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寻找神医
大监陈素将玉牌交还给了洛莙柔，洛莙柔拿着令牌刚准备开口提自己的要求，就听见右相田衡殷切说道：“想不到，县主竟是神医的高徒。”
“如此一来，还请县主一定要劝动神医解救我大渝之难啊！”
其实，就算田衡不说自己也打算这么办。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只是就算自己愿意抛却过去的国仇家恨，那师父他老人家愿意吗？想当年宣武帝灭绝云越毫不留情，这次想要师父去救方州百姓，哪怕是难哦！
“臣女可尽力一劝。”
“父皇，儿臣想待县主找到神医之后，与县主同去请求神医出手。”四皇子跪地作礼，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宣武帝见渝暮云一片为国之心，又如此诚挚，便也欣然答允。
随后，萧华昭亦跪地向宣武帝作揖道：“臣愿陪同湘王殿下前去，若是我等事成，华昭愿前去方州与神医一同救治我大渝子民。”
“昭儿不可，皇兄你万不可答应这孩子的请求。”昌河长公主神色担忧地对宣武帝说道。
这萧华昭也不知道捣什么乱，有他在神医长雀还能答应去救方州百姓嘛？洛莙柔，渝暮云二人皆是满心郁闷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这，萧华昭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宣武帝沉思着看了萧华昭片刻，问道：“华昭，你身体本就孱弱，这次就不要掺和进治疫之事了。”
“陛下，华昭全然一片爱国之心，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要用为数不多的时光去尽力为我大渝子民多做一些实事，方才不负我岳陵侯世代功勋门第。”
“再者，华昭虽然孱弱，但还是个能自理的人，一路上必定不会成为神医的累赘。”
闻言，宣武帝满心赞许道：“好，华昭你既有此心，那朕就成全你。”话已至此，昌河长公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任由自己的儿子任性行事。
不过，看她那不甘的眼神，就会明白其实她现在只想将萧华昭拴在家里。好让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能够多陪陪自己，便也不枉自己与他母子亲缘一场了。
“但是去请神医的事情就交给老四和县主去办吧！这些世外高人想必也不愿意多受叨扰。”
“另外，老四把你师父也请去方州，相信若是有他和神医长雀的相助，必能解此危难。”
“是。”
一应事项吩咐完毕，洛莙柔便领着湘王渝暮云乘坐马车赶往了京城慈济堂的路上。
马车上，渝暮云嬉笑着朝洛莙柔说道：“神医此刻能在京城，想必是很放不下县主这个徒弟啊！”
“湘王殿下不必试探，家师只是近日游历到京城而已，所以正好咱们能去见上一见。”
“哦，是吗？”渝暮云心里明摆了不信她的说辞，但也不好再惹她有什么不快，当下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马车很快就到了慈济堂门口，洛莙柔和渝暮云下了车，看着傍晚时分半关上门的医馆，让银花前去叩门禀告。
不过一会儿，店里的小厮出来将洛莙柔一行人请进了慈济堂，又转叫人去通禀长雀之后，店里的总掌事卢志安便带着他们往后院里去。
院落里，老歪脖子槐树下的藤编摇椅上，长雀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听着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半睁开眼睛疑虑地看了看洛莙柔和渝暮云二人。
还不等长雀开口，渝暮云先行问礼道：“师侄渝暮云，见过师伯。”
长雀见渝暮云恭敬又直白的朝他行了一礼，虽面上有些不虞，但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我说暮云啊，这还是你第一次登门拜访我这个师伯吧！”
“是。”
渝暮云朝着长雀客气地作揖，说道：“师伯常年云游在外，师侄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啊！”
“少来。”
“你师父还好吧。”
“一切安好。”
“哎呀，师伯这次我和师妹来可不是来叙家常的。”
听渝暮云如此说，长雀饶有兴趣地站起来问道：“何事啊？”
