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气
高强度的训练，和练习赛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二点，顾阑结束了最后一把单排，简单复盘后，退出了游戏。
二队总人数较一队更多，就算休息后也有不少成员在继续比赛。他本想再留会，又怕方泽应在等自己，只好收了心思，
住宿楼层，回到房间后，顾阑借着台灯的光线，简单收拾了行李。
过道静谧，又等了会，在确定无人他才带着行李走了出去。只是临近拐弯，却意外撞上了个二队的成员。
萧越琛，顾阑在二队积分榜单见过这人的名字。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正面突围能力很强。
生着一张病态脸，短发卷乱遮眸，唯独五官还能看出这人隐藏起来的的容貌。
“ting神，这么晚去哪儿？”萧越琛打着哈欠问，轻暼了眼这头红发，少年过于白皙的肌肤有几分晃眼。
行李箱太大，想不被注意都难。顾阑随意扯了个借口，“出趟门。”
“……”战队十二点禁止外出，这借口说出来没什么信服力。
萧越琛视线落在行李箱，而后笑了笑，径直越过向前。
空荡的走廊回荡脚步声，白瓷灯突兀的闪了几下。夜间阴气盛行，顾阑就算是封印了神力，也能清晰嗅到这人身上的鬼气，浓郁的近乎让人窒息。
住在二队的“鬼”，也不知是好是坏。
顾阑蹙眉，随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
方泽应的门没关，顾阑很容易就进了房间。一队的住宿条件和二队不同，偏偏这人还是方泽应，而依他的性子，这个地方早在入住前就连着装修家具全改了一遍。
客厅带走两间卧房，以及单独的沐浴室和卫生间。
“行李先放我房间。”方泽应放下手里的水杯，走过来抓住顾阑的手，顺从的往前带。
屏风落地窗，配有一张大床，衣柜嵌入墙体，黑白色调，和精修的家居室没什么区别。
方泽应道：“本来有两间卧室的，但另外一件我被我拿来放了杂物，所以先一起睡。”他说着拉开衣柜，已经收拾空出了一半。
“衣服挂这儿，有什么缺的就和我说。”
顾阑应了声，垂眸看着被方泽应攥着的手，“队长……手。”
方泽应顺着他的视线，松了手，“行李要我帮忙吗？”
“我自己可以。”顾阑弯身放倒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整理起衣物。
带的东西并不多，归归整整，一眼尽收眼底。方泽应一扫还见到了上次顾阑在自己房间穿走的衣物。
被折叠着放在一个透明的尘封袋，保护的很好。
“ting，我还有不少私服。”
顾阑不解，方泽应补充，“如果你有收藏的癖好……”
收藏？
“没有。”顾阑否认道，“队长，我只是……”他看着尘封袋里被安放整洁的休闲服，一时想不出好的措辞，他原本也抱有其他心思。
“怕弄坏。”
“……”顾阑说完就反悔了，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队长又怎么可能会信。
“……”越解释越乱，顾阑支支吾吾的，只好将方泽应的衣服还了回去，“总之没别的意思。”
听着顾阑嘴里的解释倒还不如神情来的真切。“不情不愿”四个大字，此时清楚明了刻在这人脸上。
“ting，我不差这一件衣服。”
“衣柜里还有睡衣，想穿都可以。”方泽应说着，还特地把尘封袋交到了顾阑的手里。
明明什么都没戳穿，但顾阑总觉得自己那点藏起来的小心思全被看了个透。和方泽应对话，总是讨不着好。
十二点半，顾阑整理完行礼箱，去冲了个澡。电竞圈熬夜是常态，等到真正和方泽应排上游戏已经临近凌晨一点。
第一场四排排了两个路人，方泽应的指挥和应变能力通过游戏很好的体现出来。前期的磨合，再到后面的默契，两人的适配度极高，比赛结果不出意外。
“你的打法和意识都不错，如果和play他们一起，应该会更好。”
方泽应想起了网络流传的国际联赛视频，当时团队里就有顾阑。而在医院醒来失忆后，自己也是通过那个视频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一个很模糊的印象，长相乖巧，不怎么说话，但打起游戏又带着很强的突进意识。
方泽应原以为，自己和顾阑的这种关系更多来源于游戏。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小男友的每个点，连着性子，说话和微表情，其实都戳中了自己的喜欢。
“队长？”顾阑扯了扯方泽应的衣角，“是累了吗？”看了眼手机时间，也是该休息了。
