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年二三事2
荼荼到达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小精灵多比正在给孔雀梳毛。
＂下午好，多比。＂荼荼冲它招了招手，微笑着说。
＂啊！是罗齐尔小姐来了，她正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向多比问好！她是一位真正的淑女！多比能为您做些什么吗？尊敬的罗齐尔小姐！＂多比高高竖着两个尖耳朵，对荼荼深鞠一躬。
＂我来找德拉科，他在做什么呢？＂荼荼跟在多比身后向正厅走去。
＂小主人现在书房，主人说要交代他一些事情。女主人出门了，还没有回来。多比这就去向小主人禀告罗齐尔小姐的到访，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好的，谢谢你多比。另外，这是送给你的拇指饼。我上午刚做好的，希望你喜欢。我把做法写好放在袋子里了，你以后也可以学着做。我记得德拉科也喜欢吃这些。＂荼荼从随身挎包中拿出一小袋饼干，递给多比。
接过袋子的多比浑身摇晃，仿佛马上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它两眼泪汪汪地捧着那袋饼干，尖声叫道：＂哦！罗齐尔小姐真是太慷慨了！她送了多比一袋饼干！还教多比烹饪……多比……多比……＂
＂多比你就要把鼻涕蹭在我们的客人身上了，还不快去准备热茶？罗齐尔小姐，请恕我们招待不周。＂卢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正厅门口，制止了多比继续哭嚎。
跟在卢修斯身后的德拉科在看见荼荼时眼睛一亮。但他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父亲身后，保持着一个马尔福该有的矜持和礼仪，只是倨傲地同荼荼轻点了一下他的下巴。
荼荼每次看见他这副样子都会忍俊不禁，但她也像德拉科一样，很好地维持着一个纯血家族的淑女应有的礼节。
她拎起裙子一角，轻巧地对卢修斯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站直身子，颔首微笑道：＂日安，马尔福先生，还有德拉科。请原谅我的失礼，还没有递上拜帖就冒昧到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荼荼不是第一次来马尔福家，在她7岁时，斯内普带着她一起造访了这座奢华的庄园。
那天他们来找卢修斯谈论关于日记本魂器的事情。
荼荼不知道斯内普具体跟卢修斯说了什么，只是在他们一同从书房出来后，她看见这位马尔福现任家主的脸色比教授还要苍白，眼里全是惊惶，不复平时的骄矜倨傲。他看向荼荼的眼神充满讶异，还带有一丝审视。
荼荼猜测斯内普应该是把她的来历和有关于魂器的种种都告诉了他。因为在那之后一个月，马尔福家主动邀请她前去做客，单独一人。
那天的晚餐过后，她随卢修斯进入书房，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一是伏地魔复活后做了哪些事情；二是打败伏地魔后，马尔福家的际遇如何。
荼荼很认真地回忆题库中的相关内容，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信息都告诉了他。
听到荼荼的答案后，卢修斯沉默了很久，然后郑重地对她说：＂马尔福家应当感谢你的坦诚，罗齐尔小姐。稍后我会将那东西亲手交给西弗勒斯。另外，鉴于此事的机密性，我想我们都同意让本次谈话内容只存于你我的脑海中。＂
荼荼认真地点点头，＂您尽可以相信一位罗齐尔保守秘密的决心，马尔福先生。此外，我还想提醒您一件小事，在德拉科一年级的暑期，魔法部会派人前来您的庄园，彻查那些黑魔法物品。如果您愿相信我的话，还请尽早处理掉那些东西，以免给您和您的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谈话过后，荼荼就准备离开马尔福家，回到她的小木屋去。卢修斯本想亲自送她回阿兹卡班，但荼荼表示不必麻烦，让多比送她就可以。
于是卢修斯只好和纳西莎一起将她送至庄园大门处，结果恰好在那看见了一脸严肃的黑衣教授。
斯内普当时的脸色很不好看，荼荼暗暗借着马尔福家硕大华丽的路灯偷瞄了他好几眼。在最后一次偷瞄时，她接收到了一记来自教授的眼刀。于是她马上立正站好，眼观鼻鼻关心，假装自己已经成为马尔福家路灯中的一员，跟她对面的那盏恰好可以凑成一对儿。
卢修斯再怎么说也当过斯莱特林级长，他只是不小心跟错了主人，又不是真的傻。荼荼明显地感觉到他当时的视线在自己和教授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待他还要继续探究时，荼荼听见斯内普教授冷淡地开口对卢修斯说：＂既然晚宴已经结束，罗齐尔小姐也该回到她此时应该在的地方去。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然后荼荼还没来得及向卢修斯夫妇告别，就被教授抓着胳膊，两人一起幻影移形离开了。
