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始着手调查（3）
畅春楼里面总共分为两重门，一重门内则显得较为局促，两旁的房子为歌苑杂役与伙计居住的，再有就是侍女们的居住场所。而一重门的中间有条径直通往二重门内的青砖路，看起来可并排行走两趟马车绝对没问题。进到二重门内，绕过影壁墙后往里，整个院落则顿感宽阔了许多。在大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喷水池，里面还养着挺多各种不同颜色的好看金鱼。院子的东西两侧是两座各高达有四丈左右的三层木楼，外表看上去装修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木楼上屋里面为一间间有着隔断墙壁的小屋，是平日里歌伎们接待到访宾客，演唱弹奏的场所。歌苑与妓馆完全不同，里面的歌伎们均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所以说房屋的装修不讲就是么私密性的。在院落的正南方向，也有两座古色古香的小木楼。前边的那座小木楼显得稍矮一些只有二层，大约有不到二丈五高。据给他们做引导的伙计讲，这里是二层畅春楼老板和主要管事人员办公处理事务的地方。一层则是用来接待重要贵客，供这些人过夜的房间。后面这幢木楼有三丈多高，里面的房间都是提供给歌妓与老鸨们日常居住的，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员工宿舍。除了正门以外，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院墙上，均开有一个小门通向高庙周边的胡同内。畅春楼的整体布局十分简单，刘龙飞看了下倒是极好布控的。如将畅春楼整个院子团团围住，再在三个小门外胡同内布置上两道人马，那畅春楼内人打算逃走则便插翅难逃了。但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在畅春楼内还秘密设置有暗道。但从地形上讲，这个暗道必须达到相当的长度，才能将暗道的出口开设到在周边胡同的某个院落之中。
刘龙飞这时听到东侧木楼的的一楼内，传来了一阵古乐齐鸣的声响。引导他的畅春楼小伙计告诉他，胶东康王刘寄正在此欣赏歌伎们排练表演大型歌舞——“相和大曲”。刘龙飞与胶东康王刘寄也挺熟悉，当初还是好朋友严助介绍两人相识的。虽说刘寄和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一奶同胞，但汉武帝刘彻很是偏爱这位弟弟。别的诸侯王们，三年五载才准许回长安城一次。而胶东康王刘寄，却每年都能回到长安城内。这次是春节前来的，一直盘桓到现在仍未离开的意思。胶东康王刘寄有一大爱好，就是酷爱音乐。无论是古乐还是胡乐，他均是喜爱至极。另外，有空的时候这位年轻王爷也乐意自己谱曲填词，做一些流行的音乐。尤其是对西汉朝创建不久乐府大规模地收集和整理民间音乐，并利用民间音乐创作的那些新曲，他更是情有独钟。西汉初年，歌伎们的表演形式还只有清唱一种形式，也就是当时所说的“徙歌”。后来才逐渐有了“单歌”的表演形式，就是一人清唱外加多人帮腔。到了汉武帝登基后，则产生了“相和歌”这一种表演形式。它囊括了当时北方各地民间流行歌曲，经过艺术加工后形成的所有歌曲。“相和大曲”则是在此基础上，加入了乐队伴奏与舞蹈表演后派生出来的。“相和大曲”分为艳、曲、解、趋、乱五大部分组成，伴奏乐器有笙、笛、节鼓、琴、瑟、琵琶等，常用曲调分为平调、清调、瑟调三种。当时的音乐大师李延年出身于音乐世家，擅长各种音乐创作。他被汉武帝刘彻提拔为了乐府的长官协律都尉后，创作激情被激发得愈发不可收拾，连续创作中了不少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佳人曲》了，此歌深得汉武帝喜爱。成语“倾城倾国”，便是出自李延年的歌曲《佳人曲》。其歌词内容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胶东康王刘寄与李延年是好朋友，也同刘龙飞交情匪浅。后来刘龙飞请他帮忙，专门为汉朝军队创作了《出征歌》与《得胜歌》，都成为了汉朝统军将领用来激励下属将士奋勇杀敌的经典战歌。刘龙飞此时不打算去打扰胶东康王刘寄的雅兴，便向引导的小伙计摆了摆手，意思是就不进入观看了。
