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
另一边的流年，在校医务室重新包扎了伤口。
“你这都快要好了，要注意啊。”医生对流年说。
流年：“谢谢医生。”
纪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神却是往外瞧。校医室就在花坛对面，纪凡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他一进门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远远观察着陆小小和顾盼，眼神里是担忧。
她们没吵架吧？小小又哭了吗？纪凡低头玩着手指头，脑子里在想陆小小。流年也注意到纪凡的心不在焉，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纪凡回过神来，他扫了一眼流年的手臂，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
流年迈着长腿走在前面，他挺直的背脊，仪态很好。正打算上楼，纪凡叫住了他。
“流年，我们谈谈吧。”
流年望了望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他看向纪凡，眼里带着询问。
纪凡走至流年身前，他认真地问道：“你喜欢顾盼吗？”
看，这就是纪凡。和陆小小一样，两人直接而坦诚，下定决心之前，有什么疑问不会藏在心里。或许，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流年面色不变，他的眼神始终带着冷静。过了几秒钟，他说：“喜欢。可这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流年说了句：“回教室吧。”
纪凡承认，他听到流年就这么轻松的说出了喜欢，心里是惊讶的，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认识这么多年。
流年性子冷，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都被流年礼貌的拒绝了，还委婉的劝解女生要专心读书，不该想着谈恋爱这件事。
纪凡沉默的跟在流年身后，两人回到教室恰好老师也来了。
纪凡坐在位置上，不放心地扭头看了一眼陆小小。他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哭。他这样想着。
顾盼中午回到家，一脸的闷闷不乐。顾宸坐在顾盼的对面，给她碗里夹了可乐鸡翅。他看着顾盼发呆，敲了敲筷子：“盼盼，想什么呢？快吃饭。”
顾盼看了看顾宸，拿着筷子无意识的扒了扒碗里的饭。突然叹了口气，顾盼放下筷子。
“哥哥，我做错了事，让小小很不开心。”
顾宸听闻，也放下了筷子。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顾盼：“我相信，只要你认真的和小小道歉，她会原谅你的。”
“可她还是很伤心，我好害怕，她会讨厌我…”顾盼语气犹豫，向顾宸诉说着她的担忧与不安。
“那你就想办法去弥补。”顾宸给顾盼提出建议，虽然他不知道两个女孩之间产生了怎样的矛盾，但感受得到顾盼的忧心。他想，顾盼也是同样的难过。
顾盼很珍惜自己的朋友，她总是两个人里最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很多时候，顾盼都是尽力维护的人，她小心的对待朋友，将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
顾盼一怔，她怎么没想到呢？她可以想办法，让流年感受到陆小小的喜欢。她应该和流年保持距离，这样，陆小小才有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
顾盼的心情由阴转晴，她甜甜的笑着：“哥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顾宸：“那就好。别苦着脸，安心吃饭。”
……
流年也刚吃完午饭回到家。他脱掉了外套，只着一件深色短袖，他歪倒身子躺在沙发上，安静的放空自己，任凭思绪飞远。
流年闭着眼睛，他浅浅的呼吸，看上去就像睡着了。忽然，脑海里闪过纪凡的话。他睫毛微动，睁开了眼。
流年没有否认对顾盼的感情。他也觉得有些荒谬，并不是长久的相处里，他就让顾盼轻易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他想起那一晚顾盼软软的手和呼出的气息，身上若有若无的奶香，就那样停留在他的鼻尖。
流年有着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当然，只对他自己。流年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至少在当下，他不会考虑自己的感情。他喜欢顾盼，也仅仅只是喜欢。
当那个被恢复通话录音的手机重新回到流年的手中，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时间回到那个中午，流年坐上纪凡家的车去了纪家。
纪父纪母打心眼里喜欢流年，甚至于会让纪凡感叹，他是不是亲生的？
才到门口，就看见纪凡妈妈面露喜色，她亲切的挽住流年的手：“流年啊，阿姨可想你了，快进屋吃饭。”彻底忽视旁边的纪凡，纪凡也已经习惯了，他慢慢悠悠的跟在身后。
听见自己的妈妈还心疼的摸了摸流年受伤的手臂，说要好好给流年补一补，还特意让佣人熬了老母鸡汤，做了一桌子好菜。
吃饭的时候，纪凡妈妈一直给流年夹菜。纪凡一脸无语地看着流年快要堆起来的饭碗，他悠悠开口：“妈，你够了啊。流年都快吃不下了。”流年嘴角扬起，每次来纪凡家吃饭，他都是开心的。因为这里，有妈妈的味道。
纪凡拉起坐在沙发上被纪母盘问生活的好不好的流年，他说：“妈，我和流年有点事，先回房间了。”流年才逃脱一连串温馨的问候。
两人进到卧室，纪凡锁上了门。他拿出抽屉里的旧手机递给流年：“给，都办好了。”
流年接过，他打开手机。通话记录和录音果然都恢复了，他找到了方琪去世那段时间的记录查看。
“夫人，流总很忙，没空接你电话。”
“夫人，你都那样了，还不让流总喘口气？”
“喂，夫人好，流总在休息…”
“夫人，流总今晚不回来了，在酒店休息……”
“夫人哪，流总在洗澡……”
流年一个一个听着，他的下颚线绷紧，脸色一片铁青，指节泛白的捏着手机，近乎自虐般的反复外放。
纪凡沉默的坐在一旁，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流年不再冷静的面孔，眼里闪过心疼。他按住流年的手，试图劝慰道：“流年，别听了…”
流年继续动作的手被阻止，他发出悲痛的呜咽。他的眼睛通红，痛苦与愤怒不断充斥着他，他控制不住的双手颤抖。
“为什么！他视而不见，他置之不理……”流年的歇斯底里，被纪凡看在眼里。
少年的绝望，在这一刻尽数涌来，他心痛的快要窒息。他的父亲，任由别的女人接起妻子的电话，而最后那句话成了压垮方琪的最后一根稻草。
凶手是谁？是流川对妻子的残忍，是肖筱对方琪的羞辱。
方琪选择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她失去的不仅是腿，还是她的梦想。她的身体残缺了，心灵也不再完整。
最后，方琪残忍的放弃自己，以及她曾经无比盼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