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博格特
新学期在一众低年级学生的苦大仇深中已行进过半。这三个月来，他们每周要遭受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课的双荼毒，可谓身心俱疲。格兰芬多的黄金找球手——哈利对此感受颇深。
＂他现在不仅在魔药课上针对我，还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上周他让我扮演狼人，说全班只有我的毛发和狼人最接近；上上周他让我对他进行攻击，以此展示铁甲咒，结果咒语全部反弹到我身上；这周他让我们对付博格特，结果纳威让他奶奶的衣服套在了‘斯内普’身上，这也被怪到我头上，就因为我当时站在纳威身边吗？＂哈利一边默记真题集，一边忿忿地向好友吐槽。
＂哈利……要不你试试把眼镜摘下来，用你癞□□似的大眼睛直视他，不要开口顶撞他，这样也许会使你的处境好一些。＂荼荼同情地拍拍哈利。
＂嘿！别再说那个形容！而且为什么你要建议我这么做？有用吗？＂哈利懊恼地低嚷。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的眼睛，冷冷地哼了一声，＂斯内普教授跟你父母是同学，你爸爸跟他是死对头，你妈妈跟他是朋友。韦斯莱家是穷得买不起儿童读物了吗？那红毛丫头想的都是什么破词？＂
情人节那天早上，哈利收到了一封带有自动朗读功能的情书，这使得哈利现在对癞□□这个词非常敏感。
荼荼猜测德拉科是从卢修斯那里听说的这些往事，估计他知道的并没有那么详细，所以对哈利补充道：＂斯内普教授跟你妈妈从小就认识，他们一直很要好。入学后你爸爸因为这一点总是找斯内普教授的麻烦，他做的有些事确实很过分，所以斯内普教授非常仇视他。哈利，你可以试着让斯内普教授多发现你身上像莉莉的地方。＂
哈利是个行动派，在那之后果然换上了隐形眼镜，然后总是在斯内普将要发火时用那双翠绿的大眼睛看着他。这让斯内普非常憋闷，他不能继续在救世主身上发泄对老波特的愤恨了，这对他来说非常糟糕。
斯内普认为哈利的改变应该是出于荼荼的授意，毕竟只有她知道那些往事并且跟救世主交好。
于是，在某个周日的下午，荼荼在魔药办公室写作业时，感受到了斯内普频频看向她的目光。
荼荼放下羽毛笔，疑惑地问：＂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斯内普组织了一下语言，迟疑着开口：＂是你让波特把眼镜摘下来的？为什么那么做？＂
荼荼点点头：＂是我给哈利出的注意。教授，他和老波特并不一样，他只是哈利。＂
斯内普阴沉地反驳：＂他跟老波特一样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对波特？你在……帮他对付我？＂
荼荼从矮凳上站起来，走到斯内普身边，温和地注视着他：＂教授，我不是帮他对付您，我是不想您总拿过去的仇恨折磨自己。老波特做的那些事确实过分，我也没有权利要求您放下那些过往，假装伤害不存在，这对您不公平。但是老波特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上学的是哈利，您可以不喜欢他，讨厌他，或者直接无视他，但是您没必要把以前的仇恨延续在他身上，这对你们双方都是一种折磨。您针对哈利时，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您遭受的伤害并没有从他身上得到偿还，而您却在一遍遍地重温那些恨意和伤害。＂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对那些事，知道多少？＂他之前一直以为荼荼只是大致了解自己学生时代的经历，毕竟那些题库的内容基本都是记录与哈利相关的事情，并没怎么提过他的父辈。但是现在斯内普不确定了，他担心自己最不堪的过往被荼荼知晓。
荼荼明白斯内普一定是想到了他五年级时发生的那件事，那是他一生的耻辱，也是他和莉莉决裂的开端。
她轻轻将斯内普的一只手揽在心口，柔和地宽慰道：＂教授，题库中只是写了您被劫掠四人组针对，他们给您找了不少麻烦，做的事情对您造成了伤害。并没写具体都做了什么。我想也许是因为他们嫉妒您？您这么厉害，一定从学生时代起就很优秀，他们嫉妒您也很正常，不然也不会组团欺负您，没本事单挑。＂
斯内普半信半疑地盯着荼荼的眼睛，他想确认荼荼是否真的不知情，但他又害怕再一次陷入难堪的境地。那会让他比五年级时的自己更加无地自容。
荼荼任由斯内普直视自己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实则心里一直在打鼓。她感觉自己甚至比斯内普还要紧张。
良久的对视后，斯内普最终还是放弃了对这件事的深究，他选择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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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斯内普将教室里的桌椅都清空，只留下了墙角的一个橱柜。
在他讲解如何对付博格特的过程中，橱柜一直不停地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斯内普朝柜门发出一道静音咒，扫视了一圈忐忑不安的学生们，沉声开口：＂咒语和要点都记清楚，不要让我听到什么奇怪的词汇。如果有人吓死在这，我也不会通知家长来帮他收尸。现在，拿起你们的魔杖！＂
荼荼站在队伍中间，乖乖举着自己的魔杖，一边回忆着搞怪好笑的画面素材，一边低声练习咒语。
不过她的准备工作并没能持续下去。在第二名同学将一只女鬼从橱柜中放出来时，荼荼比那名同学先尖叫出声：＂啊啊啊啊！鬼啊！！！＂她捂着眼睛哆哆嗦嗦地冲前方的同学喊：＂快喊咒语！＂
然而那名学生也吓傻了，这本来就是他最害怕的东西，他呆立在博格特面前，手抖的拿不稳魔杖。
斯内普看着‘女鬼’慢慢爬向学生脚边，发出桀桀怪笑的同时还把腐烂青黑的手伸往荼荼的方向，眉头越皱越紧。
＂你个蠢货还在等什么？！＂斯内普恼火地低喝出声。
好在那个学生被这一声怒斥惊醒，举起魔杖结结巴巴地说完咒语，让女鬼在马上就要捉住荼荼的脚踝时被自己的头发缠住，在地上滚成一团。
荼荼听见周围同学们哄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指缝中偷瞧了一眼，这才放下手臂，拍着胸口呼气。
