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小队集结
“都不要慌，把能用的粒子全部拿来防空。”
雷鸿一声令下，大量白色粒子汇聚到总局上空，形成了厚厚一层障壁。同时他的手套也发出暗紫色光芒，变形展开成一套护臂。
万临在人群中被推搡得站不住脚，他狐疑的向高台望去，局长仍然只是背着手，紧盯那高速坠落的流星。
异象还在不断加速，在距离接触防空立场只有不到几十米时，局长出手一挥——
立场之外，仿佛有一支蘸满墨水的毛笔在半空留下了长长一划。
火球正前方倏地出现了一条微弯的黑色条带，在其冲入当中后，运动速度大幅减慢，以肉眼看上去简直就是慢动作。
同时那条带也变得像保鲜膜一样，被越拽越长，当扯得足够大时，它便瞬间膨胀，变成了一个正方形的立体空间。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当火球运动到空间底部时，它并没有和万临想的一样从底部砸下来，而是重新回到了进入的那一端，就这样开始了无限重复的循环，就仿佛它在那个黑色的空间里无限坠落着。
啪……啪啪啪……
首先是零零散散的一声，接着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从人群中响起。
“唉——”
与之相对，雷鸿则捏了捏鼻梁，一句长叹也被淹没在了里面。
警报结束，万临两腿一软，不禁后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
吓人的一幕依然在黑色的空间里反复播放着。
那究竟是什么？也属于总局的防卫系统吗？
万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局长究竟动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异象拦了下来。
“研发部，它应该是你们负责监管的吧，相关人员这个月的工资全部取消。现在，来人把它抓回去。”雷鸿扶着耳边的通讯装置说。
即便发生了如此的意外，局长在这么多新人面前也没有失去一点风度。好在异象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钻出来的时候击穿了几层楼，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发生了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详细情况我会亲自去调查，各位请安心报道吧。”
……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局长意外的也还不错，真不知道领队还有另一个队友是什么样的人啊。”
惊心动魄的授衔仪式完毕后，乔毅铁脸上容光焕发，大步走在前面。
二人现在正身处对策局西侧副楼，前往第五小队办事处的必经之路上。
异象对策反应局规定，一个战斗单元中最少需要四名队员，各自有各自的分工，可以多但绝不能少。
根据训练营的分配，万临是需要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接触位”，而乔毅铁则是待在队尾负责断后的护卫。
所以队伍中的其他二人肯定就是随队医师以及负责信息获取的探测位了。
当然，虽说万临是“一触”，但现在让他第一个冲估计也只能往异象胃里冲，所以总局会安排领队暂时身兼二职，带领新人至熟悉工作。
领队一般由上一届至两届的优秀列兵中选拔，算是个士官。他们各项能力基本都很强，即便是个医师，面对普通异象也能当个及格的“一触”。
“领队我以前只在交报告的时候有过沟通，感觉不像是个健谈的人呢。”
看着乔毅铁又好奇又烦恼的样子，万临露出苦笑说：“先别想了，去了就知道了。”
跟着一路上发光路标的引导，二人弯弯绕绕，像走迷宫一样终于抵达了第五小队的门前。
“不会吧。”
然而刚过转角，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与此同时，她那水灵灵的淡蓝色双眸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万临瞪大了眼睛说道：“何柔柔……你也被分到五队了吗？”
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何柔柔放松了紧握在胸前的双手说：“难道你们也？太好了，是你们两个，要是分到别人就要紧张死了。”
万临第一次认识何柔柔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生人面前能害怕得话都不会说，熟悉起来后才逐渐放得开。
要不是有乔毅铁这个发小，从小就经常带着她到处跑，估计情况会更严重吧。
而她正是一位兢兢业业的随队医师。
“有认识的人当队友，也一定会更好配合。那这样一来领队就是探测位了吧，这个职位让有经验的人来做也好，我们一起进去吧。”
万临按响了电子锁上的门铃，听到回应后，他开启了那扇金属门。
“你好，我们是……”
“万临、乔毅铁、何柔柔，没错吧”。
“呃……”
面前的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样子确实比万临年长一点，沧桑一点。
