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语来江色暮
谷奉天捂着伤口追了出来,门口的小厮见寨主受了伤,不敢大意,集齐了寨主中的兄弟,举着火把,也逼向后山。
谷奉天见浅恕跑向后山,顿时一个激灵,酒已完全清醒。看着站在悬崖边的浅恕,谷奉天焦灼的说道:“恕,回来,黑火石我帮你找!”
浅恕对他已心如死灰,哭着摇摇头。
“恕,我不动你,回来!”
“”浅恕没有说话。
“恕,我保证,不动你,也不动他,你回来!”说完谷奉天急中生乱的要去抓浅恕的手,浅恕见谷奉天这个恶魔要过来,脚不自觉的往后一退,下面石头一松,一脚滑摔了下去。谷奉天跪在悬崖边想拉已经来不及了,捂着胸部的伤口对手下道:“到崖底下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寨主,您的伤先包扎一下吧!”罐子说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说完亲自带领手下到山下去找!
浅恕醒来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露水打的身上一层潮湿,望着远处即将升起的太阳,浅恕这才回过神,明白现在是在崖底,右边腿部传来剧烈的痛感告诉她,她的右腿已经断了。浅恕望着上方被砸的歪歪扭扭凌乱的树枝,原来是由于那棵树的缓冲救了自己一命。浅恕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不要乱动,你的腿断了!”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府传来般,被吓了一激灵的浅恕艰难的扭动脖子向后看,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着藏蓝色锦衣的男人端坐在一个石块上,那人手臂上戴着一副暗红色的护臂甲,手持一把铁骨折扇,浓密的剑字眉,深邃的双眼,仿佛陷进去,就能永远把人淹没,高挺的鼻子,不笑即上扬的嘴角抵消了部分眼睛带来的深邃,使人有一种不可冒犯的亲切感,看着他那机警的眼神和清冷的气质,身手应该不凡!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浅恕艰难的挪了挪上身,使她能更方便的看着他。
“江色暮!”那人面无表情冷冷道,仿佛是在说别人的名字,与自己无关。
“我叫浅恕,你怎么会在这里?”浅恕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继续追问。
“路过!”
“你要到哪里去?”
“他要到哪里去不重要,但是你要回寨里去!”谷奉天带着寨里弟兄赶来插话道,胸部因受伤氤出来的血渍已经风干,变成黑色的了。
浅恕看见谷奉天带着人寻来,立即拖着断了的腿往江色暮那边缓缓移动,央求江色暮道:“江大侠带我走!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死也不回去!”
“恕,让我看看你的伤,跟我回去!”谷奉天越要靠近浅恕,浅恕越要往一边躲,最后挪到江色暮坐的那块石头下。
江色暮拿扇子一挡谷奉天道:“她说了,不愿跟你回去!”
谷奉天拨开江色暮的扇子道:“你是谁,轮的上你来管?”
江色暮站起身,一手背后,一手拨开扇子扇了两下道:“江色暮!”
谷奉天一看扇子上的那个大大的暮字,便心知肚明,道:“原来是绝冥堂‘不怕暗夜鬼哭乱,只惧色暮急摇扇’的二堂主。”
“你知道就好!”
“那又怎样?我葬阎罗也不是吃素的,她是我荒恶寨的,你要阻拦吗?”
