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年下奶狗
顾阑差点栽倒，姜暮羽扶着他回了卧室，把人抱上床，回头看见了床头柜零零散散的药。
药瓶上写着每次的用量，但这人似乎并没有按照要求，有些药还撒了出来。
拿起药瓶端详，有几类药姜暮羽再熟悉不过，就是不看药名，只通过外在包装也能认出。精神类药物，他实在见过太多。
为什么会用这类药？
姜暮羽侧头，见顾阑皱着眉，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几捋碎发。他原还在等着这人来哄自己，说些好听的话，却没想会变成这样。
没来电话，不知一个人躺了多久，又经历了什么。姜暮羽心疼，自责的攥紧拳头，若今天没赶回来，这个人又会变成怎么样？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坐在床边，以手背探了探他的额，才发觉烫的惊人。这人烧的糊涂，也不知道看医生？
心绪被牵的一阵难受，姜暮羽一时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脏不可控的发痛。
——
顾阑再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房间的白灯，和打点滴的吊瓶。
他身子动了动，从床上坐了起来，惨白的手背贴着针，微微能见青脉色的血管。
他盯着看了须臾，才后知后觉家里来过人。而回忆起来，姜暮羽似乎回来了。
他掀开了被子，脚刚落地就见姜暮羽端着杯热水走进屋。
“下床做什么？”姜暮羽皱眉，走近放下水杯，抓着顾阑有些硌人的脚踝放回了床，又拉来被子盖好。
“……”
“哥觉得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顾阑摇了摇头，想起几天前的事来，开口道：“我不去。”
“？”
“不去俄国，所以你别多想。”他说着，声音很低，但姜暮羽每个字都听见了。
他没想过，顾阑开口要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明明病的糊涂，却还记得这件事。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
最初知晓那份文件，姜暮羽的确生气。但气了两天，又清醒了些。顾阑若真要抛下自己，早就离开了，何必如此困在自己身边。
文件没有签字，进一步说明这人在犹豫。
回想起来，顾阑的解释他从没有听，连着几十通电话也没有接，直接消失的个干净。
姜暮羽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的确喜欢这个人，也想无时无刻占有他。但星学研究，于顾阑的意义重要程度不可言喻。
明明这个人本就苦恼，犹豫，有了不小压力。
自己怎么还能如此任性？
“我知道了。”姜暮羽在被子下抓着顾阑泛冷的手，安慰道：“哥先别想这事，好好休息。”
“嗯。”顾阑应了声，他虚弱没力气，也不知该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反手扣住姜暮羽的手，害怕这人又闹脾气没了人影。
指节薄凉，姜暮羽愣了片刻，敛下眼睫，眸子里责怪自己的情绪又多了几分。
顾阑的手抓了半个小时，姜暮羽等着人睡着，才出去熬了粥，做了些吃食。
空腹近两三天，顾阑肚子很饿，小睡一觉取了针，见着情况好了些便就下了床。
病后的主食清淡，除了粥就是青菜和骨汤，顾阑慢吞吞的吃着，姜暮羽便在一旁夹菜，顺带投喂。
姜暮羽的气看着像是消了，只是顾阑不确定，便下意识的试探，“小羽……还生我的气吗？”
姜暮羽却是岔开话题问，“那哥想去俄国吗？”
顾阑没有立即答，等了半晌才慢慢道：“不想。”
姜暮羽能从这人的犹豫里猜出来，他是想去的。只是这般回答，或许顾阑已经做了不去的打算。
而纠其原因，恐怕是顾虑自己的情绪。
“哥很喜欢星星吧，我也很喜欢。”
因为一个人喜欢上一个学科，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直在被影响。同为天文系，相对于外人，姜暮羽更明白这份邀请对于顾阑的意义。
他不想让顾阑做艰难的选择，还因此被逼的需要服用药物缓解压力。
“去俄国吧。”姜暮羽叹了口说道。
顾阑的手陡然不动了，抬眸看向姜暮羽。去俄国？似乎不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在那双眼睛里求证着什么。
“不是半年吗？如果想哥了我就出国去找你，而且每天可以视频通话，其实也不算长。”
有些苦涩，但姜暮羽还是说了。
看着顾阑犹豫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之前我之所以会生气，只是以为哥又要抛下我离开，就像三年前一样。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哥很爱我，不然也不会最终选择我。”
