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年二三事3
一直安静充当雕塑的荼荼听到斯内普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向他解释。
是说德拉科威逼利诱自己一起找哈利玩好呢？还是说她只是来对角巷买一种急需的魔药材料，恰好跟德拉科他们碰上了而已？
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又重新垂在了后背上，荼荼小心地慢慢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她准备开口对斯内普说出她的第二种解释。
斯内普瞪了她一眼，然后对德拉科伸出左臂，＂你们两个，抓牢。＂
德拉科乖巧地搭上他的手臂，还用眼神示意荼荼别发傻了，快照做。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荼荼拨了拨脸颊旁凌乱的发丝，一甩头发，无比自然地把手塞进了斯内普虚握着的大掌中，还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斯内普的……
德拉科感到斯内普的手臂微顿了一下，于是悄悄抬眼觑了觑斯内普的反应，发现他只是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了荼荼一眼。
在荼荼刚说完＂教授，我抓稳了＂之后，他们就被一阵熟悉的眩晕包裹着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大门口。
坐在摆满各种精致菜肴的餐桌旁，卢修斯正跟斯内普客套着，＂辛苦你特地跑一趟，西弗勒斯。＂顿了顿，他看了荼荼一眼，继续说：＂听罗齐尔小姐说，她跟德拉科今天正要验收一剂魔药的成果，我想他们应该还邀请了你前去指导？＂
听到此问话的荼荼和德拉科，不约而同地让餐刀在细腻洁白的瓷盘上划出一道难听的声音。
然后，他俩彼此交换了一个心虚的眼神，一个暗道‘坏了坏了’，一个心想‘完了完了’。
纳西莎还甚感欣慰地接话道：＂是吗？西弗勒斯？你觉得他们做的如何？德拉科马上就要去霍格沃茨了，如果能提前多跟着你学一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完，还举起酒杯向斯内普致意。
斯内普向纳西莎微微一点头，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然后优雅地端起手边的酒杯，回敬了纳西莎。轻抿一口白葡萄酒后，他不疾不徐地向卢修斯解释道：＂那剂魔药虽然并不是非常难做，但对于他们的年纪来说，能配制出完全合格的成品已属难得。德拉科很有天赋，我相信他会在霍格沃茨有不俗的表现。＂
听完斯内普这一通话，德拉科脸颊羞红，瞪着面前的奶油蘑菇暗感惭愧。另一位当事人荼荼，则依旧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汤，暗自评估着德拉科是否符合斯内普的评价。
一分钟后，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认为斯内普并没有夸大德拉科的魔药水平，还在心中暗赞‘教授眼光果然毒辣，不愧是她的教授’！
晚餐过后，斯内普带着荼荼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则跟着卢修斯去了书房，他低着头向自己的父亲坦诚了错误，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他撒谎。
卢修斯并没有责怪德拉科，只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马尔福从不轻易低头，我们的内心忠诚于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有时候恰当的谎言并不是什么罪过。还记得我交代过你什么吗？小龙。＂
＂记得，爸爸。跟救世主成为朋友。＂德拉科讷讷地回答。
＂而你已经做到了，德拉科。＂卢修斯拍了拍他的肩。
夜晚的阿兹卡班寂寂无声，阴冷森然，唯有海边的一星暖光顽强地坚守在这片漆黑的夜幕里。
大白蹲坐在自己的豪华小别墅旁，忧愁地扫了一眼小木屋的窗户，然后又往小黑身边蹭了蹭，把脑袋往它手边凑。一狗一怪都悄悄关注着小木屋里的动静。
荼荼和斯内普正在屋中对峙着。
十分钟前，他们回到了这里，两人互相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荼荼是想着，虽然她不该偷跑去对角巷溜达，但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德拉科和哈利陪伴，而且时间上也并非在晚上十点半之后。就算自己还没到10岁，但也只差那么几个月而已，斯内普教授应该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看着面前的斯内普一脸阴沉烦躁的样子，荼荼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开口解释。
而斯内普，他确实对荼荼私自跑去对角巷的行为有些着恼，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烦躁不已。他如此焦虑烦恼以至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今天不期然地见到了哈利波特，见到了那双他日夜思念的翠绿眼眸。
哈利波特……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一直勇敢地承担着强加于他的‘使命’，并且平静地面对他注定的结局，选择在战争的最后时刻慨然赴死。但他仍然无法改变自己对那孩子的态度。
瞧瞧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和詹姆波特如出一辙的面貌！他能忍住不对他发射恶咒，已经是他心胸开阔了。
