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线索
裴文照羞愧地躬身一礼，向北里长风请罪道：
“王爷，此事实在是下官思虑不周，先前已然想到那两个贼子可能会有同党，但未曾来得及实施保护，才会造成如此状况。属实是下官过于大意了。”
说罢，跪地摘下乌纱双手奉上：
“下官自行担当责任，就此引咎辞职！”
秦鹰见状也连忙跪倒在地效仿裴文照摘下了纱帽。
“两位大人快请起身，此事怪不得你们两个。”
北里长风双手拉起两人道：
“我们且先坐下来说。”
二人起身看向红鸾欲言又止。
北里长风微微一笑道：
“无妨，此番她亦是有话同我们讲。”
落座后，北里长风问裴文照道：
“不知方才在大堂之上，大人认为那花略奴供词中是否有不尽不实之处？”
裴文照皱起眉头：
“回王爷，花略奴所说看似皆是事实，整体并未存在谎言。但下官确实觉察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很是微妙。”
此时秦鹰插口说到：
“兄长，我认为她的供词前后所言都属正常，并且本来就是被在现场发现捉拿，根本容不得她狡辩，实在没有必要欺瞒。并且，招认的也是十分痛快……”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里长风抬手打断：
“红鸾，讲一讲你听到的，感觉有哪里不对。”
沐红鸾低头略做思考，抬起头来看向秦鹰：
“大人，小女和烨哥在后堂把那花略奴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其中有两处地方很是不解，若是这两处得到解释，那小女心中便没有疑虑了。”
“哦？小姑娘，你且说来听听。”
裴文照抚着短须轻轻点头看着沐红鸾，眼里满是探究。
红鸾虽然心里还是些微有点紧张，但转念一想：既然烨哥要我说，即便说的不对，也该是无碍的。
这么想着，眼里便已多了一份从容：
“其一、她说她和田炙骨两个人原本都有些防身的功夫，无奈时运不济，生活总是过得捉襟见肘。是也不是？”
秦鹰疑惑道：
“正是。姑娘说的一字不错。”
红鸾听到他如此作答，双眼充满了笑意：
“二位大人有没有想过，即便不会武功的平民，只要夫妻两人不怕苦累勤劳肯做，家里又没个病人做拖累，那日子也是能过得下去的，根本不至于过到她所说的捉襟见肘的地步。他们两个身怀武功，当时正是大好青年，能赚钱的渠道比普通百姓更多了不少选择，居然还说什么日子过不下去。这哪里是什么时运不济，分明是他两个好逸恶劳心高命薄，根本没有好好过日子。是也不是？”
秦鹰听后羞愧的低下头去：
“这一点是本官疏忽了。好逸恶劳之人，必定走向歧途，哪里怨得其他，本是个人选择。既然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他二人该死！”
红鸾安慰道:
“大人无需自责，很多人都会抱怨命运不公，已成了常态。所以这一点才会更加容易被人疏忽，或许不会去深究内里本因所在。”
说罢，目光转向裴文照：
“其二，大人问她是夫妻档还是有人同党，她是如何反应？”
裴文照略微沉思：
“她说，后来始终是夫妻行事，再也未曾与他人有丝毫关联。”
红鸾听后一脸无奈：
“大人，我不是问她如何说，我是问她当时有何反应……”
裴文照一怔：
“她当时……当时马上回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红鸾制止住：
“是了，大人就没有想过，她回答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北里长风听到这里抚掌笑到：
“好一个红鸾，小小年纪心思竟是如此敏锐。不错，每个人在回答别人问话时候，倘若是中规中矩答话，说的多半是实话。那花略奴在大人问话时候即刻便给出答案，这一点便不是很正常了。想必她是在心中已是演练了千百回，又或是与田炙骨商量之后二人达成了共识，其目的就是掩盖其同伙，而这同伙最可能就是他们的幕后黑手。”
裴文照和秦鹰对视一眼，两人顿时幡然醒悟：
“对了，所以他们的同伙才要杀人灭口！”
红鸾偏过头两手一摊，表示事实的确如此。
心想：还用说？这不是废话么！
北里长风问秦鹰道：
“花略奴现在情况如何了？”
“王爷但请宽心，那花略奴还活着，只是身受重伤，已然叫郎中看过了，还在昏迷之中，此刻关押在地牢里，不到行刑之日必定会保护好她。”
北里长风站起身来：
“走，带本王前去看看。”
一行人进入暗黑的牢狱，七拐八拐走过一间间牢房，到了牢房那长长的走廊尽头这才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间大一些的牢狱，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牢头开了门，带着众人进去走向斜对面的墙角，示意大家都站上眼前这个用稻草铺就的床榻。等大家伙站定以后，牢头伸出手在墙壁上按了一下。
只见面前的草榻竟然载着众人缓缓的直往下面落了去。
原来那草榻竟是密室的升降机关。
等到机关停住，眼前又是一间间牢房，一眼看过去，拢共大概有七八间的样子。
这里，才是大夏国各县衙府衙收押重刑犯的场所，每个衙门口都会设有这样的地牢用以关押重犯。
一行人还没走到第二间监狱门口，红鸾就远远看到一个郎中打扮的人提了药箱从最前面那个牢房中刚刚走了出来。
秦鹰见状连忙迎上去问道：
“朱先生，情况如何了？”
那姓朱的郎中看上去年约五十有余，面色红润、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见县太爷赶过来问话，连忙躬身一揖回到：
“小人见过大人，这女贼还好，那支箭若是再偏下一点点，立时就没命了。草民已是为她取出了箭头敷了药，料想醒来就能问话了。”
“如此辛苦先生了！”
二人说着话，红鸾看到秦鹰向着那人也是长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