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年下奶狗
缓了缓，顾阑又把手中的碟片放了回去。一顿挑挑选选，选了最不显眼的一部。
《年少轻狂》很正常的名字，顾阑脑子里想着，应当是部叛逆少年的青春电影。
“哥找到了吗？”姜暮羽端着两杯果汁走来，视线落在翻乱的抽屉前。
顾阑拿着碟片，“换一部。”
“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迂回的找了个理由，见姜暮羽乖巧嗯了声。
似乎不在意。
是自己想多了？顾阑觉得自己会错了意，姜暮羽的确只是想和自己看电影。
要不然也不会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电影开始，客厅只留了一盏灯打亮。顾阑窝在沙发，姜暮羽便靠近搂着他，两人身上搭着一床软毯，长时间的亲密接触，他对此已经习惯。
只是出乎意料，顾阑后知后觉自己猜错了。
这电影过了片头，剧情就一路不受控。和预想的不是一回事。顾阑甚至有些怀疑，那一抽屉的藏品，都是一个类型，姜暮羽故意的。
回想那一脸不在意，换与不换，恐怕区别不大。
微微侧过视线，好在姜暮羽没什么明确反应，只是刚松了口气，腰侧那原本环绕的手就不安分的往下动了动。
“……”
顾阑止住姜暮羽的爪子，耳根染了层薄红，“小羽，你……”
话没嘀咕完，已经说不出口，姜暮羽抚过他的脸颊，慢慢的吻上去，顾阑回应似的鼻音嗯了声。
倒没多抗拒，下意识就顺从起来，身体已经习惯，只是心底不免后悔，看电影这事还是不能答应的太容易。
——
“顾教授，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顾阑握着手机一时无话，电话那头酝酿了会，男子又道：“还有半个月时间，希望顾教授能好好想清楚这件事。”
“一直以来，我都清楚星学研究是你的梦想，我虽不知顾教授在顾虑什么，但我认为机会难得，你不该如此。”
“陈教授……”
“就这样吧，希望顾教授想明白再回复我。”
电话那头挂断，顾阑指节揉着眉骨，良久后坐下了床沿。
原定俄国的星学研究邀请临近，顾阑本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不在意，但如今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在星学投入了太多心血和热情，一个好的机会，所能带来的东西于他再重要不过。
奈何放不下姜暮羽，事情一拖再拖，就到了如今的地步。
姜暮羽的脾气，顾阑扪心自问，这件事只有一个结果。盯着手机发呆，一阵开门声，姜暮羽似乎回来了。
“哥？”
顾阑回过神应了声。
“又没睡好？”姜暮羽走进房间，指腹轻碰顾阑眼下青色。本就肤色白，这抹青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病态。
说来这几天夜里，顾阑睡得都不怎么好。就算自己在身边护着，也时常梦呓，睡得并不安稳。
顾阑抓住他的手，笑着道：“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这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是有心事不告诉自己？姜暮羽想着，正开口想问，顾阑便岔开了话题，“我饿了，小羽。”
“那我先去做饭。”
“嗯。”
姜暮羽出了房间，顾阑视线徘徊落在了床头柜，他盯了好一会，不可避免想的还是那件事。
出国或者留下。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但经历过三年的离别，对姜暮羽来说意义却是不同，若要商议，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
想的太多，脑子不可避免发疼。
午餐顾阑吃的心不在焉，兴许是真的太困，下午补了一个长觉。
再醒来，天色渐晚，仿佛睡了许久。顾阑侧过身，才发现手被握着，姜暮羽靠着自己，额抵着，熟悉的味道贴的很近。
许是根本没睡，又或是被自己吵醒，姜暮羽睁开眼，手下带着把自己拉到了怀里。
腰间环住的手渐渐收紧，甚至勒的顾阑有些发疼，不适的闷哼了声，他下意识抓住了姜暮羽的肩膀。
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情绪没搞明白。
“怎么了？”
姜暮羽没说话，脸色情绪很淡。近一个多月的相处，这还是第一次。
已经习惯了粘人，乖顺，如此带着些冷淡，倒不习惯了。
“小羽？你……”
“哥”姜暮羽视线与顾阑对视，略冷的气息近在咫尺，“要离开吗？”
“？”
力道又紧了紧，顾阑抿了抿下唇，挣扎的起身，刚松出些距离，又被攥了回去，伏在这人身上。
姜暮羽力气大，和小时候完全不同。顾阑近乎受限，只得被逼着与之对视，动弹不得。
“不回答吗？”
“没有。”顾阑推搡保持着距离，察觉到一些反常，姜暮羽不会无故如此，他抬眸望了眼床柜，抽屉已经被打开了。
发现了吗？姜暮羽没乱翻东西的习惯，顾阑便没故意藏，没想会出这事。
“我没要离开。”他解释道，但显然很无力。
姜暮羽看来不信，难得一张脸冷下来，和刚见面没两样。
那乖巧的样子一去无踪。
“国外有什么好的？哥陪着我不好吗？”姜暮羽指节用力，话里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怒意。
