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转正日
在万临结束他最后一班岗的一个月之后。
“哇——这就是总局，真壮观啊。”乔毅铁手搭凉棚，发出了感叹。
一大早，万临和乔毅铁就来到了总局门口。清晨的空气总是让人心旷神怡，漫步在微光中，预备役转正的日子到来了。
在广域东部城区边界，怪异现象对策反应局总局就坐落于此。
从正面看上去，这是一座十分宏伟的建筑，到处都体现着对称美。
两栋白色的副楼张开双臂，把中央的黑色主楼衬托得更加显眼，就如同一座坚固堡垒，冥冥中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氛围。
向上望去，一匹手持弓箭的半人马嵌刻在楼体之上，那便是对策局的标志。目光越过主楼，在其后则是形状各异，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楼区了。
走进大门来到前广场，顶着一头橙发的乔毅铁格外兴奋，抻着脖子四处张望。
突然间，二人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子不高，身穿浅绿色连衣裙的娇柔身影。
“哦？那个不会是……”
“何柔柔是你吗！”
“呜哇！啊……原来是你们。”
听到乔毅铁如此大声的呼喊，何柔柔像是触了电一样缩起脖子，她缓缓转身，看到是熟悉的人才长出一口气。
何柔柔长着一张娃娃脸，几绺精心编制的淡黄色发束如花环般盘于头上，剩下的部分则披在肩头，跟在训练营时比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二人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竟然在这遇见你，真是……自从毕业以后就跟我们失联了大半年吧，我还以为你退出不干了。”
对于终于现身的旧友，万临难掩脸上的喜悦。
“抱……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当时分到的是外勤，所以走得很急。”
“那也不至于连通讯也不接吧？”乔毅铁说着抱起了胳膊。
“或许是因为我不在广域，信号不好吧。”
不知怎么，虽然是老友重逢，但何柔柔脸上始终挂着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就像是勉强挤出来的一样。
“是这样啊……”
见状，万临与乔毅铁二人回答得异口同声。
在两双漆黑瞳仁无情的俯视下，尚且惊魂未定的何柔柔额头上浮现出数颗细小汗珠，眼神也左右躲闪起来。
最终——
哒！哒！
何柔柔举起拳头使劲捶在了二人的胳膊上，一人一下。
“我错了！”
“欸——太对了，这才是你嘛。”乔毅铁笑道。
望着何柔柔终于绷不住了，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万临心里这块半年前就存在的石头可算是落了下来。
“难得我鼓足勇气要在新环境做出点改变，你们怎么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呀。”
何柔柔小脸涨得通红，要是换作不知道情况的路人，估计还以为是万临和乔毅铁在欺负她。
虽然没有恶意，但二人又把何柔柔送回了解放前。不对，对她来说也许根本就没解放过。
“好了好了，乔毅铁别捉弄她了。总之，你能安全回来就好，在这里……”
万临回过头看向那座坚实的城堡。
“肯定，肯定……。”
然而在这个瞬间，他语塞了。
肯定会变得更好？肯定会变得不一样？万临不知道总局里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在训练营里一直有句俗话叫“事不过三”，因为死在前两次任务里新人大有人在。
而且以往的经历也让他不再喜欢保证，不再喜欢把话说满。
少女抬起头，对少年接下来的话充满期待。可事到如今少年那些本想拿出来安慰她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肯定会有大部分人绝对不会经历的经历！”
就在万临还在纠结的斟词酌句时，说到一半的话被干劲十足的乔毅铁接上了。
真不愧是你啊，总能在紧要关头帮上忙。
万临有些惊讶的看着乔毅铁，心中暗暗道谢。
“是啊，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我们都会变得不一样。”
何柔柔与万临四目相对，脸上是暖阳般的笑容。
“……还有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大声喊我啊，心脏跳出来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跳出来啊，你这样还怎么当对策员……”
喜忧参半的重逢后，听着旁边二人插科打诨，万临转身向四周扫视。
总局前广场的空间很是宽阔，能容纳不少人，两侧种着叫不上名字的行道树。
此时正值花季，风一吹过，各色花雨随风飘散，令空气中也裹带着阵阵芳香。
置于中央的是一座巨大的喷泉，随着喷出的水花向上看去，上空悬浮着一个树冠般的水晶装饰。晨光被水晶打散后，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
这里是新人集合的地方，首先需要在广场接受授予的列兵衔位，才可以得到进入主副楼的权限。
万临远远的看着其他人这里聚成一堆那里聚成一堆，心想这应该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在叙旧吧。
时间来到八点，进行授衔仪式的预备役成员在台下列成男女两队方阵。
这时，一位身穿大衣般高级作战服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登上了广场前面的高台。
他头上有不少白发，还蓄着络腮胡，差不多有五十来岁了，但走路举步生风。历经风霜的脸上散发出不可磨灭的锐气，看得出是一位极具魄力且经验丰富的战士。
站在台上，他清了清嗓子，用铿锵的声音说道：
“我是局长兼总教官雷鸿，从今天起，在此的120名预备役队员都将成为列兵，你们是广域的战士，更是人类的战士，我们的身体就是阻挡异象的防线，一切危害都要在我们手中扼杀掉。”
“当然了，各位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一次次战斗中生存下来，但我依然希望大家能够拿出斗志，我们退无可退。”
“话已至此，我衷心期待着各位的英勇表现！”
正说着，万临余光看到一位与局长衣着相貌一模一样的人正快步从主楼方向赶来，到达台下后，他便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自己。
因为现在正在授衔中，而且台上的局长对此人视若无睹，方队中的人虽然也很疑惑但是无人指出。
“因为现在局内仍有问题亟待我解决，所以就长话短说，诸位按顺序上前自行领取衔位，剩下的内容各自的领队会负责指导，大家按照之前执班的分组去各自的领队那里报到即可。”
说完，台上局长的身影模糊了起来，很快便消失了。而台下的那位局长随之走上了台。
“因为事务繁多，为了防止意外，我提前录制了一段影像，对于以此敷衍各位这件事我很抱歉，所以现在还是由我本人来进行后面的工作。”
虽然嘴上说着还有事没解决，但对于授衔，局长最后还是决定抽出时间亲力亲为。
队伍很快便行进到万临这里。近距离面对局长，之前感受到的那种魄力更加显现出来，尤其是那锐利的目光，让万临久久不敢直视。
不过他从始至终都以真诚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受衔者，亲自把衔位交付到每个人手上，微笑着与之握手，这让万临之前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不见了。
可就在这时——
主楼后方传来的数声巨响，仿佛烟花炸裂，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呦，竟然还给我们鸣上礼炮了，局长真是有心了啊。”
“但这礼花飞得也太高了吧，总局难道还承接发射卫星的业务吗？”
目光越过好奇的人群，万临看到一颗火球拖着白色的尾迹升入空中。它不停做着不规则运动，划破湛蓝的天空，留下一段段曲折的线条。
不，那绝对不是礼花或者卫星。是火箭？是武器？也不对，以前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
“那是异象！”
“你说什么？”
就在万临察觉到危险的同一时刻，周遭红光闪烁，凄厉的警报声四起。
只听广播中传来一阵仓惶的发言：“雷局，那东西跑出去了！如果让它掉下来，大半个总局都会被炸平的！”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那颗火球便向着人群急速下坠，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宛如恶魔在敲响丧钟。它就像一颗导弹，如果任由其落地，那在场的人绝对难逃一死。
附近无处可躲，在这境地下，众人骤然陷入了慌乱之中。
万临对此也无能为力，他紧紧盯着空中那燃烧着的东西——藏在熊熊业火之中的是一颗硕大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