“师父，是方州疫症的事情。”洛莙柔心中略感焦急，两世的从医经历，决不允许自己因为仇恨而对无辜的百姓见死不救。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云越的灭亡，所以才能如此坦然吧！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就未必会这样想了。
“方州的事情，我早知道了，你师父飞鸽来信说过。”
“那师伯您会……”渝暮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似乎他心里多少也知道那些过往纠缠不清的恩怨一样。
“你小子，还有丫头，你们都是来请我出山的？”
“是。”洛莙柔和渝暮云异口同声说道。
“好啊，你们倒是给我一个必须出手的理由。”长雀脸色阴沉着说道。
作为云越灭国的受害者，残存在世的云越大医师，他长雀应该恨不得这大渝人都死光才好。
说句实话，一开始从白尾的信里听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是大渝气数将尽，是他们自作自受的报应。现在从小生长在大渝的两个孩子，居然要为了这些仇人来劝他出山，这真是太不应该了。长雀心中暗恨着，同时他那阴暗严肃的眼神也像是在审问洛莙柔和渝暮云一般。
空气沉寂了三分钟。
渝暮云开口道：“理由很简单，暮云希望师伯能借此事帮助我获得大渝民心和声望。”
“哦，你就如此自私自利？”长雀双眼如针芒般审视着渝暮云问道。
“当然不是。”渝暮云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复又说道：“暮云前来，其实就是为了方州百姓的生死存亡来请师伯出山，同时也希望这场疫症不要流入云州徒增伤亡。”
这一瞬间，洛莙柔看着渝暮云打心里还生出一点佩服，没想到这个在外界被传说是娘娘腔的家伙，还挺有担当的嘛！以前算是姑奶奶看走眼了。
不过，师父之前明明说不认识他，怎么今天又认识了，还变成了师父的师侄？难道应天阁一直都在背后支持四皇子？
“好，有你这些话，就算你师父没白看好你。”
长雀思虑了一会儿，又见渝暮云是与洛莙柔同来的，便想到也许方州治疫这件事也与自家徒弟有关，说道：“告诉宣武帝，老夫会去方州察看救治疫情，你走吧。”
“呼。”四皇子和洛莙柔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见长雀命小厮将他往门外请，便知这两师徒或许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便也不再多做叨扰，带着侍卫周溪痛快地离开了慈济堂。
现下，洛莙柔垂着头站在后院里，思索着选秀时师父和她说的话，犹豫了一下问道：“师父，原来你们认识啊。”
“认识，第一天认识。”
“想不到，他都这么大了。”
“哦，我还以为师父你骗我呢。”洛莙柔缩了缩身体，语气低沉道。
长雀听到洛莙柔这么一说，心里也一肚子疑问：“你今天怎么和他一道来了？”
“因为徒弟将自己是您传人的身份给说出去了。”
洛莙柔看着长雀，脸上不好意思地泛起了红晕，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在集英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长雀。
听完洛莙柔的话后，长雀面带思索：“按你这么说，你是把你不想当秀女的事情给宣武帝说啦。”
“还没有。”
“当时集英殿上群臣都在，我说出是您徒弟的事情就已经够惹人注目了，要是再提这件事，那还不把那群封建大家长给震得外焦里嫩啊！”
“更何况，您已经答应去救治疫病了，我早提晚提都一样。”洛莙柔如此说，让长雀心里泛起了嘀咕，骂道：“你就为了撇个秀女的身份，就把为师给卖啦？”
“你这卖师求荣啊？”
“天地良心啊师父，我的目的和四皇子一样，也是不忍心疫情肆虐徒增伤亡。”
“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啊！”
长雀听了被她气笑，问道：“若是有朝一日宣武帝知道你是他仇人，要来杀你，你也不后悔今日所发的慈悲心吗？”
“百姓无辜，我不想因为仇恨就忘掉了作为医者的初心。”
“对于仇怨，我想，我的仇人也只不过是宣武帝、岳陵侯府与方伐善而已，趁这次去救疫咱们可以正好除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