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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阙云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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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云宗后山灵气充沛,树木枝繁叶茂直冲云霄,鸟鸣不绝于耳,伴随着泉水叮咚,的确是个疗伤圣地。

    这段时日扶阳宗叛逃弟子登临鬼域域之事将四宗门弟子吓得不轻,连夜发出紧急密报:震惊!我那沉默寡言的师弟摇身一变竟成了鬼域新域主!

    一时间引起广泛讨论。

    有回忆往昔的:从小他就阴沉得很,也不屑和旁人说话…

    祁厌冷笑:是压根没人搭理我。

    还有打抱不平的:祁师弟嘛…他术法很是强悍,竟然落了这么个出身,可惜啊可惜。

    祁厌:我现在更强悍了。

    还有胡乱造谣的:以前追过我,我没同意。

    祁厌:?

    更有什么都懂的:扶阳宗主到现在都没出面澄清,不过炒作罢了,懂得都懂。

    总之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有。

    云浸月和喻昭愁的聊天都少了,成天忙着堵嘴辟谣。

    一时竟忘了云岁还在后山泡着。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泡的浑身都皱巴了的云岁腾地睁开了眼。

    茫然地瞧了瞧四周:

    还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一道机器音响起:

    【空间波动导致宿主记忆丢失,正在修复中。】

    “谁?谁在说话?”

    夜风袭来,她莫名打了个颤。

    这才感觉到池子里的水竟然是凉的,而她居然只披了件里衣在冷水里泡了十多天,现在整个人僵硬地跟尸体没什么两样。

    到底他妈谁干的!!

    与此同时,瘫在床上的云宗主打了个地动山摇的喷嚏。

    门外守夜的小弟子:得,又有人骂宗主了。

    次日云岁苏醒的消息传遍了阙云宗。

    云宗主第一时间赶去后山却扑了空,又急急忙忙窜去了云宝园,人还未进去,嗓门先扯了起来:

    “我的儿——”

    “你为了个男人把自己作践成这样,苦的爹爹夜夜不能寐,一颗心就拴在你身上,你不醒我不睡,都十几个晚上没合眼了。”

    小弟子:我作证,宗主房里的呼噜都是我打的。

    他扒开围在床边的人群,老泪纵横,伸出颤抖的双手。

    云岁也眼含热泪张开双臂,父女俩抱头痛哭,一派父慈女孝的景象看的围观弟子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云沛嚎:儿啊!

    云岁也嚎:你谁啊!

    云沛:?

    猛地松开双手,他上下左右看了又看。

    是我儿没错啊。

    “儿啊,你莫不是被池子泡傻了?”

    云岁面无表情:“我多半是冻傻的。”

    云浸月这才苦笑着插进一句:“师父,如你所见,师妹失忆了。”

    云沛大惊:“失忆?儿,无关紧要的人忘了就忘了,不能忘了老爹啊。”

    云岁:“哦~老爹!”

    不像演的,我再看看。

    她转向一旁这位丰神俊朗的小公子,嘿嘿笑了两声:“你是?”

    小公子柔声道:“我是你师兄云浸月。”

    师兄和师妹,这不天造地设吗!

    她笑眯眯盯着云浸月,越看越高兴。

    一位小弟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师姐,你要流口水了。”

    被云沛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立马噤了声。

    他将云浸月拉到一旁,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暗喜:“你看我就说吧,她一向都是喜欢你这款的。”

    “我还怕她真是对那小恶鬼情根深种呢。如今失忆了也好啊,也好。”

    他重重拍了两下云浸月的肩,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云浸月目送宗主离开,彻底犯了难。

