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水无意
浅恕自被掳入荒恶寨,除被看守在房内无法出去之外,吃穿一应俱全。谷奉天每天晚上都会来看看浅恕,只不过浅恕实属不想搭理这个魔头,每次都被谷奉天气的七窍生烟,无奈的只能将他轰撵出去。
这天浅恕实在在房内呆不下去了,打开门,正要出去,被门外的小厮拦住道:“寨主吩咐,姑娘不得外出,所需之物报给我们,我们自会备齐!”
“为什么不让出去,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把你们寨主给我喊过来,我倒要问问他!凭什么要关着我?”浅恕愤恨的大喊大叫道。
“是哪位小娘子要急着见我这个大魔头啊?大魔头来也!”谷奉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贱兮兮的拨开门口小厮交叉的长枪说道。
浅恕见谷奉天不请自来便走回房内,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气冲冲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谷奉天坐在浅恕旁边,探过身,捏着她的下巴道:“小娘子不许生气,生气的人啊,容易衰老,就不漂亮了!”
浅恕打开他的手,站起来歇斯底里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谷奉天也站起来走到浅恕面前,按着浅恕两肩膀,示意她坐下好好说,浅恕别过脸气的胸脯高低起伏。
“你想出房,可以,但是不许下山!”谷奉天捏着浅恕胸前的一缕头发说。
“莫非赫赫威名的葬阎罗,还怕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不成?”浅恕突然转过脸笑吟吟的说道。
“怕,当然怕,爱之烈,怕之越!”说完要揽浅恕入怀。
浅恕一个转身,躲了出去,道:“谷寨主说过,不会强迫我,既然你有自信我会喜欢上你,那么,何不放阔胸襟,放我自由,老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谷奉天一个仰天大笑道:“你总是那么能说会道,好,我倒看看,你怎么翻出我的手掌心!”说完走向门口对左右两小厮道:“撤了!”
浅恕见门口小厮撤了,急忙跑了出去,张开双臂面朝蓝天,狠狠地呼吸了两大口新鲜空气,谷奉天痴痴的看着浅恕这副可人的小模样,心里的那根弦早已酥软酥软了。
浅恕感觉到谷奉天在盯着她,立在房屋前嘲讽道:“怎么,谷寨主今天竟有时间在这里消磨,不带领兵马出寨,不怕地盘被人夺去?”
谷奉天诡谲一笑道:“我就是带兵出了寨门,你也逃不出去!哈哈哈”
说完大笑一甩袖子走了出去,留下浅恕一人愣在院中。
浅恕不信,晚上背着包袱,偷偷出了寨子,但走到各个山路下口,都有寨里的人把守,最后只能坐在一块石头上,在心里暗暗咒骂:“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谷奉天,你不得好死!”
“怎么样吧,我说过了,你是逃不出去的!”背后的声音把浅恕吓了一大跳,浅恕转身一看,正是心里骂着的谷奉天!
“走累了吧!”说完走到浅恕旁边,温柔的抱起浅恕,在浅恕耳边喃喃道:“乖!我们回去!不逃了,啊!”
浅恕挣扎着跳了下来,气冲冲的给了谷奉天一巴掌道:“你不要碰我!”
谷奉天没有理会浅恕,又一次紧紧的抱起她,继续往寨里走,浅恕再也挣扎不下来,只有腾出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谷奉天的脸上,但是谷奉天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一路上一声没吭!打到最后没有力气的浅恕竟然崩溃的哭道:“你为什么不放我走,你放我走啊!”说完一下一下捶着谷奉天的胸口。
走到房间时,浅恕已疲累的昏昏欲睡,谷奉天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为她掖好寝被。望着她那挂满泪痕平静的面庞,心如刀绞!
谷奉天走出房间,来到院中的一棵树旁,问身边的小厮:“罐子,你说我是不是变了?”
身边的小厮思索了半天道:“寨主,自从浅姑娘来到寨中,你的魂都要被她勾去了!”
“什么都给她,满足她,你说她为什么总是想着逃呢?”
“寨主,有可能浅姑娘是想自己的家人了,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如把她家人一块接来,问题就解决了!”
谷奉天一听,挺有道理,拍了一下罐子的头道:“小子,就你贼!”
