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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秋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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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他的眼睛本来就是斜的。”母鸳鸯伸出一只翅膀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弟弟抽回胳膊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看了我一眼问:“我的眼睛斜吗?”

    “你觉得斜吗?”我一头雾水的问道,见那两鸳鸯还看着弟弟我突然间就怀疑开算子准他是不是真取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搞我们的心态,偏偏弟弟就跟咬住鱼饵的的鱼一样就差半步线收他就死。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种情况不妥当,于是把弟弟从地上赶了起来让他离那两只鸳鸯远些,别待在那里跟傻子似的,鸳鸯以为是在说它,立刻抬起了脑袋质问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什么?”我一脸茫然道。

    “等一下,说不定她不是再说我们呢?那男的看起来更值得她去说。”母鸳鸯再次发话了,我看他俩那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看了眼我弟:他看起来确实更值得我去说。

    而被称为“那男的”弟弟不高兴了,他纠正那两只鸳鸯说他不叫那男的,那两只鸳鸯跟没听见一样。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它们是能听懂我们说话呢?还是听不懂我们说话呢?还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听懂呢?

    林有惜这个时候走进来了,他估计和方友华没有想的更好的对策,不过看他那我和弟弟的眼神应该没有对我俩有更大的敌意,就算有在这种地方也不好互殴起来吧。

    而且就算互殴,感觉我和弟弟也撑不过几秒钟,就撒手人寰了,但是我相信亲爱的林有惜绝对不是那种人。

    “这是什么?”林有惜一眼就注意到了脚边的两只鸳鸯,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说那是鸳鸯,林有惜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明白,最后他蹲下身体观察起了鸳鸯们,公鸳鸯见状瞥了眼弟弟问:“为什么人都喜欢斜着眼睛看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斜着眼睛看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弟弟怒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公鸳鸯偏着个脑袋,我看它那样从我们的视角来说应该是它斜眼看人才对,但是公鸳鸯它现在意识不到这一点,就好比一个屋子里有五个人,我却只能看到四个人一样。

    “你的脑袋歪了。”母鸳鸯把它的头往一边掰了掰,公鸳鸯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我这下终于看到一个明眼“人”了,意识到这母鸳鸯肯定比那公鸳鸯的智商要高起码那么一截子。毕竟就这两只动物在那蜀绣里待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按弟弟的话来说就是不下来活动活动真是可惜至极,我在心里只希望他别把这么诡异的一件事情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不然林有惜肯定会有所怀疑,虽然他年纪要比我和弟弟大上六七岁呢,但他也是没见过这种情况的人啊。

    “主要我跟你说,这鸳鸯说谁就只重复一句话:“为什么人要斜着眼睛看它?”你就说奇不奇怪吧?”弟弟指着鸳鸯义正言辞道,鸳鸯飞快地啄了他一下手指头。我对他说现在都在恩乡故了你就别这么拘束了,哪哪都不合理才是恩乡故该有的状态。

    “但是也不应该,这鸳鸯就跟没长过脑子一样。”

    “它都是绣上去的了,你就让让它吧。”我劝道,一说到“绣”这个字,我就想到了织娘。看着眼前两只鸳鸯,我突然就有点怀疑它们会不会跟织娘有什么关系,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弟弟,不料被林有惜听到了,他抬起眸子惊讶的扫了一眼我,可能是惊讶于我居然认识织娘吧,毕竟那织娘也不是平常很容易就出门的。

    “你觉得大戏对你这种想法会不会也有些建议?”弟弟努力压低声音问我道。我看了眼林有惜,又看了眼大戏。大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不上是否认还是确认,不过想到算子准的尸体还在外面堆着呢我心里就凉飕飕的。

    “他们不打算对算子准的尸体有什么善后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弟弟。弟弟缩了缩脖子,显然也想到了算子准的惨样,不过林有惜倒是对这一类事情很感兴趣,他看了眼外面说算子准现在是死透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出去,那就只能把尸体先放在那里,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没有怀疑过我和她?”弟弟指着自己又指着我问林有惜,林有惜和方友华对视一眼,问:“请问为何要怀疑?”

