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骨索命2
钱景安和周登冠下山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大摇大摆敲响了李家的大门,李夫人为两人开了门道:“澜端已安歇,那么晚了,两位公子前来有何事?”
钱景安没有理会李夫人,非请而入的走进院中,道:“李夫人,我们不找李澜端!”
“那是?”李夫人跟上来不解的问。
“我们俩刚才看见一个人,进了这个院子,而且还给了你们一大笔钱!”钱景安缓缓说完,趁着李夫人迟疑之时忽然对着李夫人大喝一声:“可有此事?”话音刚落,把李夫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说什么,我不懂!”李夫人终归见过世面,冷静的说道。
“不懂,好,等明天人人都知道李行舟并没有失踪,而是躲藏了起来,你说世人该作何感想呢?十五年前镖物失踪,其他人失踪,可都要归功于李行舟身上了!李夫人!”周登冠拖着长音威胁道。
“你们想干什么?”李夫人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
“不想干什么,就是最近手头上有点紧”钱景安一手摸鼻子,一手搓了搓手指。
李夫人登时明白两人此次来的目的,思索片刻再三斟酌后直接走进屋内,拿出了那个钱袋,扔到地下道:“拿上这些钱,给我赶紧滚!”
周登冠捡起地上的钱袋,拍拍上面的灰尘道:“谢了,李夫人!”两人对视一眼,见已达到目的,飞快离开院中,扬长而去!
李夫人朝着两人的背影“呸”了一声,立即去关门,上好门栓,倚靠在门上,一行委屈的泪花夺眶而出,喊了声:“冤孽啊!”
两天时间两对兄弟挥金如土,待把敲诈来的银两在醉花阴和赌坊花完时,于是又想到李家的那面红色的小旗子。这天傍晚,四人悄悄来到李家门口,拿着一面和李家一模一样的小旗子挂在了李家门口,钓饵已经下好,就等大鱼上钩!
北亭山上的李行舟,早已注意到山脚下自家门口的那面小旗子,看到小旗子时隔不久如此紧急的挂出来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心中思衬着前两日究竟被何人跟踪?家里的紧急之事莫不是跟那两人有关?想到这里不仅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在屋内徘徊片刻,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各种无端猜测即将带来的后果,只好把心一横,道:“豁出去了!”
随后李行舟鼓足勇气来到阴暗的囚室寻找宗主。在空旷偌大的囚室里关着三个囚徒,戴着面纱的宗主正在摸着中间的那个囚徒的脸悠悠的说:“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峨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你说,她恨谁?”
囚室里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她突然仰天一笑道:“我忘了,你已经不能说话了!”说完她松开手,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欠了欠身子又问:“你最后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呢?我想想,哦,对了,十三年前,那时你已经被关了两年了,那两年,你是多暴躁啊,嘴巴骂个不停,什么污言秽语都骂的出来,可是后来怎么样了呢,还不是骂不出来了?哈哈哈!”
宗主笑完,看见囚室门口阿若苏带来的李行舟问道:“说吧,什么事?”说着,一甩长袖,走出了囚室,随后阿若苏把囚门上了锁。
李行舟在宗主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的说:“宗主,手下对家里着实放心不下,想下山一趟,请宗主允诺!”
宗主猛地一转身,柔声细语阴狠的问道:“行舟啊,厌空宗多长时间没有行家法了?我可不想下次领家法的人是你啊!”
李行舟跪下道:“宗主,手下知道宗中的规矩,看在手下为厌空宗鞠躬尽瘁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宗主就允了手下这次吧,这次下山,如若铲除不了麻烦,手下自行了断,绝无怨言,也不会连累厌空宗半分,请宗主放心!”
宗主沉思片刻后,无力的摆摆手道:“唉,花落花飞不由树,最是羁绊留不住!去吧!”
李行舟叩头跪谢,随后起身,匆匆离去。
“宗主,你不怕他”站在一旁的阿若苏小心谨慎道。
“他,你可以怀疑他的能力、他的武功,但是你如果怀疑他的忠心,是对他的侮辱!”宗主说完大步离开,阿若苏望着宗主那坚定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只要是人,就总有缺点和软肋,而他的儿子就是他的软肋!”
