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迷茫
第二天早上起床，顾盼还是满脸疲倦。她慢吞吞地走进卫生间，动作迟缓的挤牙膏，抬起手臂刷牙。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微肿的眼睛。
顾盼走下楼，就听到顾宸和吴妈在说话。她甩了甩脑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哥，真的是你！”顾盼震惊的看着自家老哥，正坐在饭桌上喝着稀饭。旁边还有一个袋子，应该是才从医院回来。
顾宸招招手：“快来吃早饭，等会儿送你去学校。”
顾盼昨晚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吴妈在。顾凯和兰晓临时有事去了c市，顾宸也没有回家。她本来还很伤心，回到家孤零零的。
这下好了，哥哥回来了。顾盼在心里想，她总算有人陪了。
“哥，我回家你还在吗？”顾盼下车时问了顾宸一句。顾宸笑了，顾盼从小都很黏他，长大了也一如既往。顾宸让她放心，说自己一定在家等顾盼吃午饭。
顾盼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课桌上的陆小小。她走过去坐下，轻轻拍了拍陆小小：“小小，你怎么来这么早？”
陆小小闷声说：“嗯，我起得早。”她没有了平日的轻快，态度很冷淡。
这时，纪凡也到了。他手里拿着刘奶烧饼，走到陆小小的座位前，把烧饼放在陆小小的手里，低声说：“不是喜欢吃吗？我给你买了。”
陆小小才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你啊。”
纪凡伸出手揉了揉陆小小的头说没事，他没有和顾盼说话，只是随意点点头。他回到座位上，破天荒的拿出了试卷交给学习委员。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纪凡你也会主动交作业了。”班上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接过试卷，发出这般感慨。
“那可不是？我也佩服自己。”纪凡回应道。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夜凌晨都还没睡着，他才想起有作业没做。于是，掏出了书包里揉的皱巴巴的数学卷子做了起来。
这才有了当下按时交作业的光荣时刻。
七点零五分，流年也走进了教室。他今天来得有些晚，以前他都是七点就到的。
纪凡抬起手环住流年的肩，却发现流年的手臂有些僵硬，他低头一看，发现包扎好的纱布透出粉红色。
“你的伤口裂了，快去医务室。”纪凡对流年说。
后面的顾盼听见，也看了过去。她正想起身，余光瞥到陆小小还是趴在桌上，她的手指紧了又松，纠结了一下，又坐回凳子上。
流年摇摇头表示没事，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视线朝顾盼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流年看到顾盼拘谨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
流年今早在离校门口不远的早餐店，听到了女生呼救的声音。他快步走了过去，发现是蓝溪。她一脚的不耐烦，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围住。
他以为蓝溪遇到了坏人，从身后拽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另一个迅速捉住流年的左手，紧紧扯住不放。
流年厉声说道：“你们快走，不然我要通知学校保安了。”
被他抓住衣领的男人狠狠瞪了流年，他把流年的手甩开。脸上凶神恶煞的看上去就很不好惹，两只胳膊也很粗，绝对是能把流年撂倒的体格。
蓝溪站在流年身后，使了使眼色，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他警告流年：“下次别多管闲事。”直到早餐店老板也望着这里吼了一声，两个人才离开。
流年的手臂因为刚才的拉扯，伤口裂开来。他用手捂了捂，就见蓝溪走进身前，她瞅了一眼流年的手臂，幽幽开口：“谢谢你。你的手看上去快流血了，需要去医务室重新包扎。”
流年冷淡的眼神直视蓝溪：“我没事。你快回去吧。”他抬起脚就要走，却被蓝溪叫住。
“流年，你最好离顾盼远一点。”蓝溪冷冷地说道，话里带着警告。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抱歉，我要迟到了。”流年没有理会身后的人，他不带犹豫的向学校走去。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书本走了进来。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我们讲上周的测验试题…”
上午三节课过去，这会儿是课间操。教室里恢复了吵闹声，走廊上也熙熙攘攘。
“小小，我们去花坛那里坐会儿吧？”顾盼轻声问。
陆小小微微点头。两人起身离开教室，纪凡也注视着二人的背影。他起身扯着流年的右手：“走，我们去医务室。”
教学楼花坛前的长椅处，顾盼默默坐在陆小小身旁。
她思量再三，开口道：“小小，对不起。我……”
陆小小打断了顾盼的开场白。她苦笑着，眼神里却带着审视：“你不用道歉，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流年吗？”
一时之间，顾盼的脑子嗡嗡响。她嘴巴张开，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这个问题让顾盼措手不及。
陆小小耐心地等着顾盼的回答。她并不着急，她是一个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在来学校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打算，势必要知道顾盼的想法。
况且，顾盼主动找她谈话，她就不忸怩了。直接抛出自己的问题，只求一个答案。
几分钟过去了，顾盼的唇瓣出现了浅浅的牙印。她的内心焦灼不安，她喜欢流年吗？她不知道。她一直是一个懦弱的人，喜欢逃避，而不是勇敢面对。
“小小，我不知道。”顾盼终于开口。
陆小小嗤笑，她的目光里带着失望：“顾盼，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明知道，我喜欢流年。”
顾盼紧紧抓住陆小小的手，她带着慌乱的声音：“小小，是我不对。我明知道你喜欢流年，却没和他保持距离。对不起……”
顾盼的愧疚在这一刻汹涌而至。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伤害了陆小小，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顾盼，我承认我嫉妒你，短短几个月，你就走进了流年的心里。而我，一败涂地。”陆小小站起来，她俯视顾盼，声音听上去是那样平稳，可也有几丝颤抖。
顾盼突然难受得想哭。眼前的女孩，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们亲密无间，友情却在这一刻岌岌可危。
陆小小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和苦涩。她继续说道：“顾盼，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我不怪你，我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给我点时间，我会想通的。”
顾盼迟疑，她甚至在害怕，害怕因此失去她的朋友。她抬起手抱住陆小小，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无声的动作让陆小小眼里泛起泪花，她吸了吸鼻子，拍了拍顾盼的背：“好了，等会儿又要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