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持续进行袭扰

    修好高阙北部要塞当日的下午接近酉时，刘龙飞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出了高阙北部要塞，登上了外部防御体系的第一道土墙。他这个时候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在漠南战役第二阶段迷惑匈奴的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使之再次产生误判。在屡次令其上当之后，这件事情则变得很是有些难度了。刘龙飞觉得漠南战役第一阶段胜利结束后，现如今又修筑好了高阙北部要塞，西汉王朝与匈奴之间的实力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还是依靠在某个阶段内通过采用一些迷惑行为促使匈奴人在军事上形成判断失误，从而达成某个战役顺利实施的情况也该到此为止，换另外一种方式登场亮相了。至于究竟该换成哪一种方式，正是需要他当下很好思考的。他心里头萌生出一种想法，那就是与其让匈奴人总是来侵扰西汉王朝的边境，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令大汉朝北面与西面各个边地重镇对匈奴人同样照方抓药，实施频繁较高密集度的骚扰。而这种骚扰，既可以是较小规模的，也可以是一般规模或较大规模的，并持续保持下去形成一种常态化。如此而为，匈奴的伊稚斜单于与匈奴左右贤王肯定会被搞得晕头转向，疲于应付，到时候自然也就无从判断汉军下一次战役会往哪里出击啦！等这种局面态势到了一定程度后，将兵力调动的动向严密封锁好，汉军从哪里出击都皆有可能，不太会引起匈奴人的警觉。

    打仗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谁始终掌握了主动权，谁就能获取更多的胜利机会。以攻代守，才能达到更好的防御效果。西汉王朝汉文帝与景帝时期，面对匈奴人的屡次侵扰，当时实施的完全是纯被动防守，是跟着匈奴人的节奏被人一直牵着鼻子，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边地的老百姓们也才会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现在经过龙城之战，出塞之战，河南战役与漠南战役地接阶段之后，形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种转变对于一个军事谋略家而言，其实就是机会。而牢牢抓住了这种战机，才能会确保自身在今后一步步走向更加辉煌的胜利。匈奴人自古就是游牧民族，是依靠畜牧业为生的。他与西汉王朝的人截然不同，财物与国力的积累速度，是远远低于以农耕业、手工业与商业为主国家的。更为致命的一点是匈奴的人口少，受气候与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响，在生育能力上也无法与西汉王朝进行比较。汉匈战争目前经历到这个阶段，匈奴国内的经济、军事的发展均已出现了停滞不前的状态，而随着人力消耗的增加，许多地方成年男子的数量在急剧减少。可匈奴的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却没有看到这一点，还在继续叫嚣着战争。

    这对于西汉王朝，是非常有利的。现在的大汉朝，则完全处于军事与经济发展的强盛期。只要措施得力。政策对头，这种上升的势头在维持个三五十年是不成问题的。可匈奴却完全不一样，目前为了能打赢与大汉朝长期战争的胜利，各方面的消耗已达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再继续支撑下去，势必会出现全面崩盘的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出现的！大汉朝当前就是应抓住这个时机，让匈奴人继续不断消耗下去。而大范围主动去袭扰匈奴人，并形成一种常态化，则会大大加快匈奴人的消耗速度。长期战争可不是仅仅看某一阶段或某个特定时期内一战或者一城一地得失的，而是需全方位进行综合考量。匈奴的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却还始终抱有早已过时的狭隘战争观，这场战争注定失败是早晚的事情。所以现代人总是说由于人对事物的认知不同，那么对待与处理事务的方法自然也就不同。而这种对待与处理的方法，则决定了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巨大差异。古代时候的很多人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汉武帝刘彻才会力排众议，坚持要与匈奴人开战，并去打一场长期且精心准备的战争。

    琢磨清楚了这个问题后，很多东西在刘龙飞的脑海里也就迎刃而解了。刘龙飞还真没有在夏秋交替时来过高阙地区，感觉这才是整个大西北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站在高阙北部要塞外防御工事的第一道土墙内放眼望去，远处是奔腾不息，波涛起伏的黄河，在夕阳的掩映下，此时已经升腾起了不小的水雾。四周的灌木丛绿油油的，点缀在荒漠与戈壁间显得异常的具有生机韵味。挨近外部防御体系的地方，在杂草丛中长满了不少各色的野花，与周围背景对比下，显得煞是好看。刘龙飞知道，这是得益于第一道深壕内引入了黄河水的缘故，才会使这里改变了一些模样。在荒漠戈壁区域内就是这样，只要有水长期滋润，就会展现出来植物的勃勃生机。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蓝蓝的只有几丝云彩悬挂在东南方向的天际游动着。太阳的半个身子，已经接近了远处的地平线。在其余晖的映衬下，远处的地面上一切全都被染成了红黄相间的橙色。亲兵们见他长时间没有讲话，就知道刘龙飞肯定又是在思考问题了，所以谁也没前去打扰他。直到太阳的圆盘顶部快被地平线湮没时，他才回到要塞内。

