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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得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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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玄清猛然从床上坐起,她算错了一步!

    这府邸是凌崇云给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一个错误,他是想借他们的手来封住他想封住的嘴。

    那个人,一定是知道他的某些致命的问题。

    玄清再次理了一遍顺序,便穿了鞋去找了凌文昊。

    “太子殿下,可借一步说话?”她喊了声一大早就在郡主府西边院子里的凌文昊。

    凌文昊瞧见她喊他,便也就过去了。

    玄清在凌文昊耳边耳语了几句,凌文昊目光微微发亮,随即文质彬彬地说:“那玄清姑娘怎么想?”

    玄清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凌文昊点头,见没什么事情就又跑去西边的院子里去了。

    “这太子殿下也真是奇怪,”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玄清身旁,“都摸索这西边院子快整整一日了。”

    “鸿爪雪泥,”玄清说,“这种事情,当真会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这西边的院子我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翻出点什么东西。”华年仔仔细细地回想,这西边的院子是他亲自翻找的,不可能有什么他找不到的蛛丝马迹啊。

    “你都没找到啊……”玄清若有所思,随后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喂,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华年追着玄清问。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玄清答。

    “那到底是过几日啊?”华年又问。

    “这我不知道。”玄清老实回答。

    “这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华年赌气地说了一句。

    “这天底下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玄清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显然不把华年赌气的话放在心上。

    华年对玄清一向无计可施,他也不是真生气,只是习惯和玄清这样,只好一个人叽叽歪歪去了。

    这把全院子明里暗里新来的的花门的人全看呆了,不是,一贯把别人气得够呛的自家门主,什么时候,嘴皮子功夫输过?

    之前原远思院的那批暗卫倒是不以为然,门主嘴皮子功夫输给玄清小姐,也不丢人。

    当天傍晚,凌文昊什么也没找到,便焦急地离开了郡主府回到自己的府邸中一顿想,据太子府里的女使小厮说,太子殿下一直焦急地在书房来回踱步,直到深夜,这些做奴才们的来劝,他才入了睡。

    而郡主府呢,地牢终于建好了,吴春枝被来接上官仙的上官萧给带了过来。

    “玄清阿姐,元酒阿姐,我要走了。”上官仙舍不得地嘟起了嘴巴。

    “保重身体,要听舅母的话。”玄清嘱咐道。

    “好。”上官仙点头。

    “等我忙完,定回天山和你玩个痛快。”元酒拍了拍上官仙的背,真心实意地说着。

    “那……还是换些地方吧,别老天山。”上官仙也认真地想了起来。

    “也好也好。”元酒也点了点头。

    玄清轻笑了声,这两个妹妹,一向赤诚。她的目光又看向站在上官仙身后的上官萧,当真是不爱说话。

    玄清走到上官萧面前,道:“啊兄,山高路远,一路平安。”

    “嗯。”上官萧看着玄清,郑重地点头。

    之后,上官萧和上官仙便离开了水天城,踏上了回天山的道路。

    而属于上官仙的第一次下山游历也算是结束了,这次游历,温和得很,上官仙连剑都没机会拔,没意思得很,但天山下好玩的东西也多,倒也值得。

    第一次嘛,一回生二回熟,嗯……二回熟!

    据上官萧所说,在回天山的路上的某一个时刻,上官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两眼突然冒光,其状非常可爱。

    再后来,上官仙写信来说,回天山的路上,遇到了几波非常敷衍的刺客,嘴里嚷嚷着“交出吴春枝!”诸如此类的话,只与天山的人打了几个回合就走了,没意思得很。

    其实那几波刺客是玄清让华年安排的,她觉得还是得有人截杀才显得天山的马车里真押着吴春枝。

    给不明情况的人制造些假象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不过就连上官仙都觉得敷衍……这华年也太敷衍了吧!

    “那是你母家,我怎么敢下手。”华年这样说。

    这倒也是。

    玄清想了想,写了封信到天山,让天山人说要和刺杀的人势不两立。

    华年:六!