“不,江大侠,我不是荒恶寨的,我是被他们掳来的,求你带我走!”浅恕急切的想要摆脱谷奉天继续哀求江色暮。
“既然她不愿意,你今天带不走她!”江色暮一字一字说的铿锵有力。
“看来,今天我葬阎罗要向江二堂主,领教领教了!”谷奉天拱手说完,拔出阎罗刀向江色暮砍去,江色暮拿自己的铁扇骨一挡,又使自己的内力一推将谷奉天逼得后退了三步,寨子里的兄弟见寨主要吃亏,都要围过来帮谷奉天抵御,谷奉天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谷奉天知道此人内力了得,也运起自身全部内力,并将内力输送至刀尖,用力一挥,形成一个扇形的内力波,朝江色暮散去,江色暮一个连退,速挥了一下自己的折扇,从扇骨里飞出两根暗器,只见那两根暗针不偏不倚正插在谷奉天头顶的发髻里。
“谷寨主内力虽浑厚,但是,下次,我这两根飘渺针的位置,可不是这里了!”江色暮拨开扇子,扇了两下冷冷道。
谷奉天自知对方有意手下留情,不好强攻,一拱手道:“今日我技不如人,他日定要上门讨教!”接着又走向浅恕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在外面疯够了,记得回来,给我生七个八个胖小子!”谷奉天说完放纵的肆意大笑,随后带人离去。
浅恕气的脸色铁青,嘴里解释道:“他他血口喷人,我我是清白的!”最后四个字小到只有自己听的到!
“你的腿得赶紧治了,不然会残废的!”江色暮说完抓着浅恕后背的衣服,纵身一跃,运行轻功,提着浅恕飞了出去!
浅恕看着距离地面数十丈的距离,吓得闭上了眼睛,同时心里犯牢骚暗想道:“这样提着我,给本姑娘当成什么了?”
江色暮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高高在上,冷冷道:“这样提着,会省力!”
浅恕不舒服的动了动。
“你如果再乱动,掉下去了,我可不会再救你第二次!”江色暮警告的说道。
浅恕再也不敢乱动,只得听天由命的任由江色暮提着。
江色暮把浅恕带到一个山洞前,随即大声道:“妙手春前辈,可在?”浅恕望着被杂草快要遮住的洞口,心想:这那里是住人的地方?
正想着,听见洞里有人回话道:“我这个江湖游医,想躲清闲竟无处可躲,江二堂主你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正说着,出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袭素衣,只见那老者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头发胡子如仙鹤羽毛般雪白,泛着透亮的银光!
江色暮微微一笑道:“你身上的草药味,都要熏死人了!”说完一抱拳道:“前辈,别来无恙!”
浅恕看着微笑的江色暮,竟有些呆住了,本来江色暮不微笑的时候嘴角已经有些上扬了,现在一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自己也不知不觉跟着笑起来。浅恕猛然觉得这样盯着别人看有些不礼貌,就强制自己往地上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妙手春。
妙手春大笑一声拿起自己的垂袖闻了闻,道:“承蒙挂念,只是你这个鼻子太灵了,我这辈子想去做点坏事,瞒的了谁怕是也瞒不住你喽!”
“这个前辈放心,我最不喜闻药味!只是今天有一事相求,才不得已打扰前辈清静!”
“哦,你说的可是这位姑娘的腿伤?”
“不错!还请前辈费心救治!”
“你扶她进洞吧!”妙手春说着,领着两人进入洞穴。
洞穴里面干净整洁,最里面有两张方石块简单拼凑的卧榻,半圈洞壁旁边凿着一长条膝盖高的石墩,石墩上晾的是各种草药,洞穴中央有一张石块凿出来的桌子,旁边放了四个石凳,桌子旁边生着篝火,火上一个冒着热气腾腾石吊锅。
江色暮把浅恕扶进去,让她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妙手春摸了摸浅恕的右腿骨,提起内力到自己食指和中指上,再由两手指冲到浅恕右腿上,浅恕只觉右腿一热,之后便麻麻的再无知觉。妙手春第二次提起内力到整个掌心,在浅恕右腿上猛推了一掌,浅恕的右腿又重新恢复了知觉,竟然不痛不麻,和平常无异!
“姑娘,可走走试试!”妙手春起身捋着花白的胡须道。
“好了?”浅恕不敢相信,起身走了两步道:“伤筋动骨不得三个月?这样就好了?”
