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匈奴偷袭代郡

    刘龙飞得到这些战报后，连忙进宫觐见刘彻为由北向西的这些边地重镇的将领们请功。汉武帝听后甚为欢喜，当然也就全部批准了。汉武帝非常高兴的主要原因所在是现如今汉军，已经完全摆脱了纯粹被动式在各个边地重镇内凭借防御体系来进行防守，将主动袭扰匈奴军队形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当下不是西汉王朝感觉头疼了，而是匈奴人！另外，由于大汉朝各个边地重镇都是如此，则真正等汉军出动进行漠南战役第二、第三阶段打击时，无需再故意布置迷魂阵促使匈奴人误判了。因为匈奴人从此刻开始，根本就摸不清楚汉军要进攻哪里了。刘龙飞的计策实在高明，从中省去了很多的事情。咱们按下汉武帝刘彻如何喜悦不说，再讲刘龙飞。其实此刻，刘龙飞还担心着西汉王朝的一个边地重镇的防守，这个地方就是代郡。自李息从代郡调走之后，汉军在代郡就缺少一位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统军将领。现在李息担任大行，本身公务就比较繁忙，显然不太适合去代郡防守。屈指算来目前可用的将领，只有赵信与张次公还堪大用。但刘龙飞轻疑是不打算用此二人的任何一位作为镇守一方的统军将领的。这是因为赵信这人本身就是匈奴人，而张次公原来又与刘陵来往密切。万一他们两人出些事情，他是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刘龙飞为了加强对代郡的防守，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便将辽东的都尉朱英先调了过去。在漠南战役第一阶段配合李息和张次公作战中，朱英的表现非常令人满意。多加培养，肯定不久之后又是一员不错的战将。代郡地区整个的地势像个葫芦口，呈外小内大的形状，与匈奴人接壤的边境并不长。而匈奴人攻打代郡，通常如果从正面攻击的话，依照当地的地形对匈奴人实施多层次抵抗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这里多为山地，极大程度上限制了匈奴骑兵的发挥。而代郡正面的防守，则按照刘龙飞的建议修筑好了防守的体系。但匈奴人攻击代郡，从近几年的情况看，多是从并州或幽州一侧，沿着长城寻找汉军防守的薄弱环节，再一举突破后杀向代郡。这样一来，并州、幽州和代郡接壤地区的防守就成为了防守的关键。原本李息在代郡的时候，是依据刘龙飞的意见在并州、幽州和代郡接壤地区各修筑起了一个大城堡与多个小城堡，从而与代郡正面的防守形成了一条严密的环形防线。再加上有长城作为屏障，防守很是稳固。但那时李息所带兵马步兵就达两万七八千人，守卫在这么一条防线上自然没问题的。可现在代郡的守卫部队只有区区一万五千名步兵，且没有后备的骑兵作为机动增援部队，把守这么一条防线确实有些勉为其难，力不从心了。有很多时候打防御战，骑兵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纯用步兵的防守，就等于完全是被动式的。

    刘龙飞琢磨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防守雁门的公孙敖将防线前移，而镇守上谷的李朔也需这样去做。两个地方的守将抽调出来部分兵马，替代郡的守军防守并州、幽州和代郡接壤地区的两端，同时命张次公抽调五千骑兵到灵丘附近作为代郡的防守机动兵力才是较为稳妥的办法。这一带的战国的赵长城与秦长城损毁比较严重，汉朝建立以后也是年年在修。可因为地势地形方面的原因，每年山洪一下来，就将很多已修复好的地方全都又冲毁了。再加上匈奴人经常的袭扰，所以代郡这一带长城的修复，就成了历代汉军镇守将领、地方主官与朝廷很头疼的一件事情了。久而久之，几方面为了修复长城这件事情经常说扯皮不断。在李息调任回到长安后，刘龙飞也曾曾为了代郡防守的事情，与汉武帝刘彻商议过多次。但因为在漠南战役第一阶段前，朝廷的重点是在加强上郡一带的防御体系，增加那边的防御力量，毕竟挨着长安非常近的缘故。等漠南战役第一阶段完事之后，刘龙飞又向汉武帝提出了自己对代郡方面防守的忧虑，而刘彻只是说先让他拿出个可行的方案来再谈。刘龙飞最近再觐见刘彻时则退而求其次，要求将代郡的守军人数增加到步兵二万五千人，骑兵一万人，汉武帝觉得防守人数太多了也就没同意。