    “每日给吴春枝说话的人,都汇报说她在地牢里骂你,骂得特别……精彩。”华年想了想,才找到了形容词,他看向玄清,想看她的表情。

    “只骂了我?”玄清认真问了一句。

    “嗯。”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华年还是老实回答。

    “那便好。”玄清淡淡说,随后,起身要往外走。

    “去哪儿?”华年问。

    “揍她一顿。”玄清皮笑肉不笑。

    华年:我就知道。

    那天夜里,玄清当真就一句话没说,顺便吴春枝怎么骂她,骂得有多难听,玄清只揍她不和她说话,揍到她说不出话来,玄清就走了。

    那天过后,暗卫来报:吴春枝不骂了。

    玄清小姐的方法简单粗暴且真实有效。

    后玄清又托挽羽送信去白虎国。

    “回来的时候,我想去趟天山。”挽羽拿着信,第一次提了要求。

    玄清眼中微微流露出欣喜,淡淡说:“去啊。”

    看来上官仙的魅力可真是无限大呢。

    “等一下,”玄清又从柜子里取了一盒金子递给挽羽,“你既然要去天山,就替我再买些礼物带去吧,白虎国有什么好剑好兵器就买来送给阿爷,舅舅,兄长。啊婆呢,喜欢笛子,白虎国的白玉笛定然有了新的款式,舅母呢,则喜欢舒适面料,仙仙嘛,金银珠宝是她最爱,剩下的,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请客。”

    “你写下来,我记不住。”挽羽说。

    她中记住了一句:仙仙嘛,金银珠宝是她最爱。

    玄清点了点头,想写下来也好。

    便提笔写了起来,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她已经可以提笔写字了。

    玄清写字的时候,如果不是什么机密,挽羽喜欢凑上前去看。

    她觉得,玄清的字,是全天下最好的,清秀有力,柔中带刚,像青龙国的杨柳,白虎国的美玉。

    就算手上还有伤,都写得极好的。

    “好了。”玄清把纸递给挽羽。

    “是。”挽羽接过信,打开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么着急啊,分明可以明天再走的。

    若是她肯定会第二天再走,毕竟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唯独命不是。

    玄清这样想着。

    突然,两道身影从她面前晃过,都不用脑袋想,玄清就知道是凌越泽和元酒又跑出去了。

    这凌越泽还算有点本事,轩辕老头子脾气古怪得很,怎么就肯教凌越泽了呢?等一下,人傻钱多的徒弟谁都想要好吧,况且凌越泽的脾性也是极好的。

    若她是轩辕老头子,她也乐意有个这样的徒弟。

    她又想到自己的师父,得了她这么个聪慧懂事,年纪轻轻就帮他打理事务的徒弟,也是万幸,师父啊师父你就偷着乐吧。

    远在麒麟城的慕容山柏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定是那丫头在说我坏话!”慕容山柏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边骂道,随后又笑了一声。

    不就是要杀凌崇云么,值得这么些时日吗?

    看来那丫头还是学艺不精嘛。

    要不要帮帮小徒儿,好叫她快些来麒麟城陪他下棋喝茶呢,罢了,他们总要有他们的江湖。

    慕容山柏想着。

    总觉得自己漏想了什么。

    站在高处的慕容华年冷不丁地打了个抖,心中暗道:今晚的风当真是有点冷啊。

    还是夜,水天城城郊的巨轮上,元酒和凌越泽坐在甲板上看星星。

    “水天城的星星没有天山的多,没有天山的亮,没有天山的美……”元酒抬眼盯了好一会得出了结论。

    “嗯。”凌越泽点头,“不过我还没去过天山。”

    “那你闯荡江湖的路线不对嘛。”元酒嘀咕道,“第一站就该来咱们天下闻名的天山看看。”

    “若我知道天山有元酒姑娘,我定第一个跑去天山。”凌越泽现在说情话很有一套,每次都惹得元酒不好意思,他就喜欢看元酒害羞的小表情。

    “打住,你这个人,”元酒忙摆手,转移话题,“你这身轻功很是厉害,哪儿学的。”

    “我师父是轩辕朗,他云游天下的时候遇见了我,觉得我资质上佳,是个可造之才,于是求着我说要把他那一身的轻功真传于我,我先前还觉得他是骗子,不同意,后来他在我面前表演了一段我才勉强同意。”凌越泽沾沾自喜地说着。

