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医治
“好,烦请萧世子带路。”洛莙柔见萧华昭如此热心,也并不推诿。
毕竟,自己现在满身毒粉,如果再一不小心沾染到银花的身上,那两人恐怕都得横死街头无人搭理了。
听到洛莙柔爽快地表态,萧华昭便用随身携带的一方干净的手帕将洛莙柔牵引进了自己的马车,只等二人坐稳之后,就使唤着环一驱车赶往了慈济堂。
路途上,萧华昭看着满身毒粉,但身体却毫无溃烂的洛莙柔感到十分惊奇。心下不禁啧啧赞叹:好一个默默无闻的洛县主!不仅武功内力深厚,就连赤焰门的腐骨毒都不能伤她半分,也不知她师承何处!
面对萧华昭止不住地打量着,洛莙柔略感嫌恶的出口问道:“萧世子今天出手相救,莙柔感激不尽,但是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小女子上下观望怕是不合规矩吧?”
“本世子是看县主你中毒这么久还没有毒发,心里有些好奇而已。”
说来也是奇怪,这毒粉自从撒到脸上除了有些迷眼睛之外,自己还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世子不必探究,我也不知道这个毒粉为什么不会腐蚀我的皮肉,等到了慈济堂问一问大夫,一切就都能知晓了。”现下,洛莙柔自己也是满心的问号,又反问道:“萧世子就这么盼着我毒发身亡死在你的马车里?你也不怕毁了我们两个人的清誉。”
清誉?规矩?这洛县主明明就是一个行止颇有江湖个性的女人,怎么还如此强硬地和他说起这些古板的教条来了。
想到这,萧华昭不禁哑然失笑,而坐在对面的洛莙柔听到他略带调侃意味的笑声,也不想再和他做过多的口舌纠缠。毕竟多说多错,只等着到了目的地,自己就可以摆脱眼前这个令人厌烦的男人了。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了西门大街又拐了过一个小弯,便到了京城第一名医馆慈济堂的门前。
车内,萧华昭等侍从环一停好马车,便将随身腰佩拿了出来:“县主,这是我岳陵侯府令牌,有它你可以拿去求见慈济堂名医卢至安。”说着,令牌就已递到了洛莙柔的面前。
洛莙柔勉力睁了睁眼睛,望了一眼那铜黑的令牌,颇感无趣地下了马车。随后又招呼上银花自顾地朝慈济堂内走去。萧华昭见她并不领情,心下略感奇怪地跟了上去,站在店门口张望里头的情形。
只见洛莙柔一走进店里,那正在抓药的学徒便热切地将她招呼进了内堂,隔着一道珠帘,萧华昭隐约看到名医卢至安急切地跑下楼来,然后又慌张地将她引进了内院中,不一会儿便没有了人影。
“有趣,当真有趣。”萧华昭让环一叫来了另一辆马车上去之后,他玩味地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呵,不承想这清河郡王府的人脉还真是宽广得很呐!
“世子,你说这县主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连应天阁门下的慈济堂名医卢至安都对她如此热切?”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既然认识了这位深不可测的洛县主,那以后找个机会试试她便都知晓了。”说罢,萧华昭就带着环一离开了西门大街。
慈济堂内院,洛莙柔在卢至安的带领下来到了内堂,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师父长雀。
长雀在卢至安灼急地通报下,转身看到了满头腐骨毒的洛莙柔,先是惊讶了一会儿,后又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这丫头许久不来看我,现在来了还搞得这么蓬头垢面的。”
“自己去院里打盆水,好好洗洗吧。”说罢,长雀又开始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他手里的医书。见状,卢至安焦急地说道:“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县主现在是可是身中腐骨毒危在旦夕啊!长雀长老就别开玩笑了。”
长雀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医书:“卢小子,你好好看看她哪里危在旦夕了?这腐骨毒你心里没数嘛?碰上之后立刻腐皮蚀骨,你看她有一点破皮的样子吗?”
长雀一个三连问,把卢志安给怼的不敢作声,又转头看向洛莙柔却是没有丝毫异样,心中也大感奇怪。随后,又听长雀在身后嘟囔道:“学医这么多年了,啥也没学到不说,还把眼睛给搞瞎了。”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自己打水去洗洗。”见师父长雀催促,想必是料定这毒无法腐蚀自己。洛莙柔随即心领神会,走到院中让银花帮着打了一大桶水拿去了厢房洗漱。
不过片刻,洛莙柔便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店中常放着的女装,清清爽爽地去了内堂拜见了长雀。
“师父?”洛莙柔站在长雀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长雀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毒它伤不了你。”
“可是为什么?”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你母亲一族的血脉吗?那是天下最为奇特的血脉,除了会让你身上散发无尽香气,还能抵御天下万毒。”
“不过,有一味毒除外,那就是赤练。”听罢,洛莙柔的眼里又露出了当年被打通任督二脉时,那震惊的眼光。看着洛莙柔满眼惊奇,长雀满是回忆地说道:“丫头,还记得当年传授你医术武功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生死攸关,莙柔不敢忘记。”
“那你可知,你这一身血脉传承何处?”洛莙柔摇了摇头。见她懵懂,长雀长叹了口气:“是云越皇室。”
“怎么会?”听到长雀的话,洛莙柔一阵惊呼。
想当年,那云越皇室被当今大渝皇帝派兵所灭,而且领兵之人正是岳陵侯府前世子萧行之。如果自己是云越皇室后人,那自己岂不是长年以来都在仇人的眼皮底下长大。想到这儿,洛莙柔不禁感到浑身发寒,以至于连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不必恐慌,这么多年你在这儿不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吗?”
“可是师父今天是岳陵侯世子护送我过来的,他亲眼见到了我使出武功,又见证了我不受毒药侵害,这?”看出了洛莙柔的惊慌,长雀问道:“为师也奇怪,岳陵侯世子怎么会护送你过来,你们认识?”
“四月初二的选秀夜宴上,我与他见过一面。”
得知有此缘故,长雀思索了一下:“嗯,无碍。天下又不止云越皇室的血脉可以不受腐骨毒的侵害,你日后见他大可搪塞过去。”
见师父长雀说得如此轻松,洛莙柔心下不安地问道:“师父,为什么您在收我为徒的时候不直接告诉我身体血脉的来由呢?此刻,洛莙柔心中的疑虑,让她的心不断在咚咚作响,那感觉就像一只孤寂的小船漂浮进了汪洋黑暗的大海中,因为不知道最终会落在何处,而感到十分紧张。
“一开始不说,是因为你还太小,不足以面对云越灭国的惨烈。”
“现在告诉你,是因为你已经有自保的能力,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
得知师父的想法后,洛莙柔又试探性的问道:“师父,您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希望我留在京城为云越复仇?”
长雀闻言,朝着洛莙柔的小身板上下一打量,流露出些许不屑的眼神:“呵,你倒是得有那个能力。”
“云越国是怎么灭亡的,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杀的宣武帝身边有多少高手呢?他的身边可不止地虚境的涂秀。”
“我只怕你这初初冥识境的武功,还没等杀到他跟前就已经命丧黄泉了,所以复仇你现在想都不要想。”
“现在只要你能平安地活着,我就算是对得起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