直到那天晚上荼荼才知道，斯内普教授一直在她身上放着追踪咒。
而且自那以后，他们之间还多了一条不成文的‘约定’：晚上10点半之前荼荼必须回家。否则，斯内普教授必定会在超出时间的20分钟之内出现在她身边，拎着她的兜帽把她逮回小木屋，再给她布置一大堆格外艰难的家庭作业，以示惩戒。
说回现在。马尔福家富丽堂皇的会客厅内，摆着香气四溢的下午茶和各种精巧的点心。荼荼把她依据口味分别装盒的饼干交给管家小精灵后，就向卢修斯说明了来意。
＂你是说，已经跟德拉科约好了要在今天验收你们的魔药成果？是这样吗德拉科？＂
＂是的，爸爸。我们研究那副药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配方上说需要熬制3天，今天正是最后一天。＂德拉科看了一眼荼荼，然后镇定地回答卢修斯的提问，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期待地问：＂我可以去吗？爸爸。＂
卢修斯注视了他一会儿，点头表示同意，＂去吧，注意安全，记得我交代过你的事情。＂
看着德拉科和荼荼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后，立刻拉着她脚步急切的往庄园大门走去，卢修斯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个孩子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在被荼荼带着幻影移形到达女贞路路口后，德拉科惊讶的出声问道。
＂不久前刚学会，老穆迪教了我两个月。为了让他答应教我这个，我可是做了好多他爱吃的东西。还做了很多治疗老寒腿的魔药送给他。＂荼荼有些唏嘘地说。
德拉科撇撇嘴，＂他也会有老寒腿？＂
＂有的。另一条。＂荼荼认真地对他说。
德拉科明智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们一会儿要去哪给他过生日？他那个麻瓜表哥不会跟出来捣乱吗？哈利怎么称呼那傻大个儿的来着？达达？＂说完他做了一个想要呕吐的表情。
荼荼正要开口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嘿！你们怎么躲在这儿？＂
她回过头，看见哈利正高兴地看着她和德拉科，语气难掩激动。
荼荼知道，哈利这么兴奋喜悦不只是因为有朋友来给他过生日，还因为他马上就可以进入霍格沃茨读书了。
＂我们担心被你姨夫姨妈看到，那他们就更不可能让你出来了。＂荼荼冲哈利耸耸肩，接着伸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豪气干云地道：＂走！今天我和德拉科就带你好好见识一下对角巷！我请客！＂
德拉科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胳膊拨到另一个方向，＂你怎么总不记路？＂
哈利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学着德拉科的样子，抓住了荼荼的另一只手。
＂准备好了吗？先生们，下一站，对角巷！＂
破釜酒吧门前，荼荼三人不约而同地掏了掏耳朵。
＂他嗓门可真大！呵，麻瓜！＂德拉科理理袍子，嘲讽地感叹道。
荼荼心有余悸地点头赞同：＂刚才我差点把咒语念错，那样可就不妙了。你听清他说什么了吗？哈利？＂
＂我会告诉我妈妈的。＂哈利干巴巴地重复。
听到这句话的荼荼，突然福至心灵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她觉得达力这句话和德拉科的口头禅有异曲同工之妙。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着其余两人，不明白他们盯着自己瞧什么。他用下巴朝破釜酒吧门口点了点，＂还不快进去？＂
当墙砖抖动着在哈利面前变成一条拱道时，荼荼欢快地拎起裙角屈了屈膝，＂欢迎来到对角巷！先生们。＂
哈利呆滞道＂好，好的……哦……我是说，这很奇妙，不是吗？我第一次见到……这就是魔法界？＂
德拉科看着回头向自己求证的哈利，颇为骄傲地点点头，＂如你所见，破特。＂
＂嘿！我说过别老那么叫我！＂哈利懊恼道。
＂在你不偷偷叫我铂金孔雀后，我会考虑的。＂德拉科抬起下巴，率先走进对角巷。
荼荼跟在他们身后一摊手，＂哦……男孩子们……＂
＂你比我们还小一岁！＂男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强调着。
荼荼三人坐在弗洛林冷饮店外的遮阳伞下，每人面前摆着一个超大杯双球冰淇淋。
荼荼选的是草莓樱桃口味，她正小口小口地舔着，不时开心地眯起眼叹息一声，＂果然夏天就是要吃冰淇淋啊！＂