    依照汉武帝刘彻本身的想法，代郡的防守让镇守雁门的公孙敖与镇守上谷的李朔多分担些就行，代郡现在有一万五千名步兵防守就挺好。反正匈奴左贤王对西汉王朝几个边地重镇的主动袭扰自顾不暇，哪里还敢抽出兵力去袭扰代郡呢？更何况在灵丘一带还有张次公的五千骑兵作为代郡的机动部队呢。刘龙飞将自己对代郡防守的忧虑也和卫青与李息说了，他们两人也多次与汉武帝刘彻讲过，但也没有达到正面积极的回应。这个事情也就这样一直拖着，从当年的盛夏到了中秋时节也没得到妥善解决。等刘龙飞刚把漠南战役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初稿制定出来，代郡的防守就出现问题了。汉武帝刘彻在考虑代郡防守问题时就没有想到，在匈奴左贤王的后面，可是还有一个匈奴的伊稚斜单于外加中行说这位狗头军师呢。其实依据匈奴前方暗探传回的情报，中行说在这年的初夏就发现西汉王朝代郡附近的防守存在有一定的问题了。但当时匈奴伊稚斜单于正忙于率领主力部队与西域的几个国家在作战，而匈奴左贤王也正在全力应对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等人的不断袭扰，所以两方面谁也根本抽不出兵力。可现在这个时候，匈奴人与西域几个国家的战争最终以匈奴人胜利而告终，所以对西汉王朝代郡的侵扰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按中行说的构想，这一次是要打汉军一个冷不防，给西汉王朝一些颜色瞧瞧了！

    朱英刚到代郡不到一个月，匈奴人的十万骑兵便在伊稚斜单于和中行说的带领下，向代郡猛扑而来。尽管之前绣衣府的暗探已从匈奴境内传回了情报，但中行说这个狡猾的家伙在事先也相应进行了适当的保密工作，所以绣衣府的暗探始终没有摸清楚匈奴人兵力的具体部署情况。朱英接到刘龙飞的情况通报后，对匈奴人的侵扰情况也估计不足，只是按照常规防御加强了部署。这时，汉军驻守代郡的一名校尉因去长城附近探访一位朋友，多喝了几杯晚上回来走在半路上，却被匈奴人的几名暗探给抓住带回了匈奴境内。这名校尉贪生怕死，就将代郡的防御情况如实提供给了中行说。中行说依据汉军这名校尉的口供，及时调整了侵扰计划。他建议匈奴伊稚斜单于从三面侵扰代郡地区。也就是将匈奴骑兵的主力兵分两路从并州、幽州和代郡接壤地区的长城损毁处发起进攻，而用仅用不到二万名骑兵对代郡防守的正面进行佯攻，牵制代郡汉军的防守主力。匈奴伊稚斜单于听从了中行说的建议，将匈奴人的骑兵主力调向了并州、幽州和代郡接壤地区。当时公孙敖与李朔防守的人马，全都在两侧的城堡地带。可这次匈奴伊稚斜单于和中行说显然是有备而来，并没有对代郡防线两侧的城堡发起攻击，而是悄悄摸到了朱英防守区域内被山洪损毁的长城修复的工地展开了进攻。

    当时施工的工地上以当地百姓居多，防守的汉军在东北与西北方向上两边的工地上各只有几百余人步兵。很快匈奴兵马仗着人多势众，就比较轻松地突破了汉军防守的长城防线。得知匈奴人大举侵扰代郡，人马大概有十万余人时，朱英大惊失色。他连忙向刘龙飞与卫青飞鸽传书请求增援，同时也向雁门的公孙敖与上谷的李朔求救，自己则带着汉军步兵且战且退。一开始汉军步兵退下来后，依据延陵、马城一带的有利地形进行防守。但怎奈匈奴伊稚斜单于和中行所带领的人马实在太多，朱英在这一线坚持了也就三天，支撑不住不得不撤退到今天山西的阳原、东安阳一线。张次公在桑干河南岸留下的五千名骑兵，这时也过河赶来增援朱英所率领的步兵。刘龙飞和卫青接到朱英的飞鸽传书后，立马进到未央宫内与汉武帝刘彻商量。刘龙飞的意思是马上集结晋阳附近的三万骑兵两万步军，由他带领去增援代郡的朱英。而公孙敖与李朔，各带一万骑兵前去增援。在幽州广阳的张次公，则带领他的骑兵也火速向代郡进发。汉军的目的是将匈奴人十万大军拦截封堵在阳原与东安阳一线，决不能使之再向前打到代郡的郡城代郡县。汉武帝此时也对之前没听从刘龙飞的建议加强大军的防守而懊悔不已，当即同意了刘龙飞的建议。