刘龙飞忽然听得在这栋木楼的三层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音乐，这与他家乡的民歌曲调极为相似。接着，又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美妙婉转清甜的嗓音在唱春天里姑娘们采茶的场景。引导他们的那位伙计见刘龙飞驻足倾听有些着迷的样子，嘿嘿嬉笑了几声后解释道：这是吴歌小调，演唱者是畅春楼的头牌歌伎吕幼兰小姐。刘龙飞哦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刘公子，这位吕小姐刚送走了一批接待的客人，此时正好没什么事情。公子如果有意，不妨可以上去坐坐……”引导他的小伙计说道。他正想找个由头到畅春楼内好好转转，闻听此言便答应下来。这个引导的小伙计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位吕小姐按畅春楼定下的规矩见一面价码可不低？”刘龙飞扭过头来问小伙计多少钱？“见一面五金，坐聊半个时辰则再需五金！”小伙计讪讪说道。刘龙飞笑了笑，直言告诉无妨。跟在他后面的籍兴，忙从怀中掏出了十金递与小伙计。小伙计一见今天真是遇上了大主顾，接过钱后欢天喜地说了句我先上去通禀一声，便快速上了三楼。没多大功夫，小伙计下来说吕小姐有请。刘龙飞与籍兴二人随着小伙计上到三楼，便觉得这里的门厅甚是宽绰。整个墙壁均粉刷成玫瑰色，过道均为描述各类故事的画廊，同清末的颐和园差不多。
小伙计领着刘龙飞与籍兴上到三楼后拐了个弯，便来到了吕幼兰所在的房间。小伙计请刘龙飞进去，自己则和籍兴留在了门口守候。刘龙飞走进屋来，发觉这间歌室挺大，陈设典雅大方。高处点着四盏带罩的亮油灯，将屋内照得甚是明亮。在靠近窗帷的软椅上，端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在这位姑娘的面前，则摆着一个宽大的茶几，上面摆着品茶所用的各类器具。只见这位姑娘也就年方二八上下的年纪，长着一张瓜子脸，两条精致的峨眉下面有着一双忽闪忽闪煞是好看的大眼睛。高挺秀美鼻梁下面，则是一张樱桃小口。姑娘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稍施粉黛的面容笑起来后格外显得动人。小姑娘的相貌用风华绝代来形容，还真恰如其分。而这个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留仙裙，外面披着一条白色的薄纱，从而使整个人看上去愈加超凡脱俗，透着清丽灵秀。这位姑娘看来便是吕幼兰了，刘龙飞暗忖道不愧是畅春楼的头牌。他缓步走到吕幼兰近前，俯身施了个揖礼，轻声说打扰姑娘了。吕幼兰见他岁数不大，但一副书生般文质彬彬神有礼貌的样子，连忙站起来向他还礼。吕幼兰请他落座后询问喝什么茶，刘龙飞则用皖南口语回了句喝黄山毛峰。还真让刘龙飞猜对了，这位吕幼兰小姐也是皖南人。俗话讲老乡见老乡，两人泪汪汪。得知他与自己是老乡，吕幼兰十分兴奋，两人交流显得更是亲近了许多。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家乡的趣事后，刘龙飞环视了下室内四周，瞅见吕幼兰的梳妆台旁摆放了一把古琴。他自幼就学古琴，还受过多位当代名师的指点，可谓是弹奏古琴的技艺出类拔萃。得到吕幼兰允许后，刘龙飞拿过古琴试了试音质，上手便弹了一段《广陵散》。吕幼兰见他娴熟的指法，便知道今天真是遇到了弹奏的高手。《广陵散》整曲实在太长了，刘龙飞只是弹奏了其中最难的那一小部分，但也让吕幼兰在一旁听得如醉如痴。弹罢《广陵散》的这段，刘龙飞也没休息又弹起了那时在汉武帝年间最为流行的司马相如名作《凤求凰》。听着听着，跟随刘龙飞弹奏的曲调，吕幼兰不自觉地哼唱了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见。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刘龙飞弹得用心，而吕幼兰也唱得也动情。一曲《凤求凰》两人一弹一唱之间，吕幼兰俊俏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她真没想到刘龙飞还有这两下子，不等刘龙飞弹奏完毕就连声叫好。