“我们休息吧，不打了。”
方泽应回过神，顾阑干脆退出了游戏，扯过被子搭了过来。
“ting，我在想从前的事。”方泽应稳住他的手腕，语气虽笑却又带着几分认真，“我应该很喜欢你。”
喜欢到要求婚，连着失忆，也依旧不能克制去了解，和寻觅。
“队长……”
“可ting，你却消失了一年。”
“……”顾阑身子明显一顿，就算能重新回到这人身边，方泽应也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
“睡吧，明天还有训练。”方泽应没深问，避开了话题。
顾阑呆坐了会，才开口道：“队长，我……我会告诉你。”
像是突然下了决定，他很认真的看着方泽应，“再给我点时间，我都会告诉你。”
少年微蹙着眉梢，墨色的眸瞳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嘴唇翕动，神情不似玩笑。
“好。”方泽应揉他的头，温和道。
房间亮着床灯，两人睡下后彻底静了下来。顾阑向着方泽应的位置靠近了些，直到摸到这人的衣角才算安心。
弥漫的方泽应的味道，他总觉得是错觉。但这人的呼吸，却贴的很近。
“晚安，队长。”他低声说着，又往方泽应身边挤了挤。
暖乎乎的一团，方泽应被顾阑的头发蹭了蹭，难得睡了个好觉。
车祸之后破碎的记忆没再重新找上门，方泽应睁眼时天已经亮了，而原本应在被子里躺着的小男友早没了人影。
人似乎又跑了。
——
“今天是二队四排对抗赛，ting神，我们组个队吧。”bav说着拿出一瓶新买的果汁放在了顾阑桌上。
“你这献殷勤够快的啊，这就开始拉同伙了。”gii打趣说着。
“什么叫拉同伙？这明明就是策略。”bav扫了队内一圈，“ting神技术不用说，四排比赛只好不坏，而且积分榜前几名现在都被抢光了，我赌ting神没什么问题。”
gii：“萧越琛不是还在吗？”
顾阑停下了手里的操作，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昨天深夜后所发生的事。
他算是明白方泽应身上为什么会有鬼气，显然全是被萧越琛传染的。
bav摆手，“就萧越琛的性格，怎么可能和我打比赛。”
见顾阑有些疑惑，bav又解释道：“萧越深比较傲，只和强的打。”
“……”
bav话音刚落下不久，视线牵动，看向顾阑身后，滚了滚喉结。
“来了……”
顾阑疑惑了声，就觉身后一股鬼气逼近。
萧越琛身上除去冥界带有的味道，剩下的还有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组队吗？”萧越琛身影落下，顾阑周边瞬时黯了下来。
果然还是找来了。
“组。”顾阑应下。
“我指挥。”
萧越琛皱了皱眉，显然对此有意见，但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四排赛进行整个上午，以队伍总击杀名额和所得名次进行排名。队内成员重要，配合度也同样重要。
萧越琛的独狼特性突出，刚开始的配合度几乎为零，前两场打的并不好受。
但好在这人的技术没有问题，后期没胡来。除了前两场名次滑落，其他场次成绩都不差。
团队赛第一，顾阑单人积分稳定前三，离一队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顾阑退出游戏，喝了口水。手机信息栏是方泽应十分钟之前的消息，他正打算回复，就被一阵敲击声打断。
萧越琛不知何时过来的，手扶在桌面，“ting神，我们聊一聊。”
他暼了眼顾阑握着的手机，轻而易举抢过，声音冷淡，“关于昨天的事。”
顾阑抿了抿唇，对这人找上门算不上意外。
楼梯走廊，安全通道口，萧越琛点燃了一只烟，指腹滑动看着顾阑手机里的信息。
“我其实对你挺好奇的。”
“方泽应在梦里叫过你的名字。”
“……”顾阑蹙眉，所以昨天的情况已经存在很久了？
萧越琛合上手机，递还给面前的少年，淡声问，“你昨天看见我了对吗？”
萧越琛出现在房间时，满屋子都是冥界的味道，想不醒来都难。顾阑的确看见了，看见这个人坐在方泽应床边，直到天亮才离开。
这感觉说来相当难受，若不是顾忌方泽应和任务，他想自己早该动手了。
“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明白才对。”
顾阑摇头，困惑的看向萧越琛，他根本想不通这人靠近方泽应的理由。
“他是神。”萧越琛将手中的烟掐灭，坦然，“神的气息在召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