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今天没有捉鬼，今天决裂
突然间阴风四起，凌乱了发梢。
原南初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猛一回头，对上了那双本该温润的眼。
邢芮伊和王泽熙因为原南初的动作，也下意识朝身后看去。
故向挽一步一步朝三人走来，站在距离几人不到几米的位置，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乌黑的眼眸里像是酝酿着极大的风暴，令人窒息。
邢芮伊面露惧色地向后退了几步，王泽熙也有些慌乱，但还是下意识将邢芮伊护在身后。
原南初抓起障音猛然起身，直迎故向挽晦暗的目光。
“已经很晚了，大家还是快回去吧，晚上温度低，容易生病。”故向挽忽视了三人各异的神情，温柔地笑了笑。
说完，故向挽的目光落在了原南初身后已经出土大半的尸骨上，脸色立马又冷了下去，眼神含冰。
原南初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识想要遮住那具尸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两股各异的视线再次对在了一起，这次，故向挽直直朝原南初走了过去，不，准确的说，是朝自己的尸骨走去。
捉鬼三人迅速作出防御姿势退向一边。
故向挽没有停顿地路过三人，最后在尸骨前缓缓蹲下。
原南初看着故向挽单薄的背影，看到他轻轻颤抖了两下。
是哭了吗，怎么会呢，鬼怎么会难过，怎么会流泪呢。
故向挽抿了抿唇，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目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抬手伸向那裸露的白骨，却在快要触碰到时又有些发抖地收了回来，收到一半，头倏地就低了下去，哽咽般颤了颤，又抬了起来，双手也在同时捧起一把方才被原南初扒开的沙土，轻轻地覆盖在眼前的白骨上。
一直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下后，故向挽才像刚记起还有几个人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一样，他微微侧头，语气淡淡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故向挽就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是真的吗？”原南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这句话让故向挽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停顿片刻，将最后一点沙土覆上，按压了两下后，慢慢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原南初，眼睛仍旧乌黑清澈，却蕴藏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你相信吗？”故向挽反问道。
看着原南初护着邢芮伊和王泽熙两人又警戒地向后拉开距离，故向挽就知道了答案，他苦涩地勾了勾唇，视线移向别处，半晌，又带着那抹苦涩蹲下身开始朝尸骨覆土加厚，不再说些什么了。
直到原南初用质问的语气问：“你到底和这几次厉鬼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故向挽这才重新面向原南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怀疑我？就因为知道了……我是鬼？”
原南初被这话一噎，心底再度升腾起异样的情绪，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在调查肖正昱案的时候，障音收集到了一缕红色鬼气，我后来发现它和我们一直要捉的那只高等厉鬼的鬼气不一样，我们跟着它，去到了你家，后面几次我在卧室里放出它的时候，它也一直在原地没有移动。”
肖正昱案？故向挽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捉鬼三人出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回汕大交接资料了呀，后来又去了警局，再然后就回家了，根本就没有到过案发现场，连附近都没有去，自己的鬼气怎么会在那里，还刚好被障音给捕获到了。
正当故向挽想要怎么和原南初说明自己当时不在场的时候，原南初又突然说：“肖正昱的死跟你是有关系的吧，还有现场的涂鸦警告。”
“什么……”故向挽听糊涂了，肖正昱的死怎么就和自己有关系了，还有什么涂鸦警告。
没想到原南初情绪激动了起来，继续说：“为什么几乎每次捉鬼你都想跟着去？为什么那只高等厉鬼能在那种命悬一线的情况下突然逃脱？为什么你和鬼化后的靳诺一起待在阶梯教室？”
“为什么明知道我们是捉鬼师还要收留我们？”
原南初一句接一句的质问，都在一点一点瓦解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积攒起来的信任，在原南初眼里，这些连故向挽都不曾在意过的巧合，如今却正好成为了莫须有的罪证。
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最后，故向挽只说了一句：“只是巧合而已，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可这时候的原南初怎么会信呢，更何况这么苍白无力。
“那肖正昱呢？他是不是你杀的！”原南初上前一步，手中障音直指故向挽。
故向挽看着那威慑力十足的障音，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不是。”故向挽突然感到有点累了，语气变得淡漠起来，随后，他深吸两口气，又说：“南初，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任何人，一旦成了鬼，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在你眼里，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对吗？”
月光暗了下来，隐去了故向挽的面庞，那双星眸却显得更加明亮了。
“我不是坏人的……”故向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向捉鬼三人走了两步，却只是引得三人疾步向后退去，戒备之态更甚。
“可是你的确杀过人，这是事实吧。”原南初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一种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可从小到大对鬼的厌恨让他不敢轻易去相信一个已经暴露了身份的厉鬼，况且，结合之前的种种，故向挽的一切行为，都仿佛蒙上了一层不明不白的纸，故向挽不做过多解释，他也不敢去捅破这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