“疼……”顾阑倒吸一口凉气，被抓着的手在发抖。
姜暮羽不甘松了手，顾阑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让出了些距离。
“我没答应。”顾阑道，对于姜暮羽的态度没多大意外。当年自己一声不吭走了三年，如今又是这样，姜暮羽不知胡乱想了多少。
这样的态度，已经算隐忍太多。
“没答应……”姜暮羽坐了起来，直言道：“可哥想去是吗？”
不然又怎么会留下这份资料文件，就连这些天睡得不好，也全是因为这件事。
为了星学，就如同几年前一样的理由。
就这么想走？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本就打算离开？
顾阑没否认，姜暮羽心情无疑更差，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不会让哥离开的。”他起身取走文件，态度幼稚，又将抽屉里的护照一并拿走。
“小羽……”顾阑想哄他，奈何自己心情也提不上好，头一阵一阵的疼。
最近头疼异常，也不知怎么回事。
顾阑再想解释什么，姜暮羽已经出了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
“脑部ct没什么问题，”扶了扶眼镜，王医生放下手中的ct单，“最近是有什么压力吗？”
“头疼的原因有很多种，或许是你最近情绪上的调节出了问题，压力太大导致。”
顾阑想了想，不可否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
“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我介意可以预约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顾阑顿了顿，“王医生，给我开几副药吧，我没什么问题。”
“……”
配合治疗，患者主观意愿同样重要，王医生没多劝解，随口叮嘱几句后，开了一张药单。
顾阑去拿了药，又在医院待坐了会。姜暮羽自两天前离开，至今没取得联系。
姜家没消息，他猜不到这人到底能去哪。再次拨通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
“……”
“宿主不会玩脱了吧？”小u打趣的问。
“怎么可能。”
“姜暮羽不会让你离开的”小u自信道：“他对你的欲望还在七十，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
“其实宿主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交给天神局就可以，何必又多此一举……”
顾阑最初的确也想做完任务拍屁股走人，但……一方面需要积分。另一方面，似乎也不太想离开的这般坦然。
“于心不安”顾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姜暮羽的病情有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而就算被抛弃了五年，也还是在等自己。
这么乖，又奶的崽，顾阑有些舍不得了。
“做都做了，当然得做完。”就当是为了那一万的积分，他安慰的想。
“宿主是有什么计划？”
顾阑指了指一袋子刚开好的药，意欲明晰，“我家小羽这么疼我，总不会放着我生病不管。”
“……”小u鄙夷，对这莫名而来炫耀的语气搞的一阵无语。
“他又不知道你生病了。”
姜暮羽的确不知道，连人都联系不到，怎么会知道。顾阑想，“既然这样，换他主动找我。”
两天了，打了几十个电话，也差不多了。
顾阑很快下定决定，提药回了公寓。兴许是这两天演的太投入，他的精神状态是真的很差，关了手机，顾阑服完药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顺带因为暖气坏掉的原因，还连着把自己弄感冒了。
嗓子发哑，浑身没力，顾阑醒来时是第三天的早晨，他啰啰嗦嗦爬起床，摸着墙沿去给自己倒杯清水喝。
身体的不适感不减反多，连倒水都费力。
恰巧此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姜暮羽回来了，依旧是五天前的穿着，只是人潦草了些，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鬼混。
像是错觉，顾阑见姜暮羽似乎松了口气。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想说什么，姜暮羽已经走了进来，先开口道：“哥不要我了吗？”
颓废，委屈，质问，说不太清混了多少情绪。
这话里有怨，顾阑拢眉摇头，“不是。”
他嗓子疼，说的话轻飘飘的没力气。许是太虚弱，连撑在台子上的指节都在发颤。
“那为什么……”姜暮羽话还没说完，倏而发现顾阑额间在出汗，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白。
杯子的水撒了一地，顾阑气息微弱，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