罐子摸了摸头,朝着谷奉天“嘿嘿”一笑。
第二天一早,谷奉天亲自端着吃食到浅恕房间,见浅恕在梳妆打扮,放下吃食走到她跟前,望着镜子里的浅恕:“你一直想逃出去,可是思念家中的亲人了?如果你思念亲人,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接过来,以解相思之苦!”
浅恕听了这话转念一想:“何不让谷奉天帮忙寻找黑火石,这样又可以节省好多时间,何乐不为?”
于是微笑着对谷奉天道:“如果我不是思念家人,而是想找样东西呢?”
谷奉天见美人一笑,全无抵抗之力,忙问道:“娘子想找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会给你摘下来!”
浅恕直截了当的告诉谷奉天:“我要找黑火石!”
“黑火石?黑火石是什么东西?找它干嘛?”谷奉天问。
“你再多问一句,我就要生气了!”浅恕愤愤的说。
“好好,不问了,那娘子告诉我,要去哪里找或者在谁手上?”
“我只知道九鼎镖局最后保的一趟镖,就是黑火石!至于现在在哪里或是在谁人手上,这就需要谷寨主--葬阎罗您去查了!”浅恕说完,拂起丝绸手帕轻轻甩到谷奉天脸上,谷奉天忙抓住浅恕的手,不让手帕落下,手帕在自己脸上,细细的嗅着手帕上的香味,谷奉天整个人都陶醉了。
浅恕见谷奉天这个样子,一甩手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答应,答应!”谷奉天谄笑着应了下来,又继续道:“找到了黑火石,你要乖乖的在寨中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等你找到了再说吧!”浅恕漫不经心的应付道。
“那就让你看看我葬阎罗的本事!”谷奉天自信的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
一日浅恕正在看着荒恶寨的地形图,研究山中的兵力布防。坠儿突然跑来叫道:“姑娘,不好了!”
浅恕放下地形图问:“怎么了,坠儿,你慢慢说!”
“姑娘,谷寨主在祭刀!”坠儿慌慌张张的说。
浅恕突然想起那商贾所讲的葬阎罗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拿活人来祭刀,立即明白了坠儿所说祭刀的意思。于是对坠儿说了句:“走,去看看!”
浅恕和坠儿来到祭刀法场,看着那一排被绑跪在地上无辜的人,便怒火中烧,浅恕刚要进场,被看护拦了下来道:“没有寨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法场!”还没等看护说完,浅恕先赏了他两个耳光,看护被打,红着脸忍气吞声大声喊道:“没有寨主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法场!”谷奉天听到这边的吵嚷声,走了过来,一看是浅恕,便笑吟吟道:“娘子也对这个祭刀感兴趣?”说完,一个手势,让看护把浅恕放了进来。浅恕进了法场,问谷奉天:“谷奉天,他们犯了什么错?竟遭此残害?”
“他们的错,就是生而为人,遇上了我这把阎王刀!”谷奉天指着祭台上横放着的那把刀,穷凶极恶的说。
“我今天,不许你杀他们!”浅恕坚定不移的说。
那一排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听到有人要救他们,立即转向浅恕的方向磕头道:“女菩萨,我们都是好人啊,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女菩萨救救我们!”
浅恕望着那排在阳光下被暴晒的汗流浃背无辜的人们,见谷奉天毫不在意,心里如切肤之痛,一转身跑到祭台上,拿起谷奉天的那柄阎王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如果谷寨主今天要祭刀,那就先用我的血来祭!”
浅恕视死如归的把刀架自己脖子上,刀刃已经切进浅恕皮肤里,鲜红的血慢慢渗出,谷奉天知道如果不阻止,她什么都干的出来。
“放下!恕,把刀放下!”谷奉天开始紧张起来。
“你答应我,把他们都放了!”浅恕威胁道。
“好,放了,都放了,你把刀放下吧!”谷奉天做了个放人的手势,直到每个人都被解开了绳索,跪着谢了恩,慌忙出了寨,下了山,浅恕才把那柄阎王刀放下,谷奉天忙上前查看浅恕的伤势,浅恕推开谷奉天,瞪了他一眼,欲要离开法场,便被谷奉天叫住说道:“恕,人我也如你的愿给放了,你说我的刀以后要怎么祭?”
