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恋
这会儿，陆小小正和朋友拼酒，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几瓶啤酒下肚，就已经晕头转向。要是按照往常，纪凡早就去阻止了。可就因为知道陆小小伤心，他和蓝溪都在一旁无言看着。
“我们喝！祝我生日快乐，祝我心想事成……”陆小小醉醺醺的举着酒杯和朋友碰杯。她仰头喝下，因为喝得太急有些酒水从唇瓣溢出来。
“咳咳咳……”陆小小呛得脸红耳赤。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用手一抹，讽刺一笑，继续若无其事的接着喝下一口。
朋友见状面露难色，她看着旁边的纪凡和蓝溪说：“小小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呀？”她不敢再和陆小小喝下去，这样的状态只会越喝越难受。她用眼神示意纪凡劝一劝，纪凡也只是无奈摇摇头。
他张开嘴动了动：“你们先回去吧。”一群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临走之际，女孩凑近陆小小的耳朵低语：“小小，我们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陆小小微红的小脸点点头，她招招手和朋友告别。
突然，陆小小使劲把被子摔在地上。她摇摇晃晃站直身子，朝蓝溪走过去。她软软的倒在沙发上，手搂住蓝溪的纤腰，带着哭腔道：“蓝溪，我好难受呀，你都不安慰我……”鼻音很重，委屈得像头受了伤的小兽。
蓝溪轻轻抚上陆小小的背，她柔声问道：“我知道，小小不难受，我带你回家好吗？”
蓝溪的脸上是不易让人察觉的柔情，她用了一点力将陆小小搂得更紧，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远远望去，陆小小满是依赖，而蓝溪全是宠溺与心疼。
陆小小埋着头用力点了点。她用手慢慢支起身子，任性的小脾气尽显：“纪凡，你快我来背我，我要回家了。”
纪凡笑着走过来，他捏了捏女孩红彤彤的脸颊，宠溺的说：“好，我背你。”说着蹲下身子，让小小慢点趴上去。
纪凡稳稳的将陆小小背起，他还像哄孩子一样晃了晃。陆小小嘴里嘟囔：“你别慌，我要吐了。”纪凡偷笑。
“蓝溪，我们走吧。司机在下面等着了。”
“好的。”
车子发动引擎，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下。纪凡叫醒睡着的陆小小：“小小，到家了。”陆小小哼了几句，并不理人。
蓝溪无奈，示意纪凡把陆小小带下车，三人进了别墅。
陆小小躺在床上，纪凡正要帮忙把鞋子也脱掉。蓝溪拉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回去了。”
蓝溪蹲下身子，给陆小小脱了鞋子，把被子给女孩盖好。她看向纪凡问他怎么还不走，纪凡瘪瘪嘴，他耸耸肩说道：“你还是老样子。”
纪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走出别墅，打开车门上车，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三楼亮着的灯。他对司机说：“陈叔，我们走吧。”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陆小小沉重的呼吸声，喝多酒的感觉并不好受，陆小小时不时发出难耐的鼻音。
蓝溪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卸妆的东西，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她将纸巾用卸妆水打湿，然后轻柔的拍在陆小小脸上。
整个过程里，蓝溪都是轻柔的动作，她的眼睛不再是外人看上去那样冷漠又或是漫不经心，而是淡淡的温柔。过了一会儿，陆小小露出光滑白皙的脸。
卧室的灯光昏暗。床边的蓝溪注视着睡着的陆小小，沉默半晌，蓝溪伸出了手。她用手指一寸寸描摹着陆小小的脸，眼神是发烫的，她的指腹慢慢来到陆小小的唇，停留了好一会才离开。
空气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叹息，紧接着卧室的灯灭了。
蓝溪从里面走出来，她轻声关上了门。转身走向了隔壁的卧室。
浴室里，是一片水声。蓝溪站在淋浴头下抬起脸，静静的水冲刷着她的脸。脑海里浮现出顾盼和流年并排离开的身影，还有陆小小伤心的哭泣。
忽然，她猛得关上淋浴。她睁开眼，眼神阴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墙壁。她发出冷笑，张口说出的话令人心惊：“顾盼，你真该死！”
蓝溪有多讨厌顾盼？或许，讨厌到想要顾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蓝溪自始至终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烂透了。从内到外都是糜烂的气息，她的灵魂是死寂的，她的身体也不属于自己。
蓝溪握紧拳头，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觉得自己被撕裂了，血肉不断分离，她快要窒息。
可下一秒，蓝溪放松身体。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左肩的一处。
那是一处刺青，黑色的玫瑰缠绕在那儿，最下面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字，看上去像是某个人的名字。就像是在暗夜里肆意生长。蓝溪来回抚摸着那一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慢慢闭上了眼。
……
纪凡今夜注定无眠。他不断想起陆小小崩溃的哭声，他心底的痛在不断提醒着自己，他喜欢陆小小，他不能容忍陆小小为别的人伤心落泪。
可那又能怎样？陆小小不喜欢他，她的眼里只有流年。他明明就在这里，陆小小的目光却总是吝啬给予他。
陆小小这个人，张扬又热恋，是纪凡的例外与偏爱。
纪凡从小就调皮捣蛋，他是家里的小少爷。可在陆小小面前，纪凡的底线永远在向后退。
他平静地看着陆小小喜欢上别人，而自己在无人的时候隐忍克制。他一次次将陆小小推到流年的面前，牙齿都快碎了，手上青筋尽显，他很痛。却在看见陆小小朝着他笑得时候，他松手了。
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因为她而快乐，也因她尝尽苦涩。
纪凡的暗恋，无声又似有声。他一直站在陆小小身后，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讨好与退让，他的苦涩与疼痛，源于喜欢。
他很想告诉陆小小，他心爱的女孩。他就站在原地，可不可以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他都会有继续等下去的勇气。
纪凡和陆小小，互相陪伴至今。陆小小的眼中，纪凡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即使两人打打闹闹，总是生闷气，也从未动摇过。
可陆小小不知道，她是纪凡独一无二的星星。只要她一出现，纪凡的世界就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