十天之后
钱景安被白骨索命。
这日秦同风三人来到衙门口,魏扶桑问两看护:“听说昨天晚上在槐树林发现了命案,我们想去验验尸体!劳烦两位带个路!”
“带路?你们是谁呀?”其中一位看护藐视道。
魏扶桑又径自从秦同风怀里掏出那块俭字令牌道:“铁面禄星!秦大人!还不快让你们大人出来迎接!”
“什么铁面禄星秦大人啊,不认识,招摇撞骗到官府这了?走走走!”另外一位看护仿佛在赶一群鸭子。
魏扶桑疑惑的看了秦同风一眼道:“这个,怎么?还不好使了?”
“他们孤陋寡闻,不识得我小叔的这张令牌!”赵寒川幽幽道,接着又对两个仗势欺人的看护大声喊道:“让你们大人出来,让他看看,他如果不认识,这个县令就不要当了!”站在一旁的魏扶桑暗暗地向赵寒川竖起了大拇指!
“你又是谁呀,县太爷公务那么繁忙,随便一个人他就出来看,那么多人,那么多令牌,他看得完吗?”
没等看护说完,赵寒川一个箭步冲上去扭住那人的胳膊道:“速去通传!”说完把那人往里一推,趴在地上,那人见来者不好惹,起身往里踉踉跄跄的跑去通传!
秦同风望着身边的两位神助,微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县令带着刚才通传那人来到门前,问:“秦先生令牌何在?”魏扶桑一根手指提着令牌,放到县令眼前让他看个清楚!
“哎呀哎呀,秦先生,各位大人,下官刘煦正,刚刚上任不久,手下这帮人还未及时调教,我们这穷乡僻壤,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各位海涵!海涵啊!”说着抱拳微微俯首。
“刘大人变得一副好脸色啊,在下佩服!佩服!”魏扶桑把令牌还给秦同风讥笑道。
“先生取笑了,取笑了!里面请!”
待三人说明来意后,刘煦正一拍手道:“能得秦先生来帮忙彻查此案,真的是犹如天上神仙来拯救下官的,不瞒几位,下官刚刚上任,百事正毫无头绪,难以应付,几位能到此真的是久旱逢甘霖啊!”
秦同风淡淡的说道:“哪里!刘大人还须尽快熟悉本职巨细,为官一场,造福一方,才不枉圣恩啊!”
“秦先生指点,下官铭记在心!”
“刘大人呐,莫要婆婆妈妈的了,尽快差个人,赶紧带我们去看看死者!”赵寒川早已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是是,陈运群,带三位大人到义庄!”
陈运群朝着秦同风一抱拳,秦同风看着陈运群微笑了一下!
三人跟着陈运群来到义庄,当掀开死者尸体上的黑布时,大家都默默吸了一口冷气,死者被一副白骨的手骨死死的掐住脖子,异常恐怖!死者的面部因缺氧成紫青色,嘴巴大张,眼睛突出,秦同风小心的把白骨的手骨从钱景安脖子处移开,脖子上的伤痕和手骨的形状惊奇的一致,死者舌骨已断裂,此外尸体其他部位再没有任何伤痕。
检查完尸体,秦同风脱下粗布手套道:“是被白骨活活掐死的!身上没有其他伤,脖子的伤痕和手骨也是相吻合的!”
“我看啊,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恶鬼给盯上了!”赵寒川抱着臂膀,晃动右腿作壁上观道。
“可是,白骨怎么会杀人呢?但是话说回来如果能用白骨杀人,那么这个人的功力不简单啊!”魏扶桑感叹道。
秦同风沉思道“再高的功力他又是怎么能做到能控制白骨的呢?”
“邪术?”赵寒川左思右想说出这两字。
秦同风摇摇头,转身问陈运群:“陈捕快,这钱景安尸体是在槐树林哪里发现的?”
“秦先生,我们带你们去!”陈运群一拱手道。
一行四人又来到醉花阴酒楼附近的一处槐树林,树林里阴森恐怖。陈运群指着一棵树下,对三人说道:“就是在这里发现尸体的!”