除了那双继承自莉莉的眼睛……
天知道当那双翠绿的眼眸盯着他说出那句话时，他有多么想要夺路而逃！
还有……深深的悔恨与心痛……
‘对你们来说值得庆祝的日子，却是我父母的忌日’
呵……庆祝？他害死了莉莉……他还会庆祝？
他恨不得现在躺在那处墓地里的是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罪人！
而不是……莉莉。
斯内普靠坐在椅子中，胳膊撑在扶手上，单手扶着额头。半长黑发遮盖在他的脸侧，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片刻后，他用另一只手狠掐着自己的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停划拉着他心脏的尖刺通通赶走。
一只细嫩的小手轻轻拉下了他的胳膊，抚上他的眉心，轻柔地替他按捏着……
那手指温软柔嫩，轻轻地在他眉间额角抚弄着，没什么力道。
但斯内普渐渐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荼荼。
这个小女孩如今已经将满十岁。她的个头在同龄人中稍微偏高，一张小巧的脸被浓密的棕黑色长发包裹着，尚显稚气。她那小时候肥嘟嘟的脸颊已慢慢显出流畅的线条，五官也逐渐立体明艳。那双以往总是笑意盎然的灵动眼眸，此刻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隐隐透露出担忧，＂教授，您在担心哈利吗？＂
斯内普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接话。
＂哈利会没事的，教授，我们依旧会取得胜利。您看，我们已经消灭了两个魂器，那个人的计划对我们而言也不再是秘密，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连德拉科都和哈利成为了朋友。＂荼荼依旧盯着他的眉眼，温言安慰着。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张开口就看见斯内普放下撑着额头的手臂，调整好坐姿，更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荼荼赶紧收回放在他小臂上的手，后退了一小步，把两只手背在身后交握着，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以为斯内普会责怪自己今天几次三番的不规矩行为，或是责备自己不该偷溜去对角巷。最后再给她布置一大堆家庭作业，勒令她不做完不许离开阿兹卡班。
但斯内普没有，他只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给阿不思写信说想早点去霍格沃茨？＂他沉声问道。
听到问题的荼荼愣了一秒，然后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回答道：＂您都听见了？我明明挺小声的啊……呃——不是，不对，是，我是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了，询问他可不可以让我明年就入学……＂
斯内普想起今天午餐前，邓布利多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荼荼写的，让他也看看。
他看完后差点没忍住把学生餐桌上的南瓜汁都给消隐掉。
信上用肖似他的字体这样写着：
‘致我最敬爱的邓布利多校长：
自上次于蜂蜜公爵匆匆一别后，我们已有数月未见。不知您近来如何？身体可还硬朗？请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不可贪凉偷吃冰糕。
过几天我就要和德拉科一起去给哈利过生日了，希望他会喜欢我们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们真切地为哈利即将入学感到高兴，他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他的达达表哥，去认识很多新朋友了。
但在庆幸之余，我也感到一丝惶恐。因为我曾经向哈利仔细地介绍过霍格沃茨的各种美食，虽然我并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味道……我还跟哈利说过，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会做这世上最好吃的红烧肉。但事实上您也知道，它们并不会。
所以，为了霍格沃茨的声誉着想，我真切地恳求您能同意，让我于明年9月入学。这样我就能早点教会小精灵们如何烹制这道菜肴，让哈利不会怀疑霍格沃茨的伙食水平。
此外，我还有一点小小私心，就是希望能够早一点品尝闻名遐迩的南瓜汁究竟有没有南瓜味。请您务必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求求了……
我会在之后一整年持续向您提供蜂蜜公爵的最新产品以及本人特制防蛀牙魔药。
静候您的佳音。
您忠诚的荼荼
ps：不知大帽子蒜味教授是否已如期到岗？请千万不要将他的办公室安排在斯内普教授隔壁。’
当时斯内普捏着信纸，狠狠瞪视了餐桌上的所有南瓜汁，吓得学生们碰都不敢碰这道最常见的饮品。(据某家养小精灵回忆，它们那天集体面对着这些被原封不动退回的南瓜汁，狠狠地互揪着耳朵惩罚自己)
当时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看着他，问他有什么想法。
他记得自己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作为校长，你应该知道小巫师要年满11岁才可以入学。况且……＂顿了顿，他最终还是冷声道：＂作为她的监护人，我不同意。＂
邓布利多听完他的话，仍旧乐呵呵地建议他：＂或许你应该跟荼荼好好商量一下？＂