“用鸡祭,用羊祭,用牛祭,总之就是不能用人祭!”浅恕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坠儿回了房间。
谷奉天望着浅恕远去的背影,暗自叹道:“原来小辣椒竟这般宅心仁厚!”
回到房间,坠儿替浅恕上了止血药,道:“幸亏今天有姑娘,要不今天那几个人早就成了阎王刀下亡魂了!”
“只是,怕阻止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啊!”浅恕伤心的说。
“你当了我的压寨夫人,就可以阻止我一世啊!”谷奉天在窗外与浅恕逗趣道。
“无耻!”浅恕怒骂道。
“我是无耻,但是,总归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这无耻之徒的夫人的,哈哈哈
”说完大笑着离去。
傍晚时分,谷奉天怒气冲冲的踢开浅恕的房门,捏着浅恕受伤的脖子问道:“告诉我,你和秦同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也在找黑火石?”
浅恕拍打着想要挣脱出来,不料谷奉天的手越捏越紧,浅恕已经被憋的脸上通红,坠儿在旁边瑟瑟发抖提醒谷奉天说:“姑娘喘不来气了!”
谷奉天松开了浅恕,抓起桌上的茶杯摔了下去,对着坠儿大叫了一声:“滚出去!”坠儿赶紧带上门趁机躲了出去。
“说吧,为什么秦同风也在找黑火石?而你也要找黑火石?”谷奉天黑着脸问。
浅恕平顺了呼吸,没有一丝惧怕,甚至有点欣慰,因为这是那么多天,她最想知道的消息,这么快,就来了,是她所没有料到的。
“他们已经在九鼎镖局了?是不是?”浅恕没有回答谷奉天,而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问题瞬间让谷奉天内心暴跳如雷,外在却忍而不发的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了他从九州山庄不辞而别,你钟情与他,对吗?所以就顺势让我来帮你找黑火石!”谷奉天咬牙切齿且平静的一字一句说道。
“你查我?”
“我查你怎么了,老子的心都要掏给你了,可你却对我遮遮掩掩!遮遮掩掩就不说了,还让我帮那个姓秦的找他娘的什么黑火石,把我当成什么了?大傻子吗?”谷奉天拍着胸脯说完踢了一下旁边的凳子,凳子滚了两圈,歪歪扭扭停在角落里。
“那你放我走,我自己去找!”浅恕开始收拾衣物。
谷奉天一把抓住她:“你一辈子别想离开这里,你想见他的话,只能是-------他的尸体!”
“你想怎么样?你不要动他!”浅恕撕心裂肺,崩溃的哭了出来。
“动不动我说了算!”谷奉天说完,愤怒的离开了。
谷奉天在和浅恕赌一口气,两天了也没来见浅恕。浅恕想:既然他已不打算帮忙找黑火石,那么继续在这呆下去也无益,可是,从哪儿下山呢?山上的路口都有护卫把守!正想着,浅恕看到山形图上山背处有座悬崖峭壁,如果悬根绳子从这顺下去,路虽艰险,但却有一丝胜算。浅恕正计划着怎么逃出去,门突然被谷奉天踢开,一阵风携带着浓浓的酒气刮了进来。
谷奉天东倒西歪的走进来,用刀慢慢的挑起浅恕面前的山形图,拿到手里看了两眼道:“恕,你不乖,你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对吗?”说完立即用刀把山形图在空中划了个粉碎,然后诡异的笑着对浅恕说道:“实话告诉你,山上各个路口周围都有把守,你想逃出去,只有山背后的悬崖峭壁!但是,等你下去的时候,你有可能就永远永远永远见不上你的秦大哥了,因为那里太险了!哈哈哈”说完便扑向浅恕,把她压在床上,一边吻一边撕扯浅恕的衣服,浅恕情急之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刺向毫无防备的谷奉天,刀尖正中胸口,被伤的谷奉天瞬间酒醒了大半,停止了下来站起身,捂着伤口一脸吃惊的望着浅恕,浅恕看了一眼愣住的谷奉天,乘机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后山背的悬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