    忙完了建立高阙北部要塞的事情，刘龙飞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回到长安后，则开始制定漠南之战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为了更好地迷惑匈奴人，使之完全失去对汉军主要进攻方向的判断，刘龙飞将自己的想法与卫青、李息等人研究后，确定了从即日起西汉王朝北面与西面各个边地重镇将对匈奴人境内较小规模袭扰常态化，较大规模袭扰不间断化的策略。经汉武帝刘彻批准后，马上开始施行。也就说从这个时候开始，汉匈边界攻守倒置，局势发生了完全相反的情况。西汉王朝各个边地重镇由原来的被动防守一下转变成了主动出击进攻，而匈奴人则由原来的主动侵扰进攻，沦落为了被动防守的一方。乍一看来，好像是西汉王朝刻意为之的，其实这就是汉军取得漠南战役第一阶段完胜后的必然结果。在这种转换开始的阶段，匈奴人包括伊稚斜单于在内，都明显感觉很不适应。可中行说却认识到这种情况，与他预计到来的时间差不多，只不过是来得早了一两年。他一方面力劝匈奴伊稚斜单于调兵遣将积极对汉军进行防守，一方面则在耐心寻找西汉王朝防守中的漏洞，准备伺机对大汉朝进行反击报复。匈奴人一直以来是生活在马上的游牧民族，组织与发动攻击是他们的天生强项。现在让他们一下子由进攻改变为防守，这个弯子确实不太好转。于是，匈奴人又再做了几次对汉军特定边地重镇的侵扰遭到惨痛失败之后，这才不痛定思痛，默默接受这个惨痛的现实了。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当无法清醒客观认识自我时，则需用事实去很好教育。

    由于汉军成功在西北不地区靠近高阙城的黄河北岸修筑起了高阙北部要塞，匈奴右贤王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驻守高阙北部要塞的苏建与公孙贺两位将领，严格执行刘龙飞的命令，经常对匈奴右贤王的领地实施规模不等的袭扰，出击的地方也往往令其防不胜防。绣衣府在得到匈奴右贤王在高阙北部要塞附近建立了几个监视据点，随时可以打探汉军的动向，为匈奴右贤王通风报信之后，就派出暗探经过查访掌握了这些据点的准确位置。刘龙飞将相关情报通报高阙北部要塞之后，苏建与公孙贺亲自出马，利用一天的深夜率领一万骑兵潜出要塞，利用夜色将这些据点全部拔除了。匈奴右贤王在失去了这些据点后，则完全失去了对高阙北部要塞汉军动向的掌握。而苏建与公孙贺对于匈奴人的袭扰则更加频繁，与日俱增，甚至在一些时候出动一、二万骑兵，对距离六七百里地之外的匈奴人大中型畜牧聚集地实施远程奔袭。如此一来，则令匈奴右贤王更加是手忙脚乱，无法应对了。而这个时候匈奴的休屠王，已完全被驻守武威地区的赵破奴长期牵制住了。现在赵破奴是兵强马壮，匈奴休屠王不敢有丝毫大意不说，还得时不时应付赵破奴的主动挑衅。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抽调出兵力，当然也就没办法帮忙匈奴右贤王承担防守压力。长期以往，匈奴休屠王感到自己实在吃不消，思来想去没了办法，就学习了匈奴的浑邪王来。

