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救人
看着盈盈下拜的少女，明眸皓齿，臻首娥眉，心里的气愤消了大半。武陵王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去扶，被叶冰裳轻飘飘地躲开，顺势站直了身子。
武陵王没有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呆呆的看着叶冰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是一位美人啊……就是，年纪小了点。
嗯。
再等几年也不错。
武陵王思维发散，而没有武陵王指挥，那几位公子和内侍也都停了打人的行为，虽然没有武陵王直勾勾看着叶冰裳那样过分，也都在暗戳戳地看着。
叶冰裳有些恼怒。
一个个的纨绔子弟，都盯着她看做什么呢？
听着叶冰裳轻咳一声，武陵王终于把理智拉了回来，只不过开口就直让叶冰裳皱眉：“叶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迷了路？本王现下无事，正好可以送姑娘出宫，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臣女受顺太妃相邀，正要去太妃宫中听经，怕是不能现在出宫。”叶冰裳一顿，咬咬牙继续说道：“不知小王爷在做什么？这位少年纵使再不对，也不该轻易要人性命啊？”
武陵王撇撇嘴，自知这样的事情被这位名誉盛都的玉面菩萨看到，自己的形象估计不怎么光明正大了，威胁着看了身后少年们一眼。
“叶姑娘这就说的不对了，质子对武陵王无礼，王爷作为大盛的武陵王，教训一下也是使得的。”
叶冰裳微微皱眉。
又是这位澹台殿下？这位殿下的日子过得属实不太好啊。
一众少年只觉得这眉头皱在了自己的心上，心里不由自主地跟着心疼，不满地回头看着回话的少年。
做什么吓唬一个小姑娘？
叶冰裳说：“既然如此，教训也已经教训了，澹台殿下已经伤重如此，不如就送他回去疗伤吧。”
几位少年点头，都安静站在原地，却没有一个想去找大夫或者要上前抬走澹台烬的。
柳眉姑姑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从角落里走出来，吩咐了人把几位公子带出宫去。
因为是擅闯内宫，柳眉好好敲打了他们几个公子一番。几个人心里惊恐，再三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武陵王这个罪魁祸首也不会到处宣扬，装作无意实则明显地恋恋不舍看了叶冰裳一眼，便被内监带走了。
柳眉那边安排地井井有条，叶冰裳插不上话，干等着又实在尴尬，便把注意力放在地上蜷缩的身影上。
叶冰裳检查气息微弱的人的伤势。总体上伤的很重，左肩上有一道很吓人的伤口，就这一个外伤就已经流了满地的血，更别提拳打脚踢造成的内伤有多严重了。
柳眉命内侍抬澹台烬回了冷宫，叶冰裳看着那内侍远算不上温柔的动作，终究是放不下心，救人那就要遵循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
叶冰裳向柳眉告罪一声就跟着澹台烬去了他的住处。
现在去顺太妃那里听经固然重要，可是顺太妃真的一心向佛的话，恭恭敬敬地听经和仗义出手救人一命相比，还是后者更符合慈悲菩萨的心意。
更何况，叶冰裳实在知道被人欺侮后，无处求助的孤独有多么难熬，而在此之时的帮助，总能获取一份令人难忘的人情。
到了冷宫，并没有太医前来，只有一个药童送来一包止血的药粉和一些干净的绷带，也没包扎伤口就走了，留下叶冰裳和柳眉面面相觑。
柳眉看出来叶冰裳的担忧，忍不住安慰她：“质子有一位从景国带来的嬷嬷，对他十分上心，会照顾好他的。”
叶冰裳看看流血不止的人，再看看那边既没想帮忙，也没提出要走人的柳眉，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起刚刚的信誓旦旦，只能开口反驳反问：
“可那位嬷嬷现在不在冷宫，澹台殿下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流血，实在是等不起了。”
说罢，不再踟蹰，拿着药粉，开始解澹台烬的衣带，看的柳眉惊呼一声：“叶姑娘？”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我不顾男女之别，只为救人，求姑姑看在澹台殿下气息微薄、性命攸关的情况下，莫要怪冰裳行为不端。”
还好是夏天，澹台烬穿的衣服不多，等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叶冰裳和柳眉都倒吸一口凉气，柳眉也不再犹豫，给叶冰裳递起绷带——澹台烬身份特殊，真的死了对盛国而言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柳眉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伤口在肩头，柳眉在后面扶着澹台烬，叶冰裳坐在澹台烬面前，仔仔细细地撒上药粉、打上绷带，看他头上都是汗水，便拿出手绢擦了擦——反正出格的事情已经做了那么多，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包扎完成，那个嬷嬷也终于得到消息回来了，柳眉终于松了一口气，把腰牌给嬷嬷，让她命人去请一个太医给澹台烬看内伤，就带着叶冰裳离开了冷宫。
两人刚走出冷宫，身后的澹台烬就睁开了眼睛，不顾月莹心惊诧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道纤弱的身影。他本就没有昏迷，如此疼痛他早已习惯。
这是他第二次在别人身上感觉到善意，如此温暖，却来自于同一人身上。
敛下眼眸，一点点打开包扎好的伤口，绷带轻飘飘地擦过他的皮肤，有些痒，就像是刚刚她上药的感觉，还很痛，但是他不在乎。指腹轻轻扫过她触碰过的地方，那是他的月光照射过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手指，仿佛在体会她留下的温度。
他天生缺少情丝，不知道什么是七情六欲，只知道叶冰裳的善意让他忍不住沉迷。
他的小菩萨，身上清清冷冷的，真好闻啊。
叶冰裳今日错过了顺太妃宫中的讲经，等她到了的时候，讲经已经结束，顺太妃没有接见叶冰裳，只留下了一串檀木佛珠和一本佛经。
檀木佛珠是每一位第一次参加的人都有的，佛经只是今日讲的那本，不是什么太妃亲手抄写的，一切都不显眼，正合叶冰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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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裳：怎么办？她怎么不安排？她是在考验观察我吗？
柳眉：该怎么办？啊？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