    于情,他已心有所属,宗主想用他来拴住云岁显然对喻昭并不公平。

    于理,宗主待他恩重如山,他和云岁的情谊也定不会允许自己把她往鬼域推。

    这么一来一回在脑中拉扯着,他决定暂时先不将云岁苏醒的事告知祁厌。

    但他不说,祁厌也有别的法子知道。

    阙云宗弟子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了。

    云岁终于落了个清闲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她这一生嘛,大概一句话就能概括:出生在牛逼的修真宗门,有个牛逼的爹,最喜欢牛逼的师兄(有待考证),下山游历时被奸人所害昏迷多日,全靠后山那口冷池才救回一条狗命,只是比较倒霉地丢了记忆,但并不影响她继续叱咤修真界。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如果不是那道奇怪的声音和脑中断断续续闪过的碎片记忆,她真的就信了。

    这些记忆十分零碎,有时是一个画面, 有时是一句话,完全拼凑不起来,但她隐隐能感觉到是关于同一个人的。

    云宝园内一贯热闹,云沛宠爱女儿,将寝居修的别具一格。

    云岁随云浸月下山游历之时园里都没空过,多得是闲来无事散心约会的弟子。

    这会子却突然沉寂下来,连屋前那只聒噪的鹦鹉都没了声音。

    云岁直觉有些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如何自保,干脆被子一拉盖过头顶,整个人闷在被窝里,聚精会神听着动静。

    脚步声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一步一步有些急促,不多时便停在床前,却没了动作。

    被窝里空气逐渐稀薄,闷的不行。

    她偷偷掀了个缝,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听被外一声轻笑。

    “憋不住了?”

    这声音极低,却又十分清冽,带了丝笑意更为抓耳。

    她好奇死了,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默默探出头。

    看清来人样貌后,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好俊俏的小少年!

    他一身青碧色的圆领袍,马尾高高束起又垂落在右肩,十分不客气地坐在床沿,显然与自己很是熟络。

    难不成是什么小情郎?

    好哇!

    云岁高高兴兴地坐起,喜道:“早说是你呀。”

    “哎对了,你是谁来着?”

    瞧着小少年脸色瞬间转阴,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呃,那个,我失忆了,你懂吧?”

    懂什么?

    知道她醒了,他立马沐浴更衣收拾的花枝招展赶来,却被她一句你是谁浇了一头冷水。

    谁有他冤。

    见他不说话,板着脸似是生了好大的气,云岁低叹:“这也是我没办法的嘛…你若是生气,揍我一顿出出气得了,这么冷着脸怪瘆人的。”

    听了这话祁厌面色稍有缓和。

    她又道:“不过揍完了可否给我说说,咱俩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真气笑了。

    凑近咬牙切齿说道:“你跟我是绑在一条命上的,只要分开就会遭到反噬,你受伤失忆就是因为阙云宗不同意我们的事,强行将你我分开导致的。”

    原来他就是云沛口中那个’男人‘。

    云岁哦了一声,又问:“那爹爹应该防你防的很紧吧,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祁厌嗤笑一声:“拦我?”

    懂了。

    小情郎很强,具体多强不知道。

    她又沉思片刻,将脑中想法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儿——”

    还未等祁厌张口,云沛居然杀了个回马枪。

    她急忙推他:“爹来了,你快走。”

    倒真有那么点偷情的意味。

    祁厌就显得没那么慌乱了,还很有兴致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丢下一句“等我”便利落的消失在黑雾中。

    云岁松了口气,云沛正巧推门而入,疑惑:“儿啊,你在屋里设什么结界?”

    什么结界?

    她一头雾水,还是硬着头皮扯谎:“哦,我练练,回忆一下…”

    “我儿请符大有造诣,现在是想修习术法了?”

    什么跟什么…

    脑子一乱糟,她干脆捂着头哀嚎:“哎哟,头好痛!”

    “好好好,不想了不想了。”

    云沛从怀中拿出一瓶衔云酿,笑得贼兮兮:“瞧瞧老爹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你不是一直馋这个吗?喏,今晚约上浸月来个月下品酒,到时候月色朦胧美酒在手佳人在怀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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