他样貌朴素，但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印象，身上一件和发色相同的灰色衬衣，而在衬衣下面可以看到经过锻炼的肌肉线条。
但要说最显眼的还是他头上那条写着“leader”这个词的粉色发带，定睛一看，在单词旁边还有两个向下指的箭头。
这件饰品与他个人散发出的气场有着惊人的反差，但有点意外的是，正因如此万临仅凭一眼就把他记住了。
“我是你们的领队，欧阳浊，只要不太奇怪，怎么称呼都行。”
欧阳浊没有抬头，专心摆弄着桌面上的全息屏幕，一套流畅的介绍让三人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房间里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万临。
“这，这样啊。好，那就欧阳队长吧，如何。”说完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二人，他们俩貌似也没有意见。
欧阳浊没有回话，双手依然在屏幕上麻利的操作着，三人也就当成他默认同意了。
第五小队办事处在欧阳浊的维护下干净整洁，除了几套银色的桌椅书架，没有任何杂物，在等候的这点时间里也只能听到全息屏幕被操作时发出的声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欧阳浊登记的过程中，万临“老毛病”又犯了。
“审视”的目光在房间内四处移动，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队长桌面上还摆着一个装有各种糖果的方盒。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糖果仍是小孩子们的最爱，可它在糖厂的生产占比很低，算是有钱也很难能买到的奢侈品。
队长难道和乔毅铁一样，都喜欢吃甜吗？
这差不多满满一盒子的糖，让万临不由得心生疑惑。但苦于他也是才和自己的领队见面，所以没好意思厚着脸皮问下去。
“好，报到完毕，你们可以去领取作战服和防护服了，今后我们会一起面对各种危险的异象，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今天先这样吧。”
欧阳浊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三人。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表情，就只是用眼神示意：可以离开了。
咔嗒。
在听到电子锁关闭后，欧阳浊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一定要活下来啊，你们几个。”
可这句话刚说出去就像一阵烟雾似的，消散在了空中。
……
“好快啊，这样就算成为列兵了吗？”何柔柔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嗯嗯，不愧是队长，办事效率就是高。”
乔毅铁双手叉腰，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真没想到咱们的队长是‘水电工’啊，前些日子我还跟万临打赌说领队是个好看的美女‘大夫’，这下又输给他了……”
“水电工？你又是从哪学来的黑话。”万临插话道。
“他们探测位的人出任务时胳膊上不都会按好多仪表吗，就跟水电工干活时要举着胳膊看埋线图一样。”
乔毅铁抬起一只胳膊解释，但何柔柔还是一脸茫然。
“不会只有我的教官这么叫吧……”
其实第一个这么称呼的人早就已经不可考，可这么个外号确确实实的流传了下来。
对策局的老前辈们总是会给一些新鲜事物起外号，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苦中作乐的自嘲还是只为图个吉利。
不过万临想想倒也觉得这外号挺契合了。
乔毅铁与何柔柔在走廊中有一搭没一搭，进行着毫无营养的科普环节，然而这些话并没有再进入万临的耳朵。
他独自走在最后，微笑着看向二人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
呜——
熟悉的引擎声再度传来，一辆小装甲车正快速开过楼下，驶向远方。
少年伫立于一扇敞开的窗前，上衣在迎面吹来的风中翻涌，微微发出布料的摩擦声。
站在高处，他忍着炫目感，目光跟随汽车，渐渐望向沐浴在光芒中的城区的另一边，望向呈块状分布的农区的更远处——那片毫无生机的万里绝壤。
他集中注意力，仿佛要把这一切烙印在脑海中。
那是一片死亡之地，生命无法存活之处，对他来说一切都将会是未知的存在。
然而现在少年正式成为了一名异象对策员，可以前往不一样的地方了，可以去到更遥远的地方了。
时至今日，那个女孩的身影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你一定还旅行在这世界的某处，所以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少年在心中暗暗呢喃着。
虽然这句话现在才说或许有点晚，但是——
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