同桌的两个男孩子虽然没有接话，但也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之前他们已经挨个逛了对角巷的大部分店铺，哈利目不暇接地左看看右瞧瞧，简直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那样你会活活看着自己被切割至死的，相信我，哈利，那不是个好想法。＂荼荼严肃认真地劝诫哈利放弃多长几双眼睛的念头。
当时德拉科没忍住，噴笑了一声，惹来荼荼的另一声劝诫：＂收起你那并不合适的表情，德拉科，那不符合一个贵族的身份。我是在告诉哈利事实。＂
哈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讲了什么笑话吗？德拉科？＂
＂没什么，等你上学了就明白了。＂德拉科敷衍地答道。
他们三人一边吃着冰淇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对角巷的喧嚣热闹给夏日午后的沉闷空气增添了许多活力。
＂哈利，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荼荼将一个盒子推至哈利面前。
哈利接过盒子，满含期待地将它打开，发现里面摆放着一整套魔杖保养工具。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这太适合了……我是说，我正用得上这些，我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巫师了不是吗！＂哈利开心地说。
＂注意你的措辞，破特。你本来就是一名巫师。＂德拉科舔掉嘴角的冰淇淋，再一次抬起下巴，很是倨傲地教育哈利。
＂哦，你说得对，德拉科，我本来就是！＂哈利对德拉科点点头，又继续问道，＂之前听你们说过四个学院，你们觉得……你们觉得我会去哪？＂
＂当然是斯莱特林，你难道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吗？我是肯定要去那的，我爸爸说，如果我没有成为一名斯莱特林的话，他会把我扫地出门！＂德拉科说着说着，开始担忧起来。
＂哦，放轻松德拉科，我敢说你一定会成为一名斯莱特林，我保证！至于哈利，我不确定，你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也许你会去那个学院？不过这两个学院打架都很厉害！去哪个都差不多。不论分到哪，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上课的呀！＂荼荼笑眯眯地安慰两人。
＂可是荼荼，你要到明年平安夜才满11岁，那不是要等到后年才能去霍格沃茨？＂哈利忧愁道。
＂唉……我也很想早一点去霍格沃茨……＂叹了一口气，荼荼突然左右瞄了瞄，模样有些贼头贼脑的，然后她把两只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喇叭的形状，小小声地继续说：＂其实前几天，我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了一封信，询问他可不可以让我明年就入学，反正就差三个月而已嘛！你们说，他会同……＂
哈利和德拉科不明所以地盯着荼荼，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德拉科正要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见荼荼从座位上跳起来，以脱兔般的速度向冷饮店后的小巷道跑去。
他和哈利正要起身去追，就看见荼荼瞬间被固定在巷道路口处，依旧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连头发都维持着飞扬的造型。
德拉科顿住脚步，回头往身后看去，发现斯内普教授正站在离他们五米远处，深邃漆黑的眼睛正定定地瞧着荼荼，看也没看他和哈利一眼。
哈利正要开口询问，就被德拉科悄悄拽了一下袖子，暗示他不要出声。哈利只好挠挠头，眼神在这几人身上来回转悠。
斯内普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荼荼的新造型，这才抬脚朝三人走去，他旁边正跟着海格。
＂所以，这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斯内普冲哈利勾起一抹假笑，语气轻柔丝滑。
一直凝神偷听身后动静的荼荼心道：哦豁，要完。
她从去年一开始，就坚持每周末都跑去距离女贞路最近的那家动物园蹲守哈利。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梅林终于被她痴汉一般的行为感动，将哈利波特送到了她面前。
当时她趁哈利跟那条巴西巨蟒聊天的时候，悄悄靠近了他。在哈利放走那条蛇后，荼荼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是你做的，我看到了，我们是同类’。
