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断
“听说，你又把它修好了？”
程发轫推了推眼镜，只见他的手指只剩下了四个，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b-207，就像一头狮子看见了猎物。
“是又怎么样？这似乎并不关你的事。”董亚男依旧冷冷的，生怕对他表露出一丝莫须有的热情。
“确实不关我的事，可我听说，你的智能人伤到了小董傲，他怎么样了……”程发轫顿了顿，只等董亚男有何反应，见她无动于衷，又再次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此次前来，是受智能人管理委员会的嘱托，来对型号b-207无故伤人这一恶劣事件做调查的，对了，还用我介绍吗？这是人工智能委员会的调查员--陈久。”
程发轫指了指身旁的高瘦男子，眼神示意该他说话了。
陈久会意，向前走了一步，说：“师姐，我作为此次智能人伤人事件的调查员，特地和程师兄来到贵所，有关型号b-207的事，人工智能委员会已经听说了，发生这样的事，主席团高度紧张，特命我前来调查，务必做到公开公正，请你们全力配合我的工作，以免影响了贵研究所的声誉。”
“我当是谁，这不是陈大委员吗？”态度坚决，董亚男一把将b-207拉至自己身后，“所有数据和资料我早已上传给了委员会，根本就是我儿子无理取闹引发的，b-207绝对没有对人类发起攻击的意图，为什么还要亲自过来调查，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我的资料？”
“我们当然看过，但是经过主席团和我们的讨论，认为所谓资料数据，不过你们的片面之词，委员会难以信服，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对某些关键数据修饰，删除。为了保证人类能掌控人工智能的稳定发展，我们必须将一切危险元素剔除，这是我们的初衷，请你理解。”程发轫淡淡地笑着，自信且毫无敌意，仿佛一切的错误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站在正确的方阵上。
“程发轫，不要总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虚伪，这么不择手段吗？”对于程发轫的淡然，董亚男露出鄙夷的神情。
“董师姐，我们调查要就事论事，请你不要对程委员人身攻击，总是捏造一些莫须有的。”陈久忙说道。
董亚男啧啧称奇，说道：“程委员？你什么时候也成委员了？程发轫你果然好手段，还就事论事，陈久，你也曾经是我们所里的人，数据有没有修改，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明显是你们的欲加之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董亚男一面说，一面指着程发轫。
“亚男，你还是这么容易动气，若是你不那么暴躁，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弄得这么僵硬，我们不过是按理调查一下你们的数据，并没有别的目的，你无需这样激动。”程发轫叹了口气，他并不想和董亚男站在对立面上，只得无奈劝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看我的核心数据，不过对不起，我的数据不允许外人随意观看，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盗取我们的核心机密。”
“看来你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就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程发轫说着，语气显然十分悲伤。
“对的，我就是这么小心眼，你用甜言蜜语偷走我核心框架的事我会永远记得，所以往后休要再得罪我，这只会让我更加恨你。”
“董师姐，少说两句吧，程师兄不过……”陈久忙劝道，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董亚男喝退。
“你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被骂的陈久心有不甘，仍想反驳时，被程发轫伸手拦住，只得退至身后。
“我说过，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浪漫主义的想法，根本驾驭不了智能人的模型，什么--人工智能的行为构成与人类相当，要从一张白纸逐步进化，智能行为自由发展，无需推理。如果还按你的理论走，这个世界根本不能快速成为如今的模样。”
“现在看来，我当时拿走你的研究成果是对的。看看我‘脑模型’的成功应用，看看我开创的这个时代，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恨我，因为是我踏在你的肩膀上开创出来的，我时常在想，当我在庆祝这份荣誉时，我希望的是……你在我身边。”说着，程发轫径直向董亚男靠去，伸手要拉她的手。
董亚男忙将他的手甩开，骂到：“何苦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真是笑死人，从来没见过剽窃别人成果之后，还要别人为你祝贺的，少让我恶心。”
“恶心？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已经能用恶心这个词了。”程发轫脸色一沉，眼里渐渐失去光彩。
“当你一次又一次骗我，我就对你越发失望了，直到你拿着我未发的论文说成是你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了。”
“开口闭口都是我剽窃你的论文成果，你忘了？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给我的，那天，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给你的？你开始心虚了吗？连这种谎话也说得出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而且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是你程发轫欠我的。”
“够了，你给我住口！”程发轫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能震碎周边窗户的玻璃。
说着，程发轫又指着b-207说：“你既然想玩，那我陪你，伤害人类的罪名，你身后的这个智能人本来就不该复活，你却一意孤行，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挡下了多少委员会里扔过来的刀子，现在你却执迷不悟，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再次报废。”
“别装得苦大情深的姿态，我信，我信你为达目的，什么手段做不出来。”董亚男毫不退缩。
“是又如何，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救了一个伤害过人类的智能人，瞬间会让人们对智能人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荡然无存，我们曾经的理想--让智能人遍布世界的愿望将成为空谈，这将会对我们造成致命打击。”程发轫越说越激动起来。
“那是你的想法！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为了你自己，成为人工智能第一人的想法只有你自己！你从来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吼到最后，董亚男声音都开始沙哑。
程发轫愣住了，眼中布满血丝，低声喃喃道：“我以为，我们曾经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程发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无法抑制。
他一步步逼近董亚男，眼中全是她。而她的眼中除了不屈，更多了一份恐惧。
“你这该死的女人！”程发轫怒吼道，“亏我这样爱你，你居然敢背叛我！”他抬起手，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董亚男的脸上。
董亚男捂住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发轫。她从未见过程发轫如此愤怒，如此失控。
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看来自己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董亚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悲伤，双眼已然通红。
程发轫看着董亚男无助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他的愤怒让他无法停止，正当他想抓住董亚男的肩膀，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的时候，一只金属手臂狠狠地向他挥了过来。
霎时间，程发轫早已飞出三米远，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