    当时在阳原、东安阳一线的防守战，朱英手中只有九千多士兵与五千骑兵，则要抵挡匈奴伊稚斜单于与中行所所带的十万大军，战斗的残酷程度可想而知了。幸亏朱英平时很喜爱抽空研究兵法，从刘龙飞的几次与匈奴人打仗战役中领悟了不少东西。他在阳原与东高阳一线事先挖了几条深壕，此时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他又身先士卒，亲自率领二千名步兵组成了机动部队，哪里防守压力大就出现在哪里，这才迟滞了匈奴人的进攻。此时，刘龙飞已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赶到了晋阳，拿着汉武帝刘彻给的兵符调集了当地的三万骑兵与二万步兵，不分昼夜快速赶往代郡前线。朱英在得知刘龙飞亲率大军前来救援时，马上将此消息告知了汉军的所有将士。从晋阳赶到阳原与东高阳一线，按照刘龙飞的行军速度两天即可赶到。防守的汉军将士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士气大振，又在当日连续杀退了匈奴伊稚斜单于的多次进攻。此时中行说已得知消息，刘龙飞亲率五万西汉王朝的大军向代郡赶来，而公孙敖与李朔的增援骑兵，也在增援代郡的路上。中行说觉得此时应见好就收，就劝说匈奴伊稚斜单于无需在阳原与东高阳一线与汉军死拼再耗下去。可伊稚斜单于觉得这次机会难得，并没听从中行说的建议，争取在汉军的援军到了之前突破阳原、东高阳一线汉军的防守，从而获得最大的战果，也着实给汉军一个大教训。

    第二天从一早开始，匈奴伊稚斜单于命令下属将领们对汉军的防线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一个上午，朱英率领将士便击退了匈奴人的五次疯狂进攻。而他手中的机动兵力，也从二千人锐减到了一千挂零。仗打到这个份上，朱英也只能是死扛，尽可能拖住匈奴伊稚斜单于了。他发现匈奴人受那几条深壕的影响，进攻的路线颇受限制。他觉得当匈奴人进攻被击退后，应利用自己的骑兵发起小规模反击给匈奴人以更大的伤亡。目前朱英手里面还有四千多骑兵，他便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的骑兵随他在阳原这边，另一半去东高阳。朱英的这个战法是非常正确的，所以给匈奴的骑兵带来了很大的伤亡。而就在这天下午临近黄昏时最后的一次匈奴人进攻被击退后，朱英带着骑兵又向匈奴人发起了反击。不料中行说调整了下进攻方式，调上来了不少匈奴的弩箭射手。朱英为掩护自己所率的骑兵撤退，却身中匈奴人十余支弩箭，在这次战斗中壮烈殉国。汉军将士见主将牺牲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匈奴伊稚斜单于则趁势猛攻。眼见汉军的防守就要被匈奴人突破了，张次公带着由幽州广阳来的一万五千名骑兵赶到了前线。经过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汉军成功稳定了局势，守住了自己防线的同时将朱英的遗体从匈奴人手里抢夺了回来。

    看到阳原到东高阳一线防守阵地的惨状，张次公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无法想象朱英是怎么扛过这几天的，不由深深敬佩起这位上任不久就死在杀敌一线的代郡都尉。第二天一早匈奴伊稚斜单于又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张次公则代替朱英充当起了防守前线的总指挥。在连续打退匈奴人三次进攻之后，张次公身上多处负伤，手下的骑兵也损失了五千余人。正当他带着将士们奋力搏杀抵挡匈奴人第四次进攻时，刘龙飞率领从晋阳增援的三万骑兵增援上来了。刘龙飞一声令下，三万汉军骑兵在他的率领下向匈奴人发起了潮水般猛烈的进攻。得知朱英殉国后刘龙飞杀心大起，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与一万精锐骑兵，向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发起了不间断性地进攻。汉军援兵到来后的主动出击，则使得战场的形势初步得到了扭转，双方暂时形成了僵持。就在匈奴伊稚斜单于还不打算撤退时，汉军将军公孙敖与李朔也各率一万精锐骑兵从并州和幽州杀到，向匈奴人的两侧发起了攻击。这一下就彻底改变了战场的态势，而刘龙飞趁势又向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不断推进。刘龙飞此时厮杀得早已成了一个血人，这次进攻又是一手持着大铁戟，一手挥动斩蛟灵剑，在匈奴人的战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口气接连杀死了匈奴十多员战将，直逼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