    至于说匈奴浑邪王的高招，就是通过绣衣府与刘龙飞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别说这招也挺好使的，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匈奴浑邪王的属地就与西汉王朝接壤的边地和平相处，没有爆发过任何冲突。匈奴休屠王为求清净与太平，更是为了自己属地内百姓的生计所考虑，被逼无奈下只好委派人带信给赵破奴，请求双方私下里进行谈判。赵破奴见事关重大，不敢自作主张，便火速命人通知了刘龙飞。刘龙飞在与汉武帝刘彻商量后，就告知赵破奴请匈奴休屠王派代表前往武威城，他将亲赴武威城与匈奴休屠王的代表谈判。赵破奴命人通知匈奴休屠王后，这家伙闻言喜出望外，当即决定自己亲自前往武威县城与刘龙飞谈判，也就不派什么代表了。匈奴休屠王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后来到了武威县城，刘龙飞闻讯后已提前在此恭候多时了。见匈奴休屠王果真自己前来，刘龙飞则以汉朝国宾的规格隆重予以接待。双方经过两天友好的协商，在汉武帝刘彻允许的范围内达成了互不侵犯，和平相处的协议。匈奴休屠王临走之前，刘龙飞则代表汉武帝刘彻，设宴款待匈奴休屠王，并赠送了相当多的汉朝的金银珠宝等物。通过两天的接触，匈奴休屠王则认为刘龙飞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双方确定今后互通有无，长期往来。自此匈奴休屠王与浑邪王与匈奴伊稚斜单于同匈奴右贤王算是离心离德了，对于他们的命令则始终是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

    匈奴休屠王这边的事情一消停，刘龙飞则命赵破奴只在五原留下五千步兵与五千骑兵防守，其余的兵马则加强到五原和定襄地区。赵破奴则依照汉武帝刘彻的命令，亲赴定襄担任那里汉军镇守的主将。而在五原与雁门地区负责防守的则是汉军的猛将公孙敖。刘龙飞又将豆如意调回五原驻扎，让他直接作为公孙敖的副手。这下可好了，公孙敖、豆如意与赵破奴这三个人一联手，匈奴右贤王则更没舒服日子过了。在高阙北部要塞这边，匈奴右贤王需要时刻提防苏建与公孙贺的不停袭扰，而在五原与雁门则要留意豆如意与公孙敖。现在的定襄，又冒出了个与匈奴人作战具有丰富经验的赵破奴。而公孙敖、豆如意与赵破奴按照刘龙飞的安排，针对匈奴右贤王的领地的袭扰，则更加大胆与频繁。如此一来，匈奴右贤王真的是应接不暇，顾及不了，只好再次向匈奴伊稚斜单于求援。而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主力，此时正与西域一些国家在交战，所以一时也无援兵可派，只好让匈奴右贤王先忍耐一时，只求守住领地内各处要地即可。匈奴右贤王到了此时，也无力抽调兵力去侵扰朔方郡了。他采纳下属人员的意见，将自己领地内的一些靠近西汉王朝各个边地重镇匈奴百姓的畜牧聚集地尽可能后移。后移不了的，则与其它一些较小的畜牧聚集地合并，然后调集重兵实施防守。一时间他的领地内军民怨声载道，很多百姓都不愿意前往合并后的畜牧区域。而其下属的很多骑兵，则被迫干起了步兵的差使。

    匈奴右贤王领地目前是这样一种状态，而匈奴左贤王的领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刘龙飞对辽东、右北平、渔阳、上谷等边地重镇的防御体系，又进行了调整和加强。现在匈奴左贤王打算侵扰这些地方，不集结全部人马还真不是容易。而这些边地重镇的守将，刘龙飞也做了调整。刘龙飞让赵不虞镇守辽东，将老将李广调回右北平，渔阳则由后起之秀的小将公孙戎奴担任统军将领，李朔则亲自统军在上谷地区。就这几员猛将的到来，令匈奴左贤王着实体验了长期头疼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辽东、右北平、渔阳、上谷等地挨着比较近，刘龙飞为此搞了个一体化联合防守。其中一地遭遇匈奴人侵扰，其余三地一起联动对匈奴人实施反击，同时抽调兵力快速增援受侵扰的地区。李广老成持重一些，手中的兵力也不是很多，只有骑步兵各一万二千人左右，所以较大规模出击次数不太多。但公孙戎奴、赵不虞与李朔三人则不同，一来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那种，根本不怵头匈奴人，二来手里也兵马挺多，三则这几员将领都属于卫青的得力部下，被刘龙飞看好之后平时都由他和卫青罩着。俗话讲朝内有人好做官，所以在执行刘龙飞的命令时，这几员将领都非常卖力。刘龙飞生怕东北部防御有疏忽，则又让张次公带领二万精锐骑兵和一万步兵坐镇幽州的广阳郡一带，一旦有事可随时增援辽东、右北平、渔阳和上谷等地区。