有什么可商量的？！他当时内心烦躁地想着，为了保证伏地魔依旧用哈利的血复活，从而再次主动消灭掉哈利脑袋上那该死的魂片，他和邓布利多决定暂时按照原本的轨迹行事。只要将其余的魂器都赶在伏地魔复活前悉数消灭，那么伏地魔复活之时，就是他彻底消亡之日。
所以，黑魔王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奇洛的后脑勺上，一直不安分地觊觎着魔法石。就算荼荼今年还没入学，但是谁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再次赶跑这个主魂？万一他没逃遁离开霍格沃茨，而是随便附身在哪个学生身上，继续潜伏在学校里呢？还有那条蛇怪，日记本虽然已经被消灭，但蛇怪可还好好地待在密室里啃老鼠呢。虽然给它的都是加过药的老鼠，但那毕竟是条千年蛇怪，纵使他对自己的魔药再有信心，也不敢托大保证能在明年圣诞节前彻底弄死它。万一韦斯莱家那个小丫头又犯蠢遭到什么蛊惑，从而把蛇怪放出来了呢？不行，决不能让荼荼在明年入学。起码在他们彻底消灭掉那条蛇怪前不行。
于是他对邓布利多嘲讽道：＂就为了让你的小救世主保有对霍格沃茨伙食水平的期待？还是说你真的打算用一桶南瓜汁换一年滋滋蜜蜂糖？＂
邓布利多听完他的嘲讽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地用魔杖在信纸上点了一下，轻念：＂显形。＂然后再一次将那张羊皮纸递给他，＂你再看看？＂
他当时没好气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
展信佳。
很抱歉写信叨扰您，但经过最近一个月的深思熟虑，我想我应该为我不成熟的想法征询您的建议。
我与哈利已相识一年有余，他确如题库中所写的那样诚实勇敢，坚强善良。虽然此时的他还没有成年后的成熟稳重，以及历经战争后的深刻蜕变，但他确实是个真诚美好的孩子，也是我信赖的朋友。
我相信德拉科也如此认为。
鉴于哈利今年将要入学，而霍格沃茨又并不如表面上那样风平浪静。虽然我相信您和斯内普教授已为此做了万全准备，但东方有句老话叫做‘世事无常’，为保万无一失，我认为我也应当加入你们，为保护哈利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和哈利是朋友，以后也是同学。在教授们看不到或不方便出现的场合，我可以作为伙伴陪伴在他身边保护他。这样的话，您和斯内普教授将会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筹备之后的计划，而我会作为你们的眼睛，帮你们关照好哈利。
相信您也知道我现在的课业水平并不弱，有您和斯内普教授这些年的谆谆教导(哦，或许还要算上老穆迪的)，我相信自己可以胜任这项光荣的任务！
另外，我确实也有一些私心。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斯内普教授跟哈利之间的关系，他们彼此之间的隔阂和误会实在是太深了。我曾经在校长室见过战后的哈利波特先生，当时他盯着斯内普校长的画像眼神很复杂，我听见他对画像说：‘’虽然您是我所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但你确实不是一位好老师，起码对我来说。＂当时斯内普校长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离开画框了，就连您劝架都没用。虽说最后哈利波特先生还是很诚恳地对斯内普校长说了谢谢，但他依旧没有对那副画像说过一句对不起。
我无权置喙斯内普教授的行为和决定，也并不想改变他内心的想法，但是我想让他不要再继续一个人沉湎于过去的黑暗。哪怕我所能为他做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就为了这一点希望，我也愿意去尝试。他所选择的道路本就艰险异常，且不被人理解，除了您能在一旁给他指明方向，他就再没有可倾吐心声的人了。他是那条道路上瑀瑀独行的沉默者，受了伤只会自己停下来舔舐伤口，然后继续背负着一切在暗夜里前行。我想做的，只是帮他分担这一切，让他能在面具之下得以片刻地喘息。
因此，为了凤凰社的内部团结，为了斯内普教授和哈利双方的身心健康，我认为由我来分担斯内普教授对哈利的保护工作，是很合理的安排。
所以我想诚挚地请求您，准允我于明年9月入学，以使我能更早地开展保护哈利的工作。
感谢您在百忙中鉴阅此信，无比期待您的回复。
您忠诚的荼荼罗齐尔’
斯内普记得自己当时看着这些严谨规整的字迹久久没有说话。
他觉得梅林又一次深深地讽刺了他。
他之前以为，自己害死了莉莉，那么用余生的一切来保护哈利，就是在向莉莉赎自己的罪。
但是九年前他突然得知，在他告密行为的背后，还无意中害了一个孩子——荼荼罗齐尔。后来他同意当这孩子的监护人，想默默地保护她长大直到她成年，这也是在赎罪。
向这个孩子赎罪。
但是今天邓布利多告诉他，荼荼罗齐尔，这个他默默看护了九年的孩子，主动提出要分担他的工作，代替他保护哈利，代替他……向莉莉赎罪？
他觉得不可置信，也……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将有人来代替自己承担过去的罪责，更无法接受想要代替他的那个人是荼荼罗齐尔。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这9年间唯一毫无保留地信赖依恋他的人，即使她还这么小。
她毫不矫饰的亲近和逗趣，为他这些年的漆黑深夜点亮了一星光芒，微弱却温暖。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了有个乖巧的孩子陪伴，习惯了为她安排课业并抱有期许，习惯了她定期的信件和落款处的狗爪印，习惯了她做出一堆奇怪的食物后期待地看着自己……
直到今天看见荼荼打算为了他而把自己提早陷入危险，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荼荼罗齐尔的存在，且无法接受她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那是他想要继续保护的孩子。
