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勇闯落雪关
透过木桶的出气口向外观察，帐篷内外来来去去十几个杂役忙碌着，从他们的服装看，应该是从附近城镇被石羯人奴役而来。
褚秧将木桶安置妥当以后，便被带头的守卫使唤去伙房帮工。心里不情不愿，但要装作顺从。
我们得设法摸清关内部防情况，以及敌方守将所在位置。
白锦舟率先从木桶里出来，轻轻叩响我所在的木桶，得到信号后我也小心翼翼从木桶中翻身爬出。
趁着伙房忙碌，帐篷内无人走动的间隙，白锦舟在帐篷内翻找到一些杂役的衣服。
“快换上杂役的衣服。”白锦舟丢给我一套看似干净的衣服。
“这……在这里换？”我支支吾吾的看着白锦舟。
“哦，你放心，我背过身就是。”白锦舟说着转过身去，脸颊上不自觉得随着红晕温暖起来。
我望着背对着我的白锦舟，心里十分复杂，眼前这个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从栖云岭木筏上的冷血无情，再到后来的跳崖相救。他前后巨大反差又是为什么。
我们乔装成杂役之后，刚从帐篷里出来，还没来得及走动侦查，就跟伙房管事的伙头打了个照面。
“你们两个跟我去伙房帮忙，准备沽酒传菜。”
“是，军爷。”
伙房外褚秧挽起袖子，正在柴火堆前劈柴，这杀人的功夫用在劈柴上也甚是娴熟，他扶正柴木，眼里瞥着附近守卫，嘴里轻声念叨，手起斧落，柴木劈开两半，工工整整。
“给军爷上酒菜咯！”
伙头朝着一众奴役喝令道。
奴役们或持菜肴，或持酒盏，从伙房鱼贯而出。我和白锦舟跟在队伍后面，我手持一壶酒，他持一盘菜肴。
看管奴役的守卫招呼褚秧一同用膳，他兴奋得将斧子丢在一旁，跟着守卫有说有笑地向用膳的军帐走去。这份差事看样子还能捞一顿好的伙食：
这军帐内甚是宽敞，用膳的桌子围成了回字型，中间升起火堆，炭火猩红，热气蒸腾。
军士们围桌而坐，说说笑笑，见酒菜上桌，兴奋得一齐拍桌起哄。经过一天辛苦的军中轮值，这是军旅中最快乐和放松的时光。
我和白锦舟站在军帐边缘，低着头悄悄侦察着。很显然这是一个低阶军士用膳的帐房，用膳氛围自由豪放，军士们没有顾虑。
高阶军士长和首脑应该在这关隘阁楼之上用膳，我们得设法尽快脱身。而此时进账内众目睽睽之下，实难遁走。
酒菜和大盘肉食纷纷摆上桌面，军士们开怀畅饮起来，这褚秧也毫不客气，抓起一个猪蹄啃得甚欢。
“发什么呆，快给军爷斟酒！”
我望着这眼前的美食正馋着，褚秧边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士朝我吼道。
“是，军爷。”
我低着头朝那位军士桌前走去，提起酒壶便往其酒碗里斟酒。
“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络腮胡的军士一把扯住我的左手直勾勾的望着我说：“小娘子，陪军爷喝一杯如何？”
看着他那一副满脸淫笑的猥琐模样，我真想呼一巴掌给他拍在地上。但我隐忍着心中怒火，将手缩回。
“军爷，小女子不会饮酒。”
“哟，小娘子，别害羞，今晚军爷教你呀。”
那位军士不依不饶，不知羞耻得伸手来拉我。我吓的赶紧往后退。
“军爷，军爷，我家娘子确实不会饮酒，我陪您饮一杯如何？”
我家娘子？我的耳朵没有听错？白锦舟竟然对着这位军士说我是他娘子。
我惊讶得望了他一眼，他也正回头寻我，四目相对。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跳莫名急促，脸颊一股热浪冲上脑门。赶紧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你家娘子？你这破落的奴役，还有娘子？我看你是活得太舒坦了。”
那位军士恼羞成怒，将酒碗砸在桌上弹起身来。
军帐中顿时安静下来，军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震住，齐刷刷得望着白锦舟。
褚秧见状慌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上前安抚解围。
“你这奴役，不识抬举，军爷请你家娘子喝酒是看得起她。你想喝酒？你可没那个命，哈哈哈。”
“对不住军爷，我家娘子，不会喝酒。”
白锦舟低头行礼，坚定地放慢语速说道。他在极力为我解围。
“那小娘子，你要么陪军爷喝上一碗，要么我把你相好拖出去砍了，你选一个吧。”
褚秧朝着我挤眉弄眼地说道，表面上是在为白锦舟解围，估计内心笑开了花，终于逮着机会作弄于我。
白锦舟听罢猛然抬头不解地看了一眼褚秧。我见他双拳紧握环视军帐，随时可能出手。
“军爷，我喝便是。”
我赶紧对眼前这位军士应许道。
若说喝酒，那对我们栖云岭酒奴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从小就在崖洞中踩曲劳作，沉浸在空气中弥漫的酒精里，饥寒之时便以烈酒充饥取暖。
这烈酒是军士们的精神给养，但对于酒缸里泡大的酒奴而言，犹如水饮。
“小娘子爽快，快到军爷边上来！”
猥琐的军士坐下，拍着自己的大腿招呼我上前就坐。
白锦舟欲上前阻止，被褚秧挡在身前，褚秧轻声细语在其耳边劝说着什么。
“军爷，你若能喝得过我，我便上前就坐。”
我对着那位络腮胡的军士挑衅道。
“喝！喝！喝！”
军帐中的军士们用酒碗砸击桌面，起哄着叫喊着。
“小娘子有胆识，你可知我是军中出名的’饮断川‘。若是喝醉了，今晚就到我帐中就寝如何？哈哈哈哈”
军士吹嘘着自己的名号，用调戏的口吻说道，接着陷入自己的想象中狂笑不止。
“若能喝得过我，我便依你，如若不能又当如何？”
“笑话，绝无可能。”
“军爷不敢？”
“哈哈哈，如若喝不过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一番叫阵，将现场的气氛调动得一片沸腾。这军中除了杀敌建功，就数拼酒最能立威，被我一弱女子挑战，眼前的军士不得不应战，否则在军中威信尽失。
军士们自觉地往前摆出两个球来，双方摆开架势，欲做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