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都尉
“可是…”
慕容信还想说什么，崔胤却摆摆手。
“去见见林世堂吧，他现在已经在都尉府等你了。”
“好吧。”
见此慕容信不再多言，拱手告辞。陆白目送他离开，看到他已经走远才不禁提出心中疑问。
“二位先生一定自有打算，只是慕容信和林世堂不同，无论他们是拉拢慕容信，还是有别的企图，慕容信阅历不深，
恐怕都很难独自解决。”
“上官恒举荐，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从他的话语来看，可能他已经对薛家有想法了。”
陆白显得有些惊讶。
“什么？怎么会？”
“弑杀先帝的三人，即上官恒，独孤和薛家的家主。现在薛家家主已死，薛权虽然是世家子弟，但终究不如他哥这样安全。”
“上官恒绝不会让一点危险出现，因此吞灭薛家，变成自己的人才是最优选择。”
“他可能想拉慕容信下水…利用慕容信来做这个活，让局再乱一些。至于是否知道慕容信参与此事，那并无影响。而且慕容信也没理由拒绝，据我所知高游就是他任命做慕容信的老师的。我们顺水推舟，林逸前朝老臣，其子林世堂也心系这些事。只是碍于形势和自己有幼妹需要抚养，因此多方游走。”
“突发大火的事情也已经引起了陛下的关注，说不定可以因此引慕容信和陛下一见。”
“原来如此。”
他们说话之时，此时慕容信已经到了都尉府，虽说叫“府”，但其实是林世堂训练官兵的地方。
慕容信没走几步，忽然听见远处一声喝彩。循声望去，一锦装少年正在舞弄长枪，枪体在他手中有如游蛇，舞动之时慕容信甚至感到一阵阵翻腾的气浪。
“想不到同辈青年还有如此高手，想必他就是林世堂了。”
慕容信心里暗暗思索，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官兵拦住。
“你是谁？为什么擅自进入都尉府？”
“我叫慕容信，是崔先生派我来的。”
“可有信物？”
“走的匆忙，没有带来。”
官兵上下打量慕容信，看他腰间佩剑，又是生人，顿时警惕。正想拔剑恐吓他离开，不曾想自己手刚握到剑柄，便被慕容信右手反拿的剑鞘按住，无法发力。
“你…！”
官兵只看见慕容信手一闪，剑鞘就压在了自己手上。顿时震惊。慕容信到没多做什么，只是压下声音说道。
“请速去通知林都尉，就说慕容信到访。”
对峙之间，只听得一声轻喝，中气十足，虽说还有些少年气息，但一听就是练家子。
“外面何事喧哗？”
慕容信循声望去，一高挑少年被一帮军士簇拥着慢慢背手走进。此人面容英气，十分雄壮，一身黑袍衬得自己体型匀称修长。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卓尔不群，慕容信断定他就是林世堂。
慕容信不想耽误时间，立刻说明了来意。
“崔先生差我来此，来协助林都尉查探案情。”
林世堂心领神会，眼前少年应该就是慕容信。但这人看的面容姣好，衣冠楚楚。怎么看都是一副文弱气质。他本就觉得那些人传的有些过了，现在一看似乎更加如此。
“原来是慕容公子，属下多有得罪，请见谅。”
慕容信点头，林世堂挥挥手示意属下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请前往府上叙话。”
“崔先生说城外纵火之事非同小可，特令我做副都尉来协助林都尉调查，请多多指教。”
慕容信再次说道，与林世堂并肩走着的同时不断打量着都尉府的布置。
府上是很大的一片平地，周围用兵器架摆放着各式兵器。不过很多都没有开刃，只是用作装饰美观和官兵演练来用。而格外令慕容信注意的是一把银舌枪头的长枪，古朴厚重，日光之下寒芒乍现，与其他兵器相比格外闪亮。
林世堂看到他来就知道崔胤已经安排好了这届事情，但其中关系复杂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清。更何况慕容信身份特殊，掺和世家之间的事情只会让水更加浑。
最主要的是，别给自己惹祸。以慕容信的本事，哪怕不在燕国，在别的国家都能混个大将当当，自己还有老小要养，他可不愿意被殃及池鱼。
但是林世堂又对慕容信有些同情，毕竟
林世堂转移话题，自己既然是都尉，那就给慕容信介绍介绍自己的兵器。慕容信没当过差不知道规矩，这种事情林世堂向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韬光养晦大家就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尽心去办。
