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郡主担心
当天,楚家私下报官。
楚家二房毒害当家老太君之事证据确凿,官府秘密上门拿人,将二房之人各打三十大板,赶出皇城去。
听到这一消息时,云澜正在太子府用晚膳,闻言她抬眸看了眼萧璟,今夜太子穿一身暗纹常服,玉冠束发,剑眉入鬓,比平日多了几分凌厉。
“官府如此迅速,不会有殿下的手笔吧?”
萧璟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看着云澜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郡主。”
云澜避开太子视线低头扒了口饭,声音冷下来:“殿下,这事慢点没什么,你不应该插手的,若是被有心人看去,只怕……”
后果不堪设想,皇帝会如何猜忌?他不敢动太子和太子府,极有可能会拿相对较弱的北境王府开刀,这样的风险她赌不起。
萧璟放下酒杯,浑不在意道:“不会,孤有数。”
这么点小事他可以保证什么都传不出去。
一拳打在棉花上,云澜有些生气,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明白,楚府的事儿慢点就慢点,终归是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多此一举。
“臣女希望殿下日后不要再做这样多余的事。”云澜声音冷硬。
“多余?”
萧璟眉峰上扬,神色微冷,眸光似是要刺透云澜,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他厉声道:
“孤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不想你操太多心,想让你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自己身子骨弱成什么样不知道?还整日整夜的忧心操劳,这样下去,你能活多久?”
“与你有何关系?”云澜索性放下筷子,将萧璟刚给她盛的汤推到一边,“我身子好不好,自己清楚,你凭什么管?”
“就凭你是我的人。”萧璟大喝,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云澜,再次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人,孤做任何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说着他将补汤推回云澜面前,命令道:“把它喝了。”
云澜仰头瞪他,倔强又骄傲,“不喝,殿下不会以为,我们做了交易,你就能控制我,交易条例里并不包括喝汤。”
萧璟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确实如此”,说完他端起补汤大喝一口,捏住云澜的脖颈狠狠吻上去。
云澜性子烈,当下挣扎拍打起来,汤水洒了两人一身,她狠狠咬了太子一口,后者吃痛退开些,云澜一把将人推开,慌乱中拿起桌上的碗砸过去。
一声闷哼,周围安静下来,这场闹剧结束。
萧璟额角乌青,云澜用衣袖死命的擦着嘴,两人隔空对望,一个气急双目猩红,一个羞愤眼尾湿红。
“呸!”
云澜啐太子一口,“登徒子,你不要脸。”说完跑出澹怀院。
吉福闻声赶来,忙问:“怎么了?”
“无事,派辆马车好生送郡主回府。”
吩咐完,萧璟弯腰捡起那个砸了他碎了个口子的瓷碗,跌躺到榻上,端详半天,哼笑出声。
“登徒子,不要脸。”
孤有这么不要脸吗?
吉福送完人回来,刚要去叫人将膳食撤了,只听自家主子问:“吉福,孤平日里很不要脸?”
确实不要脸。
吉福心道,但面上却笑着道:“殿下端方君子,怎么可能不要脸。”
“嗤,少说些违心话,也不怕雷劈了你。”
吉福嬉笑着凑到萧璟身边,劝慰道:“殿下,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尤其像郡主,你强硬她也强硬,但只要你示弱,她也会跟着变得柔软。”
“行,那你说说今晚,孤做的一切是不是为她好?她反倒来指责孤的不是。”萧璟坐起来,看吉福怎么说。
吉福小眼睛一转,笑道:“殿下仔细想想,郡主刚开始说的话,她是不是说若这件事被人知晓对太子府不利?对太子府不利,那便是对殿下不利。郡主这是在担心殿下啊。”
萧璟狐疑:“是这样吗?”
“那肯定啊,不然平白郡主为何要生气?还不是气殿下不顾及自身安危。”
似乎……有点道理。
萧璟暂且相信了这一说辞,拿着瓷碗站起身,看了眼满桌子的菜,道:“这些都撤了吧。”
吉福目光落到那特意熬了两个时辰的补汤上,小声道:“殿下,这汤也要撤吗?”
萧璟额角微挑,偏头朝吉福看去,“人都走了,留着我喝?”
遂又多了几分不耐烦,“撤了,谁爱喝谁喝。”
“是是是,殿下。”
转眼入秋,上京的天气渐渐转凉。
云澜一时不察,居然染了些风寒,于应天府书院请了半旬假,期间太子未来接,她也乐得清闲,在王府蜗居数日之久。
这日七月初七,是传统节日乞巧节,宫里下旨令各家命妇贵女入宫,与皇妃公主一同乞巧。
云澜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寡淡,上妆换月色长裙后,愈发柔软病弱,看上去弱柳扶风应当没甚问题,不过想了想,为以防万一,云澜还是带了一颗碧丹。
入宫后,云澜由宫女引着往皇后宫里去,行至秋水长廊,迎面对上大公主萧娉。
“云澜郡主,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云澜福身问安,声音冷淡,不卑不亢,“劳大公主挂念,臣女很好。”
萧娉嗤笑一声,“本公主看啊,郡主这面相……”她说着贴近云澜,面色一僵,生病了还这么好看,眸里闪过厌恶,刻薄道:“郡主怕是活不了多久,可惜这张脸长错了人。”
云澜浅笑,语气淡淡:“大公主说得是,臣女活不活得长另说,但有一个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臣女无论怎样,都很好看,不像某些人,就算是精心打扮后,也只能勉强称得上能看。”
一番话气得萧娉脸都快变形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本公主听说你在姚府外等了一夜,都没能见到姚公子。”
云澜脸色微变,“大公主想说什么?”
萧娉得意道:“姚公子永远不可能娶你。”
云澜不退反进,压低声音道:“可无论如何,我跟他青梅竹马,这份情谊,无人可替。”
说完她后退一步,笑得挑衅,扬声道:“大公主说笑,臣女与姚公子只有儿时玩伴之情。”
萧娉气急,口无遮拦,“你嚣张个什么劲儿?你兄长成了废物,你还不是我萧家留在皇城的质子?”
云澜眸光幽暗,接着道:“大公主好大的口气,臣女何时是质子?”
随后她刻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身为公主,要美貌无美貌,要脑子没脑,你还能做什么?废物!”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