    中行说见刘龙飞如同杀神附体一般，而汉军的骑兵将士在他的激励下也玩命进攻，根本不在乎匈奴人射过来的弩箭，倒下一排则又上来一拨。他不禁观瞧得心惊胆战，连忙再劝匈奴伊稚斜单于撤退。而匈奴伊稚斜单于此时也泛起了含糊，没想到在两三年内汉军的骑兵战斗力竟然变得如此强悍，就慌忙命令匈奴军队撤退。见匈奴军队移动，刘龙飞知道匈奴人打算逃跑。他命令公孙敖和李朔杀向匈奴人的两侧，自己率军从正中间继续进攻。为阻挡刘龙飞的进攻，中行说连忙组织了二万多骑兵摆成方阵在中间拼死迟滞刘龙飞所部，才掩护伊稚斜单于得以撤退。刘龙飞这次可不依不饶，带领公孙敖、李朔、张次公等将领一路撵着匈奴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追杀，直到将其赶出了大汉朝边境为止。此次代郡被匈奴人侵扰，虽说只是被匈奴人抢掠走了当地的千余名边民，但却是自西汉王朝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边境防御战，双方的兵力损失均不小。匈奴由伊稚斜单于、中行说率的十万骑兵，回到匈奴境内后只剩了不到七成。至于说到西汉王朝这边，则在代郡保卫战中损失步兵与骑兵均将近万人。而由代郡保卫战中汉军所暴露出的各种问题，却引起了刘龙飞的深思。在匈奴与大汉朝漫长的边境线上，依靠防守与不间断较大与较小规模的侵扰，确实能缓解被动防守的很大压力。但如果匈奴人像这次一样，集结大军先求突破一点，则确实很难防守。

    唯一能够彻底解决问题办法，就是寻找适当时机，与匈奴军队的主力展开决战，至少将其歼灭大部。这其中，以歼灭匈奴伊稚斜单于的本部人马最为关键。但目前这样去做，难度实在太大了。只有尽快消耗掉匈奴左右贤王的实力，权且在几年之内确保汉朝边境暂时在一个时间段的安宁后再说。而西汉王朝利用这几年的时间，进一步巩固对边境地区的防守，加强发展经济，促使自身比匈奴人愈发强大使之望而却步，畏缩不前，然后再去寻求与匈奴主力决战才行。代郡保卫战打完，料理完朱英的后事之后，刘龙飞给汉武帝刘彻写了一份奏疏，除了详细汇报这次代郡保卫战的情况外，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建议。鉴于现在代郡还需一段时间恢复，刘龙飞先让公孙敖、李朔、张次公等人带兵各自返回出发地，自己则留下在代郡亲自督导防御体系的重建工作。此时已是九月上旬的深秋时节了，代郡地区的百姓基本上忙完了秋收。刘龙飞便命各地县府召集了数万民工，前往长城附近按照他重新制定的防御计划修筑新的防御体系。这次他特意在代郡容易被山洪损毁的地段增开了疏导渠，同时加盖起了一部分大小城堡。这样即便这段的长城被山洪损毁严重，因有大小城堡增强防守，从而使匈奴人无法轻易进攻得手。为了再添加保险系数，刘龙飞又命在易被损毁的长城外加挖了一些深壕，进而加大匈奴人侵扰突破的难度。自己还带着亲兵卫队深入长城外匈奴腹地，勘查匈奴人进攻代郡的几条路径，以便做好针对性防守。

    汉武帝刘彻见他如此辛劳，而漠南战役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也未制定出来，与卫青、李息等人商议后，从高阙北部要塞将公孙贺调了回来，命他前往代郡担任统军将领将刘龙飞替换回长安。公孙贺到了代郡后，发觉几月未见这位老领导，刘龙飞却着实清瘦了不少。见公孙贺前来担任代郡镇守的统军将领，刘龙飞用了几天时间带他亲自查看代郡与匈奴接壤的每一段地区的防守，并分别详细介绍了自己的防守安排，命公孙贺谨记下。现在代郡防御体系的重建工作已进行差不多了，估计到十月下旬能够全部完工。刘龙飞特意嘱咐公孙贺在这段时间内，需时刻提防匈奴人的再次袭扰。临走前刘龙飞给公孙贺留下了一万步兵与一万五千名骑兵，作为今后代郡的防守中坚力量。而他又特许代郡地区与辽东、右北平与上谷地区一样，地方各县可组织民众成立准军事机构，协助公孙贺与郡守对匈奴人实施防守。安排好这一切，刘龙飞顶着初冬时节刺骨的寒风出发返回长安。还未到黄河边，天气便开始下起了今年的头一场大雪。刘龙飞过了渭水之后，特意带着亲兵卫队绕了个弯子去了趟上郡视察当地的防守。见上郡的防守均遵照他原先的布置调整完毕，情况很令人满意，这才回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