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战神”由来
“叶盛。”
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叶盛停住前行的脚步。
淮文见他不动，索性自己多走两步，沿着他的踏下的雪印，行至叶盛跟前。
“有点出息了，居然还没死。”淮文绕到叶盛面前冷笑看他，双手交叠抱臂：“跟我走吧？”
叶盛低眉垂眸不看他，神情淡淡，薄唇轻启：“好久不见。”
淮文放下手臂，身上赤色铠甲碰撞轻响，盯着叶盛一副碍眼的、逆来顺受的模样，开口依旧是冷嘲热讽：“确实是好久不见，不过到底是多久不见？是长璃神殒之后，还是九重天一别之后？”
他故意的。
叶盛深知这一点，也不恼，只沉默看着他。
淮文的神色和态度依旧同这漫天落雪般冰冷坚硬，一如初见。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别耽误我赶路。”
两人面对面无声对峙许久，叶盛先转过身，继续踏雪而行。
淮文也在奇怪，挑了挑眉，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约莫是身上的铠甲过重，淮文这边的脚印明显更深一些。
“怎么比上次懂事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抓你？”淮文神色间流露出些许欣慰，但也没有停留很久，又恢复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恩赐的模样实在碍眼，叶盛与他错开几步，避开淮文的目光。
“看来轮回历练颇有成效，长璃想必也很欣慰吧。”
淮文压低了声音，又一次提起这个名字。
叶盛侧身，对于淮文这个不速之客，神色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始至终叶盛都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倒是让淮文激起了不小的兴趣。
明明距离他们两个人在天上刀剑相向的时候没过去多久啊，怎么现在如此沉稳。
还是说……他之前根本就是装的？故作一副义不容辞的态度，好让自己下不去手杀了这个余孽。
淮文周身的杀气忽然加重，掌心灵力溢出抽长聚集成一把长刀，刀锋寒芒尽显，贴着积雪狠狠砍向前方缓慢行走着的叶盛。
刀刃上铺满了猩红的灵力，破空而来，铮鸣声刺耳。
叶盛在他出刀瞬间就已经察觉，将身子半转，看着旋转而来的长刀，原地不动。
悬浮在叶盛身旁的寒灵骤然显现，深入地下将厚实的积雪全部掀起，直接扑倒势如破竹的刀刃，还甩了几滴融化的雪水到淮文脸上。
在烟蓝色寒灵的压迫下，长刀溃散，赤色灵力纷纷扬扬落入雪地。
淮文抬手拭去水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说怎么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是妖化了。”
“你兄长该多伤心啊，叶盛。”
淮文踩着雪靠近几步，欣赏着他的表情：“怎么不像当初一样，拔出剑扬言与我决一死战，最后灰溜溜地逃跑呢。”
说实话，现在淮文的表情可比他精彩多了。
叶盛如是想，面上不露声色。
白芷早就教过他，面对一些故意戳你痛处的人，自己越是激动就输得越惨。
“这种人的目的就是在你身上寻找他那可怜的存在感。”脑海中白芷眉飞色舞的脸似乎近在咫尺，声音也响亮：“管他干嘛，你就看着他急得跳脚的模样，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急疯了。”
果真应验。
叶盛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没能成功。
因为淮文接下来的话，确实戳到他的痛处了。
“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只是失去神格，却无法使用神力吗？”淮文急切的想撕破他伪装的面具，一口气把知道的都抖落出来。
不等叶盛反问他为什么，淮文就自顾自的说起来：“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北冥战场吗？只待了几日就被送去神阁，从此再也未曾见过长璃。”
“我们借了你的‘运’。”淮文恶狠狠地扔出这句话，自以为字字诛心，越说越激动：“拿走了你自己的运，你这几百年的修行都是在弥补提前透支的神运，知道吗你！”
“长泽为何当初将我点去长璃部下，就是因为他借走了所有信徒的运，包括我！这个该死的、空有一个名头的战神封号，我真是受够了！”
淮文越说越气，用拳头一下下推搡着叶盛，声音洪亮得好像要让叶盛的五脏六腑都知晓他的痛苦经历。
叶盛默默在心底将白芷的名言奉为真理，一下下躲着淮文没轻没重的拳风。
看来天上的神仙精神状态都堪忧啊，连着几次与天上的人相处，必然一个正常一个发疯。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淮文崩溃了，大喊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仰天长啸成功让叶盛正眼看向淮文。
“你们神族都这么无欲无求吗？！”淮文捉住叶盛冬衣的袖口，一把揪起来，质问：“你辛辛苦苦的修行被别人夺走了！你都不知道愤怒吗？！你有情绪吗！”
“我在人间征战沙场，守卫国家疆土，却病死于凯旋途中，死后飞升，调任长璃麾下。”淮文横眉冷对，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咬牙切齿：“知道我为什么只是小伤却药石无医吗？你知道吗！”
最后几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盛被拉住衣袖被迫听了这么久，也理清楚了前因后果，终于附和他一句：“因为你的‘运’被借走了，你积攒的功德不足以支撑你凯旋而归，光耀门楣。”
淮文终于听到他开口说话，心里舒坦了不少，一把甩开手里的破衣服，恢复了冷淡的样子：“我以为你哑巴了呢。”
“……”叶盛懒得搭腔，转身就走。
“？”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想继续听听叶盛辩解的淮文愣了一下，又怒从心起：“你给我站住！”
淮文跨了两大步追上身形单薄的叶盛，一把摆正他的肩膀，“你是失心疯了吗？”
平白无故在雪地里转了一圈的叶盛终于嫌烦了，挥出一道寒灵，直接逼退淮文。
他就这一件衣服，被扯来扯去的都被拽宽了，冷风直往里灌。
“看来九重天的风水宜人，仙者们都活泼好动得很。”
叶盛扯动嘴角朝他僵硬一笑，连带着温柔的眉眼都生冷下来：“我早已不归属九重天上，你管好你自己吧，淮文将军。”
“你信任的兄长早就背叛你，你又何必为了他再背叛长泽呢。”淮文抚落肩上落雪，忽然正色来了这么一句，倒让叶盛站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