    “因为我们俩在这里,然后算子准也是在我们面前死的,我以为你会怀疑是我和她杀的呢,原来你也没怀疑过。”弟弟看似在自言自语道,林有惜若有所思着,我估计他是在准备从弟弟的话里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估计也是确定弟弟的意思就是他从未怀疑过我和他。那这么一说来的话,我俩确实不该有什么所担心的才对。

    “虽也会有那种可能性,但我看你们不像那种人。”方友华提醒道,他这句话反而让弟弟松了口气,说别人看他从面相来说一看就长得无比善良好吧,怎么会杀人呢?

    我叹了口气,知道他那也是真的自信呐。

    “有时候也没有必要从一个外貌去断定人是怎么样的。”

    “怎么?你什么意思?我是坏人吗?”弟弟质问道,我希望他真的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话是这么说的,他是那么想的,他但凡把我话里的意思再曲解一下,我估计我这好姐姐就不用再当了。

    “你要是认为自己是坏人,我呢,也不反对。”我强调了几遍说道。弟弟看起来更气了,我也懒得再理他,转身问林有惜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或者想个办法离开这里。林有惜应了声转过身体开始和方友华低声讨论起来,我不知该怎么搭话,直到大戏伸出手碰了碰我然后指向了地上的鸳鸯。那公鸳鸯一看见我,赶忙扑棱着翅膀叫我蹲下身体去,我一头雾水的蹲下去就听那公鸳鸯问我:“你们刚刚是在说算子准吗?”

    “对。”

    “他死了吗?”

    “对。”

    公鸳鸯听后重重的拖长尾音“噢”了好久,我问它话它也不回答我,直到实在“噢”不下去,快断气的时候它才闭上了嘴。

    “你咋了啊?”我以为他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或者在听说算子准死后太过于悲伤才导致的,没想到现在这么一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仔细打量一下公鸳鸯的眼神,它看起来好像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哒哒哒”跑到一边的桌子旁扑棱着翅膀就上去了,然后又从上面跳下来,跑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我这才发现之前弟弟扔给我的那把剑,现在正倒在那桌子下头,弟弟从我旁边走过问我看见了什么,我指了指地上的剑,弟弟惊呼一声一下子扑过去,正要捡起那把剑母鸳鸯就上前了。

    “你现在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我们都说不准会不会被算子准给操控过,如果被算子准拿过的话,你再拿上,那可是会受很多罪的。”

    “为什么这么说?”弟弟嘴上问着,手却很诚实的从那剑上拿开了。

    “算子准死的时候是不是模样非常的惨?嘴那边都溃烂了呀?”母鸳鸯试探性的问道,听它那语气,它原本就是想随口问一嘴,或者说压根就不确定。结果经它这么一问,我们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更别提弟弟了,他往后挪了好几步,离那剑又远了起码几米。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看过那尸体吗?”弟弟问道母鸳鸯显然也懵了,它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过了好久等公鸳鸯从那屋子里拖出来一卷东西以后它才收起了翅膀道:“早该是这么个结局,说了他也不信,你们也不信,去听听旁人的意见也就得了。”

    “咋的,你们也会算命吗?还是说比算子准更有把握?”弟弟不屑道。

    “我觉得它可能表达的不是那种意思。”林有惜开口道,母鸳鸯冲他歪了歪脑袋,好像才注意到还有林有惜这么个人,可能都忘了它丈夫前二十几分钟还在那唠叨为什么人都喜欢斜着眼睛看它,更别提莫名其妙的林有惜了,方友华听他开口以后谨慎地拽了拽他的衣服袖子,林有惜没有反应。

    公鸳鸯停下了动作,往前一摇一摆的走了几步,抬起头扯着嗓子就对我道:“喂!你知不知道算子准算完命的时候会有一个习惯?”