“公子对什么兵器感兴趣？这里的兵器不似行走江湖的随身防护兵器，一般都是用作战阵。”
林世堂向慕容信介绍道，也想借此看看他的造诣。
“林都尉应该善用长枪吧，我之前在墙外就感觉到阵阵气浪，足以见林都尉功夫之深。”
慕容信答道，走近长枪，细细打量。
“公子谬赞了，倒是听说公子在之前演武拔得头筹，今日又被崔城主看中，今日一见才知青年才俊。”
林都尉拿起长枪，目光看向慕容信，他仍然背手而立。慕容信真这么能打？林世堂并不这么想，要是慕容信连自己一招都过不了，那只能证明那帮世家的更是废物。
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说也得让他试试自己的手段，不然后面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在下有意讨教一番，请见谅！”
林世堂忽然双手握枪猛地转身，枪杆扫向慕容信腰部。这条长枪已经跟了林世堂十年，每一处力都可以使的恰到好处，想看看他本事到底如何，如果他实在不行，也可以找崔胤明言，让他别蹚这个浑水。
慕容信右手握住剑鞘倒提长剑，竟拿长剑连着剑鞘直接硬挡林世堂这一扫，甚至还是主动去接。林世堂已经来不及收力，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长枪被剑鞘阻隔在外，竟无法再往慕容信方向挪动分毫。林世堂舞枪扫击砸都足以折木裂石，而慕容信竟然直接伸手去挡，这是何等臂力腕力？！
林世堂不是没有与炼气修士切磋过，即使是他们对这一击也往往躲闪。慕容信的炼气境界恐怕已经远超他们。
林世堂注意到一点点金色光芒从慕容信手臂流向手中长剑，痕迹在衣袖皮肤甚至剑身上留下了金色的线条痕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慕容信硬撼这一击，自己右臂也一阵发麻，震感波及全身，甚至五脏六腑都有点发紧，但很快又恢复平常。
“好大的力气！此人本事竟也”
慕容信使用的这一招叫做“寸力”，即凝气于体集于体内一处，可是短时间内让凝的这一处十分强力，虽说慕容信无法凝气出体，但是这一招还是会的。
不过和炼体者相比，这种短暂强化还是稍逊一些。慕容信甩甩手腕，收剑入鞘。
“林都尉果然天生神力，只是这突然一击着实让在下猝不及防啊。”
慕容信语气有些责备，林世堂感觉惭愧，急忙把枪收回放好。
“多有得罪，此次探查不同往常，我只怕公子身临险境无法脱困，因此一试。”
慕容信摆摆手，二人便接着走。快到林世堂平常休息的府邸里面时，慕容信见四下无人，想到崔胤安排自己来必有图谋，于是低声说道。
“林都尉对此事可有什么头绪？”
“毫无头绪，现场已经烧了个干净。”
“林都尉的父亲是前朝老臣，现在又听崔先生指派，还与高先生相处甚欢，不怕被人猜疑吗？”
慕容信的话直插林世堂软肋，林世堂一愣，连忙带着慕容信前往府邸。里面十分简朴，并无奢华之物。
“不可乱言。”
“我只是补贴家用而已，奉命行事，对于朝政一概不知。”
慕容信也注意到林世堂神色变动，既然如此他便猜了个大概。林世堂不敢蹚这个浑水，但也不偏向某一方，只是奉命行事。
林世堂更不想多提这件事，但他也明白了崔胤的用意。
“既然有崔城主引荐，那么从此你今日就是副都尉了，不过为了方便本官探查，特命你便衣出行，没必要穿官服。”
“明日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那里，兴许还能再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慕容信点了点头，他四处打量，竟隐约闻到一阵花香。慕容信循香气望去，看见一个木门小间。林世堂在旁缓缓说道。
“家妹从小就喜好本草学，总是喜欢采集一些奇花异草，这都是我在职务闲暇时遍寻都城所找到的。”
林世堂打开门，慕容信的眼前是一片花园，虽然狭小却争奇斗艳，其中更不乏一些慕容信从未见过的品种。
慕容信也喜欢花，但并不像林世堂妹妹一样痴迷。他注意到林世堂在介绍自己妹妹时，眼里总是无法克制的流露出自豪。
“天色不早，在下告辞了。”
“请便。”
慕容信拱手离去，眼前这少年眼里仍含英气，功夫也是了得，说话却显得十分老油条。
深处漩涡之中，首鼠两端才是目前林世堂的唯一选择。
兴许和林世堂相处可以知道更多，毕竟活在这样的官场环境也是不容易。无论怎么样，还是先等明日去看看现场到底怎么样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