    “那我今日写信给阿爷,劳烦他问问轩辕伯伯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好徒儿?”元酒看穿一切,笑眯眯地盯着凌越泽。

    “额,还是不必了,多麻烦咱阿爷啊……哈哈……”凌越泽企图蒙混过关,尴尬地挠起了脑袋。

    “你当什么皇子,你当说书先生都比你当皇子有天赋。”元酒轻骂于他。

    他也不想当皇子啊……

    凌越泽只笑笑,然后厚着脸皮地靠在元酒的肩膀上,说:“不当皇子的话就进不了丞相府,就见不到元酒姑娘了。”

    “你可别说这种话了,行吗?”元酒面上虽然是一副实在受不了这人模样,但心中却是高兴的。

    “哦,对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阿爷认不认识你师父。”过了一会儿,元酒才说。

    “我真服了。”凌越泽话虽这样说,但脸上却是笑着地,他忍不住揉了揉元酒的发顶,“太聪明了你。”

    热恋中的男女一贯如此,也不对,凌越泽是向来脑子就有问题,元酒一定是被传染的那个……

    一日,玄清一人在书房中读书写字,手已经不用纱布包扎了,但先前也有些时日没有写字,若是字迹退步了,麒麟城的老头子又找到把柄笑话她了。

    所以玄清便在书房抄书,这样既可以读书还可以练字。

    突然,有谁冲了进来。

    玄清心中被吓了一跳,面上却不为所动,因为爱面子。

    她看着冲进来的凌天佑,一身黑色铠甲,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是刚刚收兵就过来了。

    “我都说了那姑奶奶读书不喜欢有人进去,你等一下会死吗,一身的牛劲!”华年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

    凌天佑不说话,只看着玄清,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和慕容华年你只能选一个!

    “罢了,你出去吧。”玄清对华年摆了摆手。

    华年这才作罢,又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今日怎么想起来这儿了?”玄清起身,坐到凌天佑那边的凳子上,倒了两杯清茶,一杯放在凌天佑身前,一杯给自己喝。

    “来看看你。”凌天佑声音一贯低沉,说些自己不习惯的话有一种……别扭地好听。

    玄清差点没被呛住,放下茶杯,说:“凌越泽教你的?”

    “咳。”凌天佑被发现了之后轻咳一声,心中焦急地想要转移话题,这才想起今日来的正事,“你手可好些了?”

    “嗯,已经不需要绷带了。”玄清答。

    “这给你,你们女人不是最不喜欢身上留什么伤痕了吗?”凌天佑大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蓝瓷的小药膏瓶放在桌子上。

    玄清才发现,凌天佑的手真的很大,小麦色的手和蓝瓷的瓶子放在一起,更显黑了。

    她拿过蓝瓷瓶打开闻了一下,这是价值昂贵的柔敷膏。因为完全可以掩盖伤痕,还可以润滑肌肤,被四个国家的贵妇们追捧,做这个膏的人钱赚够了,便也就在让自己不辛苦的情况下每日做上一些来卖,产量下去了,价格自然也上去了。

    “你多少钱买的?”玄清忍不住问。

    “你管这个干嘛,用你的就是。”凌天佑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那就是砸了千金万两了。

    他一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空去买这个东西,真是辛苦。

    玄清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说:“多谢了。”

    说完,还当着凌天佑的面前抹了起来。

    凌天佑忍不住看她,美玉在那双手面前都变成了丑东西,看上去软得很,一捏指不定就碎了,又叫人舍不得捏了,手指修长而柔软,白皙而光滑,只有指尖微微泛出些红色,当真比那些价值连城的珠玉好看几百倍。

    “果然是好东西。”玄清夸着。

    “你以后,这种事情,悄悄涂。”凌天佑说了句,或者只在他面前涂也不是不可以。

    “啊?”玄清疑惑极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凌天佑的意思,小脸微微有点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反正,可能,就是,当着外人涂效果不太好。”凌天佑说完都觉得自己说这话蠢得很,便拔腿就跑,说,“军中还有事务,本殿下走了。”

    只留下玄清在书房中忍不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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