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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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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星了解了内情之后,便出了萧华昭的院子,低着头烦闷往洛莙柔的院子里赶。

    “哎,谁啊?”沈南星突然猛地一撞,看见了挡在她身前的林亦白,不想搭理。林亦白则牵住她问道:“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是那萧华昭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林亦白看着面色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沈南星,嘴角微抿:“没有你还这副样子,我在外面等了你良久,中途看见萧华昭院子里撤了在外围守卫的人手,也不知道他是做的什么打算。”

    沈南星见他一副管家公,喋喋不休的样子很是烦闷。随即,呵斥道:“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回去再说。”见心上人一出来就呵斥自己,林亦白心中颇感委屈,他也只是担心南星的遭遇而已,却忘了路中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后,二人赶忙快走着回到了洛莙柔的院子里。

    院中屋内,洛莙柔见沈南星一副神色不定的样子给她倒了杯茶,沈南星接过一饮而尽之后,便将她在萧华昭处的所见所闻,倒豆般地说了出来。

    洛莙柔听完,思索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好一个宣武帝,好算计啊!”

    “县主您的意思是,是宣武帝设计了云越这场战事,让岳陵侯府折损世子,又强占了云越国土。”

    林亦白顺着洛莙柔的话,明白地说了出来,沈南星在一旁听过点了点头,当时她了解了其中内情之后,便也猜测是宣武帝将人杀害,否则当年整个大渝朝廷还有谁能动用如此大的权势,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不过县主,这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咱们的仇人就是宣武帝不假,但是萧华昭今天拿出了这份信件,他就是想向你证明,他岳陵侯府也是被算计的一环,他与你都是那场战事的苦主。”

    听得洛莙柔如此说,沈南星心中长呼了口气,心道:看来自己留萧华昭一命是没错的,幸好当时有县主拦阻,自己才能及时止损没有冤杀无辜。

    没等沈南星再多做感慨,洛莙柔又说道:“那封信件上既然提到是左相和一个叫空明的和尚言之凿凿云越有重宝,那当年透露云越秘宝的人,看来就是那个和尚咯。”说罢,洛莙柔心下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当年尘封已久的灭国暗疑,如今都被萧华昭一封书信揭开,那自己就一个一个的去查清,找他们以命偿命,也好让深埋地下的云越亡灵有所安慰。

    这一边,洛莙柔是如此想,而另一头的萧华昭则是与环一二人有着另一番不同的猜测。

    除了他手上,他父亲当年的手信。

    岳陵侯府曾经还查到,当年左相府的人曾派人去往了云越,时间距离萧华昭被下毒的日子不超过两个月。

    曾经,祖父怀疑是左相府安排人去办的这件事,但苦于没有查到实证,便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后来,根据岳陵侯府偶然救到的一个被左相府发配出来打的半死的小厮口中得知,原来在云越灭国之后,前锋方伐善抢夺了大量云越的奇珍异宝,悄悄取出了一部分送往了左相府,还有一部分则是收入了宫库之中。

    正是有了这个关窍,爷爷便愈发觉得父亲之死是左相所为。若非他付鸿当年起了贪念之心,一直在皇帝舅舅身边鼓吹此事,又因父亲不肯听从命令而生出奸计毒杀,再假借当年还是二皇子的舅舅手中监国的权利,从中作梗让云越战事发生,那又何至于有今日的惨祸!

    想到此处,萧华昭心中暗恨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

    当年他的母亲昌河长公主在他父亲亡故不久后,产下他这个遗腹子,总算是给年迈的岳陵侯带来了一丝安慰。

    可是好景不长,在他满月的时候,便有人暗中藏匿在岳陵侯给他下了赤炼毒。可巧,当时他的师父真月道人前来拜祭亡故的父亲,住进了府上。偶然一次,爷爷带着师父去见他的时候,他突然呕血毒发,师父见状,催动功力替他护住了心脉又及时喂他吃了天极宗的清心散,否则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那时,师父见他生得骨骼清灵,便想和爷爷讨他去做徒弟。

    “萧老侯爷,我看你这孙子骨骼灵秀又福缘深厚,不如与我做个入室弟子如何?”

    萧风亦闻言,双眼瞪得老大,斥骂道:“你这道士尽是胡诌,我家这一脉单传,岂有与你出家的道理。”

    真月道人听着他不肯如此,转念一想也是,便退而求其次道:“哎,谁说是要出家去的,只收他当个在家弟子,当入室弟子一样对待,你看如何。”说罢,真月眯了眯眼观察着萧风亦的神色。见他神色晦暗不定,又加了把火:“老侯爷,如今你这乖孙中了云越的赤炼毒,若是不能压制,可就麻烦了。”

    “恰好我天极宗的碧犀寒潭可以压制他体内的毒性,若是你们肯,我就在他五岁的时候,接他去往天极宗修炼曜灵经,在这期间每年我都会来为他压制毒性,你们可好好考虑哦。”说完,真月道人便不再纠缠。

    萧风亦听完这话心里也是纠结得很,下午便让儿媳妇昌河长公主来到跟前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昌河初听这件事情,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就是真的那也只是压制而已,她又怎么能舍得儿子从小去那山野之地,过道士那种清修的生活。

    更何况自从当日华昭中毒,她去往宫中向皇兄哭诉求助之后,皇兄便一拨拨的太医换着来府中给华昭看诊。过后,还张贴皇榜为他寻求天下名医前来救治,宫中药库的奇珍异材也是源源不断地送往了岳陵侯府。她相信只要皇兄肯费心费力帮她救治华昭,她就不怕儿子救不好。

    见自家儿媳那副犹豫的样子,萧风亦也是不忍心,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哪能舍得啊!