能受到这位畅春楼头牌大美人歌伎的称赞，刘龙飞的脸也红了起来，腼腆地微笑着。刘龙飞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吕幼兰赶紧挽留，讲再坐一会儿也是没啥问题的。两人正说话间，只听见门外一阵吵闹，紧跟着传来了打斗之声。只见籍兴和那个小伙计两人鼻青脸肿走了进来，后面则闹哄哄跟了一帮醉汉。“大人，这帮家伙好生无礼，非要见吕小姐！”情急之下，籍兴也忘了刘龙飞提前交代的称呼，向他诉说道。刘龙飞一听，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本能的将吕幼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今晚他到畅春楼来，原本就不想惹什么麻烦。可现在麻烦则自己找上门来了，他除了应对一时也别无它法。他于是向籍兴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外边叫张汤带人上来。这帮醉汉当中衣服穿着最为华丽的一个黑脸大汉，显然是个领头的。他见刘龙飞站在那里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便瞪起早已喝得通红的眼睛，冲刘龙飞嚷道：“闪开，小白脸！”说着话，用力将刘龙飞往边上一扒拉，可是刘龙飞却依然站在那里纹丝未动。这时刘龙飞脸上仍旧挂着微笑，看着面前的这位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轻声说了句：“我要是不同意呢？”
这位黑脸大汉见自己没推动刘龙飞，反而更加嚣张地向他嚷道：“我颍川褚武毅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到现在还真没遇到有人敢拦我的道呢！”讲着上来又上前扒拉刘龙飞。刘龙飞直到这时才听出来，这个褚武毅是颍川豪强褚氏宗族的人。在当时那个年代，济南瞯姓、河内穰氏，涿郡的东西高氏与颍川的褚氏，号称汉武帝时期国内的四大宗族。这类宗族势力，他们凭借宗人中不少人在朝廷为官，就与地方官吏相互勾结，称霸一方为非作歹。“褚三公子，您先消消气，想见吕小姐还不好说，咱们别……”边上那个小伙计此时赶紧过来解劝黑脸大汉。名叫褚武毅的黑脸大汉回手重重甩了小伙计一巴掌，又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今天小爷就是想见识一下见半个时辰就要花费十金的娘们是什么货色。”话未讲完，他上前一拳打向刘龙飞的面门。刘龙飞身形依旧未动，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褚武毅的拳头，使出两成力气向上一托，向前一欺身用右腿膝盖向前一挺将褚武毅顶坐在了地上。褚武毅见刘龙飞身手了得，就坐在地上向其他醉汉叫道：“都别愣着，上去揍他，打死我负责！”众醉汉闻言则呼啦将刘龙飞围在了当中，而褚武毅则一骨碌快速爬起直奔退向软椅的吕幼兰。刘龙飞见情形不对，连忙施展出自己的招数，出手飞快将这帮围住他的醉汉撂倒在地上。但还是晚了一步，褚武毅此时已将吕幼兰按倒在软椅上，正撕扯她的衣服。
刘龙飞闪身转到褚武毅背后，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紧跟着上去一把将他拽起，双手扣住褚武毅的两个小臂，瞬间只听从他手中传出了骨头断碎的声音。而褚武毅连着痛嚎了几声，人倒在地上疼得哆嗦不已，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刘龙飞上前扶起吕幼兰，见她上身衣服已被扯开了几个口子，忙用软椅上的罩布将她裹起来。这时，籍兴领着张汤等人也已赶到。刘龙飞指着地上躺着的褚武毅对张汤说道这些人都是颍川褚氏宗族的人，为首的褚武毅已被他弄断了两个小臂，先押到京兆尹府找个医生救治下，然后再按寻衅滋事，扰乱治安论处。张汤带人将褚武毅带走，这边刘龙飞则安慰了刚受到惊吓的吕幼兰几句，把已然吓坏了得那个小伙计叫到身旁命籍兴塞给他几枚龙币，嘱咐他该如何向当值的老鸨回禀。他回头又冲吕幼兰说了句后会有期，就带着籍兴匆匆下楼。他也就刚到楼下，就听籍兴喊了一句：“吕小姐跳楼了！”刘龙飞抬眼一瞧，吕幼兰果然从楼上坠下。他一挺身形，迅疾到了近前张开双手稳稳接住了吕幼兰，巨大的冲力不禁令他感觉两臂也有些发麻。籍兴知道他武功厉害，但没想到出手这般迅速，竟然徒手救下了跳楼的吕幼兰！刘龙飞忙叫籍兴，去叫自己雇得马车。他见吕幼兰此时已昏迷了过去，也向停留马车的地方飞奔过去。此时张汤等人还留守在门外，见他抱着个女孩子下楼，便跟随他一起向畅春楼一重门外跑去。到了门口张汤将手中的腰牌一晃，说了句衙门办案，还未等当值的老鸨子反应过来一行人便冲了出来。刘龙飞谢过张汤后，见籍兴已让车夫将马车赶到近前，大声叫道回府，便抱着吕幼兰上了车。