“哈哈,姑娘,三个月?如果是三个月,江二堂主不必煞费苦心带着你找到这里来,随随便便找一个郎中都可以看,再说我这里太小了,容不得你们住三个月!”说完到石墩处,包了两副草药。
“你以为妙手春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你太小看妙手春这三个字了!”江色暮轻摇折扇欲扬先抑道。
“哈哈,江二堂主,且认为你是在夸赞老夫吧!”说完把两副草药递到江色暮手中,又摆摆手继续道:“速走速走,恕不远送!”说完往洞穴门口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突如其来的撵人方式倒惊呆了浅恕,只好跟着江色暮身后出了洞穴。
江色暮走出洞门外,一拱手道:“前辈,告辞!”
“前辈,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有机会定当报答!”浅恕也一抱拳大声说道。
妙手春摆摆手,没有说话,转身回了洞穴。
浅恕回头看着越行越远的洞口,对江色暮道“没想到前辈竟这样不拘小节,随性洒脱!”
“他只是不愿别人打扰他的清静!”江色暮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话,神态都很像!”浅恕望着江色暮一脸认真的说道。
江色暮没有接浅恕的话,而是面若冰霜道:“到前面的镇上,你我各行其道,各执其事!”这次连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掩盖不住他言语的冰冷,一直冷到浅恕的心里!
到了镇上,江色暮打破了一路的沉默道:“你一个姑娘在江湖上行事不易,若想安然,可着男装!”说着,大步离去,头也不回,就此别过!
浅恕追了上去道:“我我我身无分文!”
江色暮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浅恕,刚转身要走,又被浅恕拦下:“你要去哪里?”
“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做!”说完,拨开浅恕阻挡的手臂,大步离去!
浅恕望着江色暮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孙家武馆与九鼎镖局相隔五十步远,武馆并不是太大,进门便是校场,校场两边放着各种兵器,由于武馆开设不久,武生只有有十来个。秦同风三人来到孙家武馆的时候,孙家姐妹正英姿勃发的在给武生们做训练。只见两姐妹头发高束,只有垂下的两条束发绳,没有任何头饰,修长的身材穿上白色的衣物,银白色的护臂、护膝显得甚是干练。
“原本想着两位姑娘定是河东狮那般的人物,没想到倒那么清秀!”魏扶桑感慨道。
“你不要被她们俩的外表所蒙骗,不然后果很严重!”秦同风笑着提醒魏扶桑。
“那我倒要试试看,这两姐妹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魏扶桑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可要护好你的脸,听说和女人打架,都爱抓脸的!”赵寒川调侃道。
“去你的吧!谁要打架了?”魏扶桑用魔刹敲了一下赵寒川。
妹妹孙初静听到门口边有吵嚷声,回过头来一看是秦同风,朝秦同风奔来高兴道:“秦大哥来了?”
姐姐孙疏桐看见妹妹奔向秦同风,对着十来个武生道:“你们先自己练着!”说完也走向秦同风喊了一声:“秦大哥!”
“恭喜你们,这孙家武馆,不错!”秦同风夸赞后,接着向两位姑娘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魏扶桑,这位就是我义兄的儿子赵寒川!”又转身向魏扶桑、赵寒川介绍道:“这位是姐姐孙疏桐,这位是妹妹孙初静”
“幸会!”
“幸会!”
“请几位到寒舍一叙!”姐姐孙疏桐说着便邀请众人到屋里坐。
“孙姑娘,客气!”魏扶桑一抱拳。
众人在客厅看茶落座后,孙初静道:“秦大哥,赵总镖头和四位镖师可有线索?”
秦同风摇摇头。
“还好赵总镖头的小公子找到了!”孙疏桐微笑着望着赵寒川继续道:“九鼎镖局复兴指日可待!”
“疏桐姐姐,初静姐姐,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镖局不离不弃!我我替我爹,谢谢你们!”赵寒川激动的说。
“如若重建镖局,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们姐妹两定会赴汤蹈火,让这世人看看,九鼎镖局并没有土崩瓦解,九鼎镖局还是之前那个名扬四海的九鼎镖局!”孙疏桐脸色涨红略微激动的说。
孙初静站起来道:“对,如果九鼎镖局重新开张,我姐妹定会荣辱与共肝胆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