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下奶狗
顾阑翻来覆去，明明有困意，却是睡不着。姜暮羽暗淡失神的模样在脑海挥之不去。就算情爱他懂的不多，但作为年长的哥哥，他还是做不到无视。
得找时间开导才行。
顾阑揉了揉额，等着脑子舒缓下来，才闭上眼迷糊睡去。
第二天，因a大有事要处理，顾阑得回校一趟。正逢周六，顾阑本以为姜暮羽还没起，结果出门见早餐都已经买好了。
顾阑慢吞吞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姜暮羽便打好了粥，连着勺子一起递了过来。
这般贤惠的样子，顾阑莫名想到了夫妻相处，但这念头冒出来的一刹那，他就立马止住了。
“……”太荒唐了。
顾阑晃了晃头，摈弃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单身太久，情感缺失思想出了问题。
“我今天要去学校一趟，就不陪你了。”他一边吃着，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姜暮羽顿了顿，“哥也带上我吧。”
“？”顾阑疑惑的看着他。
姜暮羽平静的说着理由，“学生会出了些问题，我正好需要回去处理。”
姜暮羽的校园生活比顾阑想的丰富，在校期间，不光参加各种竞赛，连着学生会各类活动也没落下。而依调查的资料来看，姜暮羽的“忙”简直就像是刻意的。
带着逼迫，强制，没有一刻放松。
一起去学校的事，顾阑自然没法拒绝。用过早餐后不久，顾阑就带着人去了学校。
两人处理的要事不同，下车后并没有同路。顾阑到了b区，乘坐电梯去了校董会办公室。
a大理事长，也是学校重要的股东持有者，亦是姜暮羽的舅舅。
两人算是老相识，姜成佳借着就职约见，想来恐怕还有别的事。
毕竟姜成佳作为舅舅，对姜暮羽的关爱并不假。
顾阑敲了敲门，开门后见到了一位四十多岁身姿挺拔，气色沉稳，轮廓清晰的中年男子。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倒没有拘束。
姜成佳伸出手与之握了握，笑道：“顾阑，又见面了。”
离着几年过去，虽年岁发生了变化，但这张出色的脸却并没有留下太多年岁的痕迹，只是比从前更为成熟了些，增添了不同的韵味。
顾阑寒暄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没想姜老师还在a大。”
姜成佳曾经就任过a大数学系的老师，顾阑碰巧上过他的课，说来也是师生关系。
“我投入教育事业，教书育人，自然是能多待就得多待。”姜成佳一副玩笑的语气，也没见外。
“龙井茶喝吗？”
顾阑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姜老师的茶，当然得喝。”
姜成佳莞尔，接了两杯热茶放在茶几台上，寻着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羽是住在你那儿吧。”姜成佳开门见山的提，顾阑微顿后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
姜成佳喝了口茶，叹气道：“自从你入职a大后，我就猜他会这么做了。”
“……”
“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粘你？三年前你不告而别，可是一封信一句话都没留下过，结果等着你三年后回来，他又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这话里有气，也有怨，甚至还带着几分妒。
姜成佳看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姜暮羽会这么固执。明明自己也陪了小屁孩不下数十年，结果半路杀出个顾阑，转身人就跑了。
观察这么多年，除了长相和气质，姜成佳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输。但姜暮羽对顾阑的黏糊劲，却又在告诉他输得彻底。
“姜老师，三年前的事，我的确对不起小羽……”
顾阑不想辩解，做过的事毕竟无法改变，带来的伤害也已经存在。他如今只想好好弥补，希望姜暮羽不要对自己失望。
“我就特别好奇，顾阑。”姜成佳看着他，认真的问道：“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告而别的？”
五年的相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毫不犹豫，他实在不相信这是顾阑做出的事。
顾阑回忆道：“姜老师也知道，我当年痴迷于天文学研究，而恰巧美国给与了一份很不错的机会，但签订相关资料后，发现其中有涉及保密协议，我必须斩断所有的联系……”他没再说下去，皱眉露出一丝苦笑。
这份研究机会耗去了整整三年，顾阑的确在他所专注的领悟取得了成功，但意外的，他后悔了。
他想到了姜暮羽，被他无情抛弃的姜暮羽，于是三年后他又回来了。
姜成佳无奈摇头，叹气道：“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如今既然回来，就好好对待小羽吧。”
“毕竟这孩子这三年变化挺大的，还能主动和人亲近当真不容易。”
他语重心长的补充，“今天找你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聊聊，也算是长辈的嘱托。”
“我们家小羽，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别再丢下他一个人。”
“……”顾阑一时说不出话，在某一刻满脑子都是曾经的姜暮羽。
如果未曾离开，或许他们会不同，或许姜暮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谈话结束是半个小时后，顾阑独自在校园走了一小会，直到手机姜暮羽发来了消息。
【哥，忙完了吗？】
顾阑，【忙完了，我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车停在b栋教学楼路边，顾阑站在车外，手指冻得通红。他这人怕冷，冬天尤为明显，但今日站在车外，迎着寒风，却是没在意。
他在想姜暮羽的事，自从两人见面后，总归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姜暮羽没那么活泼，而自己的态度也变了。
或许是成长了三年，也或许是时间让一切陌生，顾阑总觉得隔了些什么。
要和小孩交心才行，他下了决定，想了些有的没的。
“顾教授。”成熟知性的女子声传来，顾阑抬头撞上一位红唇艳丽，身穿着红色大衣的长发女子。
出色的容貌，配合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于这雪色过于亮眼。
顾阑是第一次见这女子，脸色难免疑惑。
许是看出来他的疑虑，夏言笑着解释道：“我也是天文系的老师，我主教物理学。上次有幸看过你的演讲视频，没想今天能遇见。”
绅士，模样出色，气质不凡，以及良好的学历背景，并同在天文系，夏言有一刻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顾阑的所有全都戳中了她的喜好。
“你好。”顾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我该怎么称呼……”
“我是夏言，不介意的话，顾教授可以叫我夏老师。”
“好的，夏老师。”
顾阑笑起来很好看，隐约透着一抹温和。夏言走了过去，拿出了单身二十七年的勇气，从口袋摸索出了手机。
“顾教授，我们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顾阑反应的有些慢，他的感情史还处在零的基础上。虽也有女子追求，但常年研究天文学攻于学术，他对此兴趣也并不高昂。
拒绝还是接受？顾阑这次意外的没有拒绝，他想着自己三十多岁也该试试了。
“好。”
他掏出手机划开页面，下一刻，一只带着温度，白皙浮着青色脉络的手，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姜暮羽不知怎么出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小羽？”
“走吧。”
“？”
姜暮羽关了顾阑的手机，把人攥着挡在他身前，“回家。”
他情绪有些不稳定，但在压制。
回家？顾阑觉得姜暮羽不对劲，像是生气，说话声都变了，他正想问什么，姜暮羽直接上手摸进他的口袋拿出了车钥匙。
车门一开，顾阑硬是被塞了进去，系上了安全带。
这小孩吃错药了？
顾阑来不及细想，车随后就发动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只好隔着窗户和夏言挥手告了个别。
“小羽，你怎么回事？”顾阑回过头，看着正驾驶着车的姜暮羽。
碎发遮盖了近半的眼睛，唇线