刘龙飞将吕幼兰在马车内尽量放平，然后摸了下她的脉搏，发觉脉搏中和，跳动的很平稳。看来仅是惊吓过度，把这位头牌大小姐一时直接搞晕了。等回到客卿府，他先将吕幼兰放在客厅的长竹椅上，又检查了下她的胳膊腿，也感觉没什么问题，才彻底放心了。此时籍兴已吩咐仆人快速收拾出了一间房，刘龙飞把吕幼兰抱进了房间，又替她盖好了被褥后才离去。第二天一大早，刘龙飞正在府邸的小院子内练习剑法，只听吕幼兰住得那屋房门有响动，接着这位吕大小姐一脸困惑地走了出来。刘龙飞忙收剑在手，用汗巾擦了下头上渗出地汗水，走了过去向吕幼兰施了个揖礼，问候她昨晚是否睡好了。吕幼兰仍处于懵懂之中，忙问他这里是哪里？刘龙飞如实回答后，小姑娘脸上则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依然对昨晚刘龙飞徒手接住她的举动，深表怀疑。吕幼兰上下打量着这位客卿大人，感觉与她昨晚接待的那位刘公子长相很有几分相似。这时籍兴与府中的厨子两人，正好从早市买菜回来。见吕幼兰已经醒了起来，忙给她打来了洗脸水，顺便把昨晚的事情和小姑娘详细描述了一遍。吕幼兰直到此时方才相信，这个府邸的主人就是昨晚那位刘公子。
见她洗漱完毕，因担心吕幼兰吃不惯家中厨子做得饭，刘龙飞亲自下厨给这位大小姐做了一顿正宗地道的皖南早餐。见吕幼兰还穿着那件昨晚破了的衣服，裹着那块昨晚刘龙飞给她披上的那块软椅的罩布。他则悄悄吩咐籍兴等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去客卿府街角口那家衣服铺内，给吕幼兰买一身新衣服回来。吃完饭后见时间还早，刘龙飞便邀请吕幼兰到他的书房一聊。闲谈过程中，吕幼兰彻底相信了他不光是昨晚接待的那位刘公子，还是长安城内那位大名鼎鼎，深受汉武帝刘彻喜欢的朝廷客卿刘从龙。两人聊得甚是投机，不觉之间已快到巳时二刻。偏巧这天下朝早，严助便来找他中午一起去吃饭，刘龙飞索性抓了差，让严助将吕幼兰先送回到畅春楼去。见是需花费重金才得相见的畅春楼头牌大小姐，严助非常乐意做这个人情。等到了地方，畅春楼上到掌柜的下至伙计杂役，正为吕幼兰一夜失踪着急呢。见是朝中有名的大才子严助送她回来，而吕幼兰安然无恙，大家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严助替刘龙飞向负责吕幼兰生活起居的老鸨子道了歉，讲昨晚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说清楚。老鸨子还纳闷呢，什么时候吕幼兰结交了这么一名汉武帝最为看重的亲信之一。
严助送吕幼兰从畅春楼回来后，见时光已经不早，刘龙飞说两个人就不出去吃了，中午在府中宴请他。严助知晓他厨艺精湛，自然甚为欢喜。而为表示感谢送吕幼兰回去，刘龙飞中午亲自下厨，满满做了一大桌子菜。严助也不客气，刘龙飞又让籍兴拿出了汉武帝刘彻赐给他的御酒，两人边喝边吃边聊，很是惬意。两人酒过三巡之后，刘龙飞十分正经的告诉严助，让他离淮南王刘安及其家人远着些。虽说没有言明，但严助晓得刘龙飞是为他好，也隐约听到传闻他最近好像在替皇上办什么事情，也就痛快答应下来。吃罢午饭送走了严助，刘龙飞认为该去宫中找一趟汉武帝刘彻，就吩咐籍兴备车。他知道汉武帝刘彻最近一直住在长乐宫内，就径直来到了长乐宫内。询问了当日的内侍执事后，得知刘彻此刻正在长定殿。到了长定殿内，正见汉武帝刘彻与胶东康王刘寄在下围棋。见他来宫内，刘彻晓得抓捕匈奴人在长安城内的暗桩眼线的事情有眉目了。与汉武帝和胶东康王见过礼后，刘彻拿他打趣，讲听胶东康王说昨晚去了畅春楼，还徒手接住了那里跳楼的头牌歌伎吕幼兰的事情。刘龙飞则红着脸说是自己碰巧了，才出手相助的。刘龙飞观瞧了下棋局，见汉武帝刘彻执黑子盘面已经大优，胶东康王刘寄已无翻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