＂你为什么想提早入学？＂斯内普认真地看着荼荼的眼睛，低声询问道。
荼荼看他好像没有因为自己偷偷给邓布利多写信而生气，便稍稍大着胆子回答：＂因为我想早点尝尝霍格沃茨的南瓜汁，据说它们和霍格莫德的甜品店卖的那种不一样。＂她见斯内普还是那副静静看着自己的表情，更加放心地继续补充：＂而且哈利和德拉科都入学了，我没有可以一起研习课业的小伙伴了。如果能早点跟他们汇合，这对我的学习也有帮助呀。＂
荼荼说完便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还好她机智，知道格兰芬多都是一群不能保守秘密的家伙，于是事先准备了两版书信。表面上的那一版就算被斯内普教授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他知道自己贪吃，从她还是个秃头的时候，他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不是吗？
至于那封真正的信件，她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会看见并同意她的请求的。说起来，那个小咒语还是她和老校长一起发明的呢。
＂只是因为这些？＂斯内普语气平静地问道。
暗自得意的荼荼并未发现这句问话有什么异常，欢快地点点头：＂是呀！您知道我很好学的嘛！＂
斯内普点点头，＂那么……如果我不同意呢？＂
荼荼不敢相信地瞪大乌溜溜的双眼，她的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良久之后，她只是瞪着斯内普光滑的鞋面小声问：＂为什么？＂
斯内普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荼荼的发旋和她微微低垂的浓密睫毛，＂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而你明年也不符合霍格沃茨的录取要求。＂
听到答案的荼荼先是点了点头，片刻后，她又摇了摇头，语调很轻地说：＂您是为了保护哈利吗？因为他将要入学，所以您必须严密保护他。您是担心在保护他之余，还要分心照顾我。但是教授，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乱的，我保证！＂说到此处，荼荼突然抬头看向斯内普，目光坚定地继续说：＂我保证在霍格沃茨不会随便打扰您！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给您添麻烦。我保证到时就像现在，就像这几年一样，绝不随便出现在您面前，侵扰您的私人时间。除了上课，其他时候您在学校里可以当我不存在。如果……如果您是担心在我入学后，就要搬去蜘蛛尾巷度过暑假，那我可以不去的，我会向邓布利多校长说明缘由，就说是我喜欢这里，喜欢阿兹卡班……教授，您看这样行吗？＂
斯内普从未听过荼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又急切，又诚恳。他看着荼荼迫切的神情，问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你……很喜欢跟德拉科还有波特在一起？你喜欢波特？＂
问出这句话后，荼荼和斯内普都愣了愣。
荼荼是因为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个方向，也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很干脆地说：＂他们是我的朋友，等我去了霍格沃茨，我还会有更多朋友。但他们永远是我最好的伙伴。＂
斯内普则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心里的怀疑问出了声。他当然毫不怀疑荼荼在信中所写的内容，也不怀疑她想要替自己分担责任的心意。但他只要一想到荼荼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她结识那个波特小崽子之后才出现的，他就忍不住要怀疑荼荼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哈利。
他可以放任荼荼和哈利做朋友，但他决不会容忍自己一手带大的好白菜被波特家的那只猪崽给拱了！
决不！
所以，在听到荼荼坦然的回答后，他心情放松了一些，微微勾起嘴角，语调丝滑地道：＂从明年起蜘蛛尾巷的家务由你负责，看好你的狗，不要让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另外，你的家庭作业一切照旧，在校期间每周日到我办公室去写。＂
荼荼眨了眨眼，正想努力稍稍压下自己翘得过于高的嘴角，就听见斯内普教授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这是邓布利多给你带的南瓜汁，他让我提醒你，他喜欢柠檬口味的。＂
＂哇哦！邓布利多教授最好了！我就知道他会同意的！＂荼荼开心地欢呼起来。
在看到斯内普迅速黑沉下来的脸色后，她又立刻笑眯眯地补充道：＂但是教授，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这个！＂荼荼比了个大拇指，＂第一好！永远第一好！＂说完，她看了一眼那个大肚玻璃瓶装的南瓜汁，揪着斯内普的袍角笑得更甜了。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扯回自己的袍子，撂下一句＂开学前不许再去对角巷，尤其是破釜酒吧＂之后，便站起身大步离开了小木屋。
他瞪了一眼正坐在一起听墙角的一怪一狗，快步走到阿兹卡班大门处准备幻影移形。在他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寂静深夜里的暖融小木屋，斯内普在心里叹道‘每个人都无法抗拒接近温暖，他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