在博格特接连变为巨蛛、火龙和水怪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人或物后，荼荼终于站到了橱柜前。她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冲斯内普点了点头。斯内普看她已经做好准备，便挥动魔杖放出了博格特。
从橱柜中慢慢游动出一条体型偏大的毒蛇，它冲着荼荼快速游弋过去，在她身前的空地上变成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那人穿着黑袍，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他双眼微睁，盯着荼荼，轻声呢喃：＂看着我……＂紧接着，他的头无力地偏向一边，再无生息。
荼荼从看见‘纳吉尼’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妙，她果断地举起魔杖对准它要念‘滑稽滑稽’。可她刚张开口，‘纳吉尼’就变成了倒在血泊中的‘斯内普’，他脸色灰败地盯着自己，温柔眷恋地让她看着他……
荼荼就维持着施咒的姿势，呆呆地看着那个将死的男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周围的学生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荼荼的博格特会是将死的斯内普，也不明白荼荼为什么这么难过悲伤。
她这么喜欢斯内普教授吗？她怕他死？
荼荼跪在血泊中，伸手抓着‘斯内普’的衣袖摇晃着，＂……你醒醒……你醒醒……＂
＂滑稽滑稽！＂一道低沉的男音念出了咒语。
鲜血淋漓的尸体‘噗’地一声消失了，荼荼跪在地上愣了一下。然后她平复了几秒，擦干眼睛站起身，对一直站在墙角的斯内普低头道歉：＂对不起，斯内普教授。＂她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他现在一定是失望又生气的。
斯内普注视着荼荼，语调平静地开口：＂你先站到队伍后面去，下课后先不要走。＂
＂是，斯内普教授。＂荼荼依旧低垂着头默默走到了队伍末尾，整堂课再也没有看过斯内普。
下课铃声终于敲响，学生们自教室鱼贯而出，他们经过荼荼身边时都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眼神——‘斯内普一定不会轻饶罗齐尔的，她居然敢想象斯内普被蛇咬死？胆子太大了！’
荼荼没有理会这些，她等同学们都离开之后，静静地走到斯内普身边，没有说话。
斯内普用魔杖轻点两下讲台，桌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杯热可可，＂把它喝掉。＂说完后，他将课桌都恢复原样，没再看荼荼。
荼荼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流渐渐从胃里扩散到全身。她的情绪终于从绝望无助的感觉中解脱出来，＂教授，我好多了。刚才真的很抱歉……＂
斯内普平静地问：＂刚才就是我死时的情况？＂他已经知道自己会在尖叫棚屋被纳吉尼咬死，只是不知道场面是这样的。
荼荼听到斯内普说‘我死时’三个字的时候抖了一下，她定定神，努力平稳地开口：＂那是另一个时空的历史，教授，在这里它还没有发生，我也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你也知道那并未发生，但是……如果将来我必须要回到那边去，罗齐尔，到时你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无需你为我做这些。＂斯内普知道荼荼将来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自己的死亡，但这不是她说避免就一定能避免得了的。他会为了她努力活下去，但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主动靠近危险。
＂教授，您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我做不到。＂荼荼坚定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眼睛，不肯让步。
斯内普眉间的刻痕越来越深，他叹了口气，重新打开了橱柜，然后挡在荼荼身前。
这次博格特变成了‘荼荼’的样子躺在地上。‘她’穿着食死徒的长袍，兜帽滑落在肩头，一脸苍白。‘她’的双眼满是茫然不解，呆怔地看着前方。
荼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教授？这是……＂这是她死了吗？教授怕她死？
斯内普闭了闭眼，对博格特挥动魔杖，颤声说：＂这是我在冈特老宅遇到的幻象，我……我失手杀了你。＂斯内普的双手紧紧攥着，每回忆一次那个梦境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的手指被荼荼努力松开，然后她握住了他的手，＂教授，那不是真的。我不会有事的。我说过要一直陪着您，怎么会丢下您一个人呢？＂顿了顿，她又轻声补充：＂我答应您。＂
斯内普没有看她，只是紧紧回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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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随着一片暑热来临，荼荼之前把每一门课都认真复习过，所以她在考试中表现得很轻松。她本来很担心黑魔法防御术会考到博格特，但是斯内普临时更改了这一考试内容，将它替换成了格林迪洛。荼荼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感到有些惭愧。
在斯莱特林又一次蝉联学院杯冠军后，荼荼跟随同学们一起坐上离开霍格沃茨的火车。
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丛林，默默盘算着假期计划。
或许，是时候给大白介绍个同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