    “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你知不知道算子准算完命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有什么习惯?”

    “什么习惯?”我看了眼弟弟,弟弟赶紧扭过头说别看他,他也不知道。我无奈,只好低下头两只手撑住膝盖道:“不知道。”

    “怎么办?她不知道。”公鸳鸯转向了母鸳鸯。两只鸳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林有惜开口了:“他每算完一命都会提笔记下,说更便于之后回忆起来有所帮助。”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母鸳鸯激动道。

    “他从小就被算子准算过命,这些都不知道的话,那他还是林有惜吗?”弟弟拍了拍那只公鸳鸯,公鸳鸯非常不满的往旁边挪了挪。

    “那么算子准给林有惜算的什么命?”我开口问道,虽也不知道这么问林有惜会不会介意,但我好像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也许是在我心里憋的太久了,长时间以来会憋出病的。

    “未来,即可守望,必成,大器。”方友华抬了眼道,他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微光,林有希没有否认,好像也不惊讶于方友华会知道他算命的内容。我顺便就怀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来。不是林有惜和方有华之间的关系,而是林甫扬和方友华之间的关系。

    现在恩乡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出了什么事情肯定跟那大叔脱不了关系,那大叔但凡对恩乡故现在上点心也不至于会闹到这么难看。瞧瞧,这动静都闹的多大了,那边的墙都破了快一个时辰,倒是也没见周围有个人出来差个情况,这其顺门的人能睡这么死也是我没想到的。要是换在实顺门估计这会儿外面已经围了一堆人,哪还轮得着我们几个在这里玩密室逃脱。

    “确实是这样,不过林有惜他爹可莫拖了后腿,免得死后都得靠鬼使绊子。”公鸳鸯语重心长道,弟弟听后看了眼林有惜,对我说他记得故事里面林有惜不是反派啊,而且如果之前我对他说林有惜要死的那件事情来讲林有惜那就更不可能是反派了,我一听赶紧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林有惜不会有事的,现在怀疑的矛头确实是指向林甫扬,不过林有惜是不会把怀疑的名头安在他爸头上的。至于方友华,原故事情节来讲本就是林甫扬利用了他而已。作为主角之一,他要是想半路黑化来一个反派大变身也是不可能的。

    我沉吟不语了会儿,方友华走到一边的桌子上从桌子旁边拿起一张还未用过的纸拿起毛笔沾了些许墨,在那纸上写下两行字,我看过去见他那字写得工工整整,而且笔画流畅,像是写过很多遍一样,不禁又看向了弟弟手里拿着的那张,一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也得亏大戏看弟弟那么写他不计较什么。

    方友华写的字我兴许看不懂吧,因为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见他把那张纸递给了林有惜,林有惜低头看了看,然后抬头道:“必成大器只是那说说就过去的事情。”

    “可能,而已。”

    方友华再次低下头,林有惜将那张纸轻轻折叠起来放到了腰间挂着的布袋子上,很珍惜的样子。我抽了抽嘴角也跟着方友华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刚刚公鸳鸯拖过来的东西好像跟我之前看的那幅画轴的外貌样子差不多,只是要比那画轴小出一圈,看似是卷轴。

    “这是什么?”

    “算子准的秘密宝藉。”公鸳鸯要夸张地伸了伸脖子用嘴敲了敲那卷轴道:“这里面记的可全是他算过命的人呢,里屋还有好多。我可是找了好几卷才找到有林有惜名字的这卷,不过也不太难找,他房间里的卷轴都是从高到低排的,越高就说明时间越长。”

    “所以我们拿着卷轴要干什么?”弟弟问道。他还在想方友华给林有惜写了什么呢。八卦的眼神老是时不时的往旁边飘,我不动声色的拽住弟弟的耳朵把他的脑袋硬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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