会到了，当初被他祸害的人的无望。
现下，他只想赶快搞清楚来人的意图：“这位姑娘，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你如实回答萧世子的问题，将当年云越发生的内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你要是答应，我就暂缓你的痛苦，否则你就痛死在这儿吧！”
听到沈南星能帮他缓解痛苦，方伐善哪有不答应的。
随即，沈南星给了林亦白一个眼神，他走上前去用一根银针扎进了方伐善某一处穴道，痛感止住，方伐善缓过神来看着他们一行人说道：“好手段，没想到萧世子还找来了这样的帮手。”
“当年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些吧。”
方伐善眼神阴鸷地看着萧华昭，又道：“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方大人难道当我岳陵侯府的人都是傻子？我父亲未战身死，但广捷军却依旧可以不依主帅之令前往云越，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吧，当年暗中让你们前行的人是谁？”
“是不是左相？”
萧华昭一激动，便直言问出了是不是左相所为。
可方伐善听到之后，却邪笑道：“左相付鸿，他当然是攻打云越的主谋之一，当时你父亲萧行之不愿攻打云越设计让他身死的也是左相。”
“呵，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匹夫，我就知道”
见萧华昭一副得知真相，渐入癫狂的模样，方伐善感觉甚是好笑。旋即，他又想着这位世子身中奇毒，若是以真正的主使人刺激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发癫狂，毒发致死。
一个恶毒的念头从方伐善的心中想出，他看着萧华昭又道：“可惜，左相付鸿也不过是听人命令的一只狗罢了，真正的主使人可是你那位远在皇宫中的舅舅，当今的陛下。”
方伐善一语道破，洛莙柔他们三人那边早就料到，心中却是没有那么大的波澜。只是萧华昭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突然气血上涌。环一见状，斥道：“你这老贼，临死还要攀蔑。”
“哈哈哈哈哈，我为何要攀蔑当今圣上，作为监国执掌玉玺的皇子，除了他又有谁能暗下密诏，让我等可以不奉主帅调令一路南下攻伐云越。”
见萧华昭已然被他诛心，方伐善的眼眸突显兴奋之色：“萧世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他吗？”
“下官不仅知道当年你父亲身死的事，是陛下与左相共同商议，就连你身上的赤炼毒也是你那位想赶尽杀绝的皇帝舅舅让我寻来，下在你身上的。”说罢，方伐善已然笑得癫狂。
而旁边看着萧华昭气血翻涌，似乎又要毒发的洛莙柔几人也是大为震撼。
“不会的，他不会。”萧华昭毒发瘫坐在地，环一见势不妙便将清心散拿出来，喂他吃了下去。随后，洛莙柔将他扶正，为他运功压制毒性。另一旁，沈南星亦看不过去，点了方伐善的哑穴令他暂时不能说话。
“这宣武帝还真不是个东西。”
旁边林亦白看着现场混乱的场景，不自觉地吐槽道。而他身旁的沈南星见状，则示意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添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