自那以后，她就时不时地去找哈利玩，有时用旧魔杖偷偷施咒，帮他干些杂活。有时帮哈利不着痕迹地教训一下他的达达表哥。
后来，她还带着德拉科一起找哈利玩。傲娇的铂金小孔雀一开始只是出于对‘救世主’的好奇，才偷偷跟她去了几次。然后渐渐地，就变成德拉科主动提出‘我们去瞧瞧那个可怜的破特又在遭什么罪吧’。
对此，荼荼表示乐见其成。
在他们三人相处的过程中，荼荼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哈利对四个学院的看法，想让他不至于像题库中写得那样偏激。
不仅如此，她还时不时地向哈利吹嘘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有多么得好，多么得厉害，多么得学识渊博。听得德拉科频频皱眉，怀疑荼荼口中的魔药教授和他所见过的不是同一个人。
对此，荼荼表示‘小孩子懂什么，治学严谨是一个好老师的必备品质’。
就这样，哈利在荼荼的不断洗脑之下，越来越憧憬斯莱特林，也越来越崇敬斯莱特林的院长。他曾期待地向荼荼和德拉科表示‘我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
但是今后呢？今后哈利是不是依旧会走上仇视斯内普教授的道路？
荼荼在心里哀叹道：命运真是太狗了啊！
斯内普听不见荼荼心中的哀嚎，他只听见那个波特家的小崽子在顶撞自己，＂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先生。我只是哈利，哈利波特。对你们来说值得庆祝的日子，却是我父母的忌日。＂
听到哈利口中的‘忌日’，斯内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仲，他运转起大脑封闭术，眼神也跟着变得空洞洞的。
哈利看着眼前的黑袍男人，不明白他怎么一瞬间表情变得怪怪的。
不过他没有深想，因为男人身边的大块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嗨！哈利！我在你还是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就抱过你。＂海格伸手比了比，继续说：＂我是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邓布利多教授派我来做你的引路人。喏，这是你的通知书，看完后需要签字。我想你不会拒绝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的，要知道没有小巫师会拒绝。＂海格爽朗地大声笑着，还伸手拍了怕哈利的背，哈利差点当场给斯内普下跪。
＂哦，好，好的。呃……我是说，我怎么会拒绝呢？是吧？荼荼说那是最好的魔法学校，我爸爸妈妈也在那上学。＂哈利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飞快地浏览着入学通知书的内容。然后他向冰淇淋店的老板借了支羽毛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字，把它交给海格。
海格接过那张羊皮纸，把它叠好放进口袋，一边对哈利说：＂詹姆和莉莉，当然，他们都是优秀的格兰芬多。你爸爸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找球手，他的飞行技巧非常出色。看看你这头发，你和他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眼睛，你的眼睛像你妈妈，她是整个年级最优秀的女巫。＂
＂真的吗？海格，你能多跟我说说他们的事吗？我是说我父母，要不是荼荼告诉我他们也是巫师，我还真的以为他们是死于车祸。＂哈利看着海格急切地说道。
＂车祸？＂斯内普挑起眉毛，冲哈利嗤笑了一声，＂呵……佩妮伊万斯就是这么跟你说的？说莉……说你父母死于车祸？！＂
斯内普一边嘲讽着，一边心想怎么那些习题册中没有提过‘佩妮伊万斯是如何对哈利波特解释他父母的死因的’，否则他一定会在看到正确答案的第一时间就冲出冥想盆，对佩妮伊万斯施一打恶咒。
车祸？亏她想得出来！
斯内普越想越烦躁，他不想再从那位嵌着莉莉眼睛的波特嘴里听见任何关于莉莉的事情，还是那样愚蠢的事情！
于是他对海格说：＂邓布利多应该还安排了你去带波特采购？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径直走向荼荼，＂德拉科，跟上。＂
＂好的，教授。＂德拉科应了一声，偷偷在背后冲哈利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跟上斯内普。
＂海格，他是谁？＂哈利问。
＂哦，你说斯内普教授？他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斯莱特林院长。＂海格答。
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