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长老怒骂 峰主宽恕
“有劳紫苑真人解答，此间事由我已明悉。”
燕长老对着李紫苑再度抱拳。但这次，他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是一脸的正经严肃。
但待他说完这话转身，面向已经浑身发抖的陈盛与柳悠然时。连他背对着的巫小愁，都感觉突然有一阵骇人的威压，如同自天空砸下般，瞬间弥漫整个山腰平台。
而燕长老却并未立刻发怒。
他先是又慢慢收起那因怒火而散发的元婴威压，接着强行压低嗓门，以低得诡异的轻柔声音问道。
“柳悠然是吧，啧啧，你怎么知道我这刑堂长老的手段的？”
本来已是面色发苦低头浑身颤抖的柳悠然，听罢此话，腰立刻弯得更低了一些。
他双手颤抖着向燕长老抱拳，嘴里哆哆嗦嗦的回道。
“弟、弟弟子不知。”
“哦，原来你不知啊。”
燕长老故作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但说罢此话，只见他慢慢抬手至肩膀，握住了那柄宽大厚重的法剑。
“那我来告诉你吧。”
法剑取下，燕长老换做双手倒持法剑于胸前，对着地面猛然插下。
噗！
那柄原有近五尺长的法剑被深深插进泥土，此刻露出地面的，不足四尺。
双手撑着比腰高不了多少的剑柄环首，燕长老身体前倾，凑到了柳悠然耳边，似乎要跟他说悄悄话一般。
但他开口之后，嗓门却是一句一句的逐渐大了起来。
“今日你二人欺瞒于我”
“只怕你那区区金丹的师尊来了。”
“也是神魂皆灭！”
最后这一句，燕长老已经近乎吼出来。
这道吼声这下，连花木兰轻扶着巫小愁胳膊的手，都因为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变成了紧紧捏住。
巫小愁也是脖子肩膀一缩，想捂耳朵，又不敢。
本来他还想看看柳悠然被吼成什么样，但却完全被燕长老高大的身形挡住了。
但燕长老吼那一声后，话却没有说完。
只见他身形一直，双脚微分，两肩一扩，将壮硕的身形展现得淋漓尽致。
“千峰弟子，柳悠然、陈盛何在！”
号令喊出。
只听咚一声，柳悠然双膝砸下，跪倒在地。而陈盛，已经是面若死灰，试了两次，才由坐变跪。
“弟、弟子在。”
“弟、弟、弟”
“哼！”
一道鼻音打断了陈盛结结巴巴的回应。
“我燕赤霞，此生最恨欺上瞒下之辈！”
“今日你二人欺瞒长老、谎告他人、挑衅滋事、擅闯浮云”
“你等，可知罪！”
这最后一句，又是大吼而出！
耳朵实在是忍受不了，巫小愁在燕长老吼出的瞬间，抬手捂住了耳朵。
看着他的背影，巫小愁脸色有些痛苦的想着，原来这刑堂燕长老名叫燕赤霞啊。
“弟子知罪。”
柳悠然声音颤抖着，回应了燕长老的问罪。
但陈盛却没有回应，而是紧紧捂住胸口。低头瞪着眼，一缕血从他奋力抿着的嘴角缓缓流下，但随着胸口间几次剧烈起伏，那喉中的血最终还是喷了出来。
而这口血一喷，本就被花木兰一枪重伤的陈盛，终于是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见状，燕长老只是一声冷哼，终于是放低了嗓音，轻蔑的说道。
“带着法器上门挑衅，反而自己被打成这般死狗模样，哼，简直是个笑话。”
说罢，他便不再看向陈盛，转头看向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柳悠然。
“你二人之事，我要以刑堂长老身份，上鸿云峰问个明白！”
此话一出，就连跪得身形还算正的柳悠然，一瞬间也是晃了几下，随即身形瘫软，低头张着嘴，眼神空洞。
但好在他还能保持着跪姿。
燕长老见柳悠然并未出言辩驳，继续说道。
“既然认罪，那我便通知鸿云峰来接人。”
说完，右手一抬，并了个剑指，指尖随即金光闪起，凝出了一把只有七寸长短的袖珍法剑。
但正当燕长老作势要将那小小法剑向空中激射而出时，李紫苑又出言打断，只是这一次，语气没有那么冷了。
“且慢，燕长老。”
燕长老闻言动作一滞，随即回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正缓步走来的李紫苑。
燕长老保持着左手在撑剑，右手斜斜指天，身形未转，单单扭头过来的姿势，茫然的开口问道。
“额紫苑真人还有交代？”
但李紫苑没有立即回应，步伐是停在了巫小愁与燕长老之间。
她先是叹息一声，随即将怀中如意对着地面上昏厥吐血的陈盛一指。
一股浓郁的灵气便从那如意顶端飘出，向着陈盛弥散而去，最终融进了他的身体中。而待那灵气消失时，陈盛的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
燕长老见状，收了剑指，小剑也就此消失。
随即他拔出古铜法剑，荡去尘土，一边转身一边背起了法剑，同时还笑着赞了一声。
“紫苑真人心善。”
语毕，又斜着眼睛，沉声喝道。
“还不快给紫苑真人道谢！”
闻言，柳悠然连忙跪地转身，向着李紫苑作揖道谢。
“弟子，谢过浮云峰主。”
但巫小愁注意到，那柳悠然根本就没有看陈盛一眼，反而是作揖之前，瞄了一眼燕长老原本凝出小剑的右手。
李紫苑也根本没有在意柳悠然，始终是面对着燕长老。
“燕长老，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这句话，语气已经不再冷淡，似乎有了一丝拜托某人的感情。
听见李紫苑这话，燕长老顿时眉眼一挑，随即衣袖一挥。
“哈哈，紫苑真人但说无妨。”
李紫苑见状，先是略一沉吟，方才试探着说道。
“我估计远问居士应是要立峰了，不知燕长老是否清楚？”
这意料之外的问题，似乎让燕长老有些困惑，就连李紫苑身后的巫小愁也是皱眉歪头，眼神疑惑。
远问居士是谁？立峰又与此时之事何干？
花木兰也是看向巫小愁，但巫小愁只是瘪嘴摇了摇头。
但下一刻，二人就明白了。
燕长老先是愣了愣，但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柳悠然，但没想柳悠然正将偷偷瞄向李紫苑方向的眼神移开。
他这一转头，两人一下子对上了眼。柳悠然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低头。
但燕长老却只是沉声向柳悠然发问。
“你师尊要立峰了？”
“回长老正如浮云峰主所言。”
只见燕长老眉毛又是一挑，大眼一鼓，似是不太相信，音调突然拔高。
“秦远那小子金丹九转了！？”
柳悠然却被他这紧随而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只敢支支吾吾的回答。
“好、好像是的吧。”
燕长老目光如炬，皱眉瞪了柳悠然半天，又是一声冷哼。
“哼！神魂俱灭。”
说罢他又转过头来，歪着头，以疑惑的眼神再度看向李紫苑。
只是他正欲出言，李紫苑却先开了口。
“我那顽徒曾与远问居士”
然而李紫苑说到这便停住了，转而一声轻叹，最终那没说完的话只化为一句。
“罢了，都是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