    但是眼见着来过的医师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两个诊治华昭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感叹自己医术低微。若是自己不能坚持让真月带走他,恐怕岳陵侯府最后的一丝香火就要没了。

    旋即,他对着昌河半恐吓半抚慰道:“公主,你可知华昭得的是天下第一奇毒赤炼,要是没有好的方子压制,那是会随时暴毙的。”见昌河有了些许触动,他又道:“现在真月道人看着行之与他相识多年的交情,肯将入室弟子所传授的曜灵经交给华昭修炼,又给了几瓶清心散吃着压制毒性。”

    “待华昭他日学成回来,解毒的方法兴许就找到了,只是五岁之后离开府里几年,总比活不过几天就让你们娘俩天人永隔的好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昌河长公主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瞬间就答应了岳陵侯让萧华昭去天极宗拜师学艺的事情。

    萧华昭想着当年宫内,侯府对自己中毒一事的重视,心里也还是倍感温暖。尤其是自己的皇帝舅舅,曾经一日三趟地派太医过来给他看诊,在自己要去天极宗修炼之时,还亲自到岳陵侯府送他。当时,因他还小,在分别的时候还闹着哭鼻子,让师父好一顿叹气,差点没敢带他上山。

    在天极宗待的那九年时间,有了师父的毫无保留的传授以及碧犀寒潭的作用,他逐渐能自控住赤炼的毒性。

    只可惜时至今日,不管是宫内,岳陵侯府,还是天极宗都没能给他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则他也不会冒险来方州碰运气了。

    一天过去,住在偏院里的病人终于醒了过来。

    那边伺候的人,连忙通报了正在和渝暮云议事的长雀等人。

    “长雀神医,您特别吩咐照顾的那位病人已经清醒了。”

    “哦,你先回去照看一下他,我等会儿就过去给他复诊。”

    渝暮云听着长雀与那小厮的对话,心里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能让长雀如此上心,竟还接到驿馆来治疗了。

    待他们几人将来方州治疫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又将下面呈上来的治疫捷报统理了一番,汇总好了,让周溪传书给京城之后,长雀便叫上了洛莙柔跟他往偏院走一趟。

    渝暮云见二人都要前去,遂说道:“不知那偏院住的是何人,居然能得长雀神医的亲诊。”

    “不如本王也跟着二位去看看,不知方便与否。”

    洛莙柔见着他平日里一口一个长雀神医的叫着,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都是自家的师兄叔侄,却还要在外掩饰双方之间的身份,还真是累啊!

    长雀见渝暮云有心要跟去看看,也没有阻止:“就一起去吧。”

    一行人踱步行至了小院,进了屋子。

    空性见着曾经的故人,激动之余,又感激道:“长雀长老,救了我的人就是您啊!”说着,他艰难地撑着床榻爬了起来,向长雀行了一个合十礼。

    长雀见空性强撑着爬起来,顶着微微老态的面容,十分感怀地问道:“空性你这小和尚突然消失了十几年,如今归来,怎么就出现在方州了?”说罢,长雀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随即,空性缓缓坐了下来,朝他对面而坐的长雀说道:“长雀长老有所不知,当年我师父无因法师圆寂之时,曾命我去觉珠国中的阿兰陀寺修习佛法。”

    “小僧愚钝,历经十几载才终于学有所成,便从觉珠赶回大渝,路经方州见有许多疫民得病伤亡,遂一路救助伤患百姓,诵经超度亡灵。”

    “未曾想自己也在中途感染了疫民身上的病症,幸而得遇长雀长老救治,否则只怕贫僧还未赶到京城就要命丧黄泉了。”

    众人听完空性讲述自己一路而来的事情,也就不再纠结他为何会出现在大渝的边境之处了。

    不过,在听到他要赶往京城的时候,渝暮云因着他的法号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遂开口问道:“空性法师千里迢迢回国,又要赶往京城,莫非是要事或者是寻人?”

    听得渝暮云这么一问,空性直言道:“确是要寻一人,不过离开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寻不寻的着。”

    “哦?既是如此,法师不如相告那人信息,我等或许可相助一二。”

    热心肠的洛莙柔因着曾经在浴佛节上得过皇觉寺智通法师开解心结的恩惠,便也对这些出家人都很是客气,又见空性是他师父的故人,遂想相帮一二。

    空性见洛莙柔对他言语和善,身旁又有一大批人守卫侍奉,便觉着可以借力一试:“小僧要找的人是我的师弟,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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