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阙云宗(2)
“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啊啊啊。
云沛看云岁一脸的抗拒,顿觉不妙,试探问道:“你不喜欢浸月了?”
“我应该喜欢他吗…?”
那小情郎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从前玩的这样花吗…
“爹问你,你觉得男孩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
云沛正襟危坐,语气很是严肃。
云岁歪头想了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于是不自觉开口:“黑色?”
云沛脸色一沉,又问:“什么样的男孩子你会愿意接触?”
她又想了想,无比认真道:“嘴贱。”
完了。
这显然不是自己那个大徒弟啊。
云沛强颜欢笑,将衔云酿往她怀里一塞,“反正爹已经帮你约过浸月了,你必须去。”
害,去就去呗。
喝多了她还能顺便套点话出来。
于是听话地应了下来,云沛这才满意离去。
只是出了云宝园时,他唤来滕巍吩咐道:“去查下鬼域那小子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滕巍皱了皱眉,思索:是查他昨日穿的呢,还是今日穿的呢,还是七日里穿的最多的呢?
可能这就是领导吧,说话永远靠猜。
议事殿内,云沛看着桌上厚厚一沓的《关于鬼域新域主祁厌衣服的论述报告》陷入沉思。
报告洋洋洒洒写了几千页。
其中统计了祁厌即位到今日来所有衣服的颜色,谨慎到黑色都分了十二种,又根据每种颜色附上了一份颜色决定性格的分析论,最后严谨地得出结论:
此人邪恶狡诈,阴晴不定,爱穿黑色。
看见这行字云沛两眼一黑。
儿啊,好眼力!
世上如此多的好少年,你一下就挑了这个最棘手的,真不愧是他云沛的女儿。
月上枝头。
云浸月早早来了赴约之地,他心绪颇多,始终愁眉不展。
本打算今晚好好和喻昭商讨下云岁的事,却被云沛约到了此处,说有要事相商。
他心里有些不安,怕师父开口就是要撮合他与云岁,这事就更乱了。
身后有人踏上石阶,云浸月收拾好情绪转过身,瞧见来人是云岁一愣,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苦笑:
“师父叫你来的吗?”
云岁走到他跟前,晃了晃手里的酒坛,“衔云酿,爹爹要我们一同品鉴。”
眼看着云岁兀自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他也不好甩袖离开,只能陪着她品尝佳酿。
一杯下肚,他赞叹:“不愧是十年一出的衔云酿,难怪你一直吵着要喝。”
云岁嘿嘿两声,开始套话:“师兄,我们下山游历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
回想起那段日子,云浸月眉眼都染上一层温柔。
“当然有。”
在云岁的催促声中,他将故事娓娓道来:
“这是你我第一次结伴游历,我起先是并不愿意带上你的。你脾气大得很,稍有不如意轻则哭鼻子重则寻死觅活,实在不适合除恶卫道之路。若不是你执意要求,在师父门前连哭好几天,我是断断不愿意。
不过好在游历生活很是丰富,我们替乡亲寻过失物,也捉过几只小妖,还传过几次道,这些琐碎但新鲜的事务吸引了你大部分精力,因此倒是很少闹脾气了,直到那天——”
他眼神更加沉醉温柔,又饮下一杯,继续说道:
“那日你我不慎误入了鬼新娘的送亲队伍,说来也好笑,那送亲队伍不过都是些低级鬼物,只是十分难缠,擅长以阵惑人,当时我们没有经验,竟被困了一天一夜才得两位扶阳宗弟子相救。后来得知破解之法是装作看不见送亲队伍,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两位弟子也是下山游历的,于是我们干脆凑到了一块,两人队伍便成了四人队伍。”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缠绵缱绻,云岁瞧了笑眯眯问:“我猜,那两位弟子,有一位是师兄的心上人?”
云浸月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她叫喻昭,也是个剑修,与她一道的是她的师弟,名为祁厌。那小少年年纪不大,性格有些执拗,却是我见过最有天资的法修,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云浸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可惜是鬼域之人。”
难道…
“不对呀…他不是扶阳宗的吗?怎么又是鬼域的了?”
“起初谁又能知道这些?”
“后来我们一同去了许多地方,我和昭昭渐渐互明心意,祁师弟体内的崇煞之力也开始作祟。有一次我们捉拿一位假道人之时,他意识失控,险些将我掐死,还是你救下了我。那是我们都以为他只是被什么邪气附体了…
再后来,就是我们一路追寻着假道人被困在一个鬼村里,我和昭昭这才知道,原来他是鬼域前域主缪宿意识分离残留下来的产物,甚至都算不上是他儿子,却继承了缪宿所有的力量。”
云岁听的云里雾里的,就记住了什么崇煞什么鬼域的,似乎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呀。
“哎,师兄。是这样的。”
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今日午睡时做了个梦,有个小少年和我说,他与我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不知…”
云浸月眉头一挑,“你梦到祁师弟了?”
云岁大惊:“所以小情郎就是这个扶阳宗小弟子?”
“这是你们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做梦多半是天马行空,胡乱幻想罢了。”
云浸月随便应付了一句,并不太愿意将两人从前有些暧昧的氛围和云岁送了张解厄符给祁厌的事告诉她。
他这个师妹万一脑子一热铁了心要跟去鬼域,云宗主能嚎遍四宗门。
于是一拍脑门打算糊弄过去。
毕竟这种事只要他不说,祁厌就算得知云岁醒来也闯不进阙云宗说些有的没的。
云岁还是能安安稳稳待在阙云宗里。
但云浸月没料到的是,祁厌永远快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