魏扶桑仔细看了看那棵粗大的槐树,上下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魏扶桑向两人摇摇头。“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秦同风说完,三人向周围散开,寻找了一圈后,依旧没发现什么线索。
“到钱景安家里去看看!”秦同风果断的说。
四人来到钱夫人家中,家中没有院门,的确一贫如洗。陈运群在院外喊了两声钱夫人,也没人应答。其中一位过路的邻人挎着篮子对四人道:“钱夫人在河边浆洗呢!你们等一会,我去帮你们喊她!”
陈运群朝着邻人一鞠躬道:“有劳了!”
不一会,钱夫人端着还未洗完的衣服回来了,陈运群给钱夫人介绍了秦同风他们几位,钱夫人一听几位都跟镖局有关,客气的说:“几位请进吧!寒舍简陋,真是对不住几位了!”钱夫人说完,愧疚的低头进入院中。
钱夫人陆续为几位奉了茶,秦同风接茶杯的空档,使出一成内力在茶杯上试了一下钱夫人,钱夫人一个踉跄,茶杯从手中滑落,当大家都注意那杯茶的时候,秦同风朝魏扶桑摇了一下头,此时魏扶桑已然明白凶手不可能是没有功夫的钱夫人。茶杯从手中掉落的一刹那,旁边的赵寒川见况,急忙伸出右脚去接,茶杯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赵寒川的脚尖上,赵寒川嘿嘿一笑道:“小叔,这杯是我的了!”说完,赵寒川一踢脚,茶杯稳稳落在自己旁边桌子上,秦同风微笑着带着赞许的眼神看了一眼赵寒川!
“不好意思,人老了,不中用了,容老身再去倒一杯!”钱夫人窘迫着对秦同风笑了一下。
“无妨!”
“你们是来干嘛的?”只见院中出现两个比赵寒川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少年,两人都光着脚,其中一个把农具立在院墙旁边,怒气冲冲的走进来问。
另外一个少年立在院中,手里还扶着农具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们是来问钱景安的事,我看还是请回吧!”
“日儿,月儿,不得无礼!”钱夫人斥责道。
“此次前来,我们的确是因为钱景安的事而来,我们想知道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或者和谁来往密切!”秦同风站起来向门口三母子说。
“他和赌坊来往密切,他和酒楼来往密切,你们去查赌坊和酒楼啊!”走进来的那个少年怒目而视。
“日儿,好好跟客人说,不许你再放肆!”钱夫人颤抖着身子呵斥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钱景日和钱景月赶紧围到母亲身边,帮母亲捶背顺气,把钱夫人扶到屋内坐下。
秦同风走到钱夫人身边,帮钱夫人把了把脉,说:“夫人体内的寒症已积滞肺腑,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治!这样,先去九鼎镖局吧!”
钱夫人虚弱的摇摇头拉住秦同风的手道:“不用了,我还撑得住,不能给莱伯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九鼎镖局马上就会重新开张的,到时候让景日和景月两个哥哥,来帮我呀!
赵寒川一脸真诚望着景日和景月二人,自从刚刚他见两人第一面,就莫名的有种亲切之感。
钱夫人摇摇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们哥俩,别无所长,被我给耽误了,去了反而会拖累你们!”
“他们还年轻,怎么都不晚的!我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我义兄怕耽误我的前程,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举荐到俭王府,为的是什么?为了使我回望来时路的时候而不留遗憾,为了使我回首往日的岁月是满心的欢悦而不是嗟叹,这就是我义兄能为我而做的,一个并无血缘的义兄况且能为我做那么多,你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对他们束手束脚呢?父母为之计深远,孩子长大了终归是要离开父母的,当孩子有自己的抱负时,并且愿意为自己的抱负去努力,做父母的就应该为孩子喝彩,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体面’和‘麻烦’剥夺孩子的抱负,更不应该让孩子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放弃他的理想,这对他们不公平!”秦同风望着钱夫人真挚诚恳的说。
两兄弟听到这,反而为刚才自己的无理羞红了脸。
“为了你们母亲的身体,还是去镖局养病吧,这样硬扛下去,人会受不了的!”魏扶桑也劝慰两兄弟。
“对啊,两位兄长,不要犹豫了,走吧,孙姐姐还开了武馆,回头我带你们去看!走吧!”赵寒川拉着两兄弟的手极力劝说着。
母子三人对视一眼,下定决心道:“好,去九鼎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