    这下更是给了公孙戎奴、赵不虞和李朔增添了底气，竟也和匈奴左贤王玩起了万人以上骑兵的长途奔袭。李广坐镇右北平地区，自保根本没有问题，所以他小规模出击骚扰匈奴左贤王领地的次数则很多。由于现在右北平的防守几经刘龙飞调整后，现在抵御匈奴十万人左右的大规模进攻也是没多大问题的。而匈奴的左贤王也知道李广的厉害，轻易不敢去触碰这个霉头，所以只能默默忍了，尽可能不去找右北平地区的麻烦。匈奴左贤王开始还真没拿公孙戎奴、赵不虞、李朔这三位年轻小将当一回子事情。就拿辽东地区来说，现在汉军的统军将领赵不虞听从刘龙飞的意见，依托辽东半岛的地理优势，凭借长城与渤海又修筑起了一道依山傍海的环形防御工事，与辽东地区的长城很好结合到了一块。而汉匈双方在此地区的防守态势是匈奴人的防守面要比汉军的宽大出不少。而这个赵不虞总能利用匈奴左贤王下属将领的防守漏洞，打透之后进入到匈奴人的腹地去不断实施袭扰，甚至最远的时候能到达大兴安岭边缘地区。而赵不虞每次搞较大规模袭扰时，除右北平、渔阳、上谷地区汉军积极配合外，张次公还能够及时部位，率兵去加强对辽东地区的防守。匈奴左贤王几次趁赵不虞出击时打算玩围魏救赵这个计策去对辽东地区发起猛烈攻击，则都被张次公和赵不虞留下的防守将士所击溃，为此还折损了不少人马。

    匈奴左贤王经不起赵不虞这么折腾，就抽调一部分兵马去辽东。表面看起来，匈奴右贤王的领地与西汉王朝接壤地区要比匈奴左贤王的领地多出来些，但匈奴左贤王接壤地区挨着的各个边地重镇，却都是西汉王朝的防守重地。这是因为与匈奴左贤王领地挨着的汉朝各个边地重镇，身后就是西汉王朝经济最发达的中原和华北地区，所以汉军对这些边地重镇的防守格外重视，不敢有什么马虎。所以在这些地方，目前汉军集结的兵马也最多。这样一比较，匈奴左贤王的防守压力要比匈奴右贤王大出了许多。可此时匈奴左贤王又抽调了人马去帮助伊稚斜单于和中行说与西域几个国家做战去了，防守力量当然是挺吃紧的。匈奴左贤王一向辽东地区增兵加强防守，其它地区的防守空档可就全都暴露出来了。这镇守上谷的李朔和渔阳的公孙戎奴能是省油的灯吗？立马抓住机会趁势先后向匈奴左贤王领地，发起了较大规模的袭扰。上谷的李朔曾一次将手下的两万骑兵全部调出，跟随自己去袭击现在的阜宁等地区。就这一次较大规模袭扰，就杀死匈奴将士二千余人，俘获近三千人，直接带走缴获的牲畜几万余头。可气的是这个李朔竟然学起了当初的李息，把匈奴人夏秋放牧聚集地的营帐全部烧了，俘获的人员则在汉匈边境附近全部放回，将包袱留给了匈奴左贤王处理。

    更为愤慨的是李朔经常在袭扰匈奴左贤王领地时，在这一带草原上纵火，还总是破坏匈奴人放牧的基础设施。这回也不例外，一把火将大兴安边缘的林地全部点燃了，熊熊大火直冲天际。幸亏当日晚上和第二天辽东地区连续下了两天大雨，否则这回匈奴左贤王所遭受的损失将难以估量。上谷的李朔刚一闹腾完撤军回去，而渔阳的公孙戎奴学着李朔的样子，带着两万精锐骑兵袭扰今天内蒙古的赤峰地区。这个公孙戎奴则比李朔与赵不虞都要狠，不光是杀人放火抢牲畜，竟然在赤峰地区连续给匈奴的几路援兵设埋伏，共计消灭了匈奴左贤王下属将领的五千余名骑兵。按一般道理，到这个时候就该见好就收了。可公孙戎奴却不这样想，他一边请求张次公带兵出来配合他行动，一边设计了一条十分诡异的返回路线，捎带手在回撤的路途上穿越了现在的承德与坝上草原地区。因为驻守这两个地区的匈奴很多人马全都去增援赤峰地区了，自然也就被他打了一个冷不防。这下公孙戎奴将匈奴承德与坝上草原地区又祸祸得够呛，把当地匈奴人的夏秋季放牧的聚集地扫荡了个干净不说，还又顺手歼灭了匈奴左贤王当地的一千五百多名守军。就李朔与公孙戎奴的两次出击，则令匈奴左贤王损失惨重。经过这几番汉军边地重镇将领的折腾，匈奴左贤王也只好暂时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