“至少你为了我，决定了留下，这就足够了。”
“爱一个人是相互的，我不能总是任性的强迫你。”
顾阑有一刻的动容，为这句话而沉思。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攻略，获取积分10000。】
【当前悔意值：20％，请再接再厉。】
【任务角色剧情100％，he结局完成。】
……
——
出国的当天，姜暮羽陪着自己去了机场，两箱行礼经由他一手准备，顺带办完托运。顾阑愣是什么都没做，被护的像个闲人。
机场走走停停的人不少，姜暮羽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硬生生握得发热。
说来还是不舍的，就算话说的好听，但要放顾阑离开，到底还是很难做到。
“我放假去俄国看你。”姜暮羽低头看了看时间，磨磨蹭蹭不想松手。
“哥，其实学校的课程真的很一般……”他本是打算一起去的，没想姜成佳没放过自己，顾阑也不允许自己放弃学业。
“我觉得我可以和你……”
航班的通知音后候机室响起，似在催促。顾阑揉了揉他的发顶，打断道：“别胡闹了。”
“哥，我……”姜暮羽一时被摸得没脾气，休学这种事，顾阑的确不可能答应。
“那哥记得到了俄国，就给我打电话。还有好好照顾自己……不准背着我，和别的女孩、”他顿了顿，转而道：“男孩也不行。”
“……”这种事也担心？
登机提示音连续响了好几遍，顾阑看了看时间是真的该走了。
“哥……一定不能忘记我。”姜暮羽倏而道，短暂的对视后俯身吻了过来，很慢也很轻，但却故意在舌尖咬了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姜暮羽终于舍得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像是印记，顾阑也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独自上了飞机，细细回忆种种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顾阑喃喃道，说不清什么情绪。并没有那般狂喜，反倒像是失去了什么。
是因为没养过崽子吗？还是没尝试过年上？怎么奇奇怪怪的？
“恭喜宿主完成攻略，剩下的事就交由天神局吧。”小u伏在他肩头，捣鼓着系统输入数据。
顾阑摸着唇，好奇的问，“天神局会怎么处理？”
“这个嘛……”小u沉思道：“应该会被抹除记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
抹除记忆？
“宿主也该明白，你攻略的人物太多，会间接影响人间的秩序。天神局认为，让他们回到从前的轨迹最为合理。”
“所以，不止姜暮羽，所有的任务对象，在你完成任务后都会被抹除记忆。”
“包括未选中目标。”
“……”顾阑不太想说话，天神局重新整顿人界是应该的，但说来对自己没有好处。
爱神需要啃食世间的爱意果腹，这也是他攻略众多目标的原因。但如今看来，恐怕以后都得饿肚子了。
只是饿肚子和贬入冥界，前者说来更好。冥界遭万鬼残食，那般痛苦绝不是自己所能忍受的。
“我们开始抽取下一任目标吧。”
“俄国的话……”
小u的爪子在蓝屏一顿乱点，一张人物附图跳了出来，熟悉的一张脸，顾阑眼瞳可见的放大。
【人物id：方泽应，年岁：23，编号：998号。】
kc电竞队服，狼尾发长至肩，深邃长眸，鼻梁高挺，嘴唇抿着一抹淡笑。真人较照片更要好看几分。
方泽应是顾阑攻略过的倒数第二任对象，时间算不上久。kc电竞队长，游戏圈名人，同时拥有不小的粉丝基础。
但让顾阑对这人记忆深刻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附属的东西。
他回忆起那副画面，雨夜湿润的空气混着泥腥味，而方泽应倒在血泊之中，眼帘半垂，气息微弱，他手中原本捧着的玫瑰，凌乱撒在他的周身。
红与夜的极致，死亡气息浓烈。
而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与这人淡然对视……
“我能放弃吗？”顾阑退缩了，方泽应对他来说和其他对象完全不同。
这人恐怕会杀了自己也不一定。
“宿主，游戏规则中明确规定不能放弃或退出哦~退出放弃，都会贬入冥界的。”小u故意提了一嘴。
“我们还是开始准备攻略计划吧。”
顾阑当下只想撒丫子跑路，根本就没这闲心，“你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吗？”
“？”
“我和他没有可能了。”顾阑咬牙道，只觉得当时的自己蠢的像个傻b，后悔懊恼的要死。
“为什么不可能？”小u不解。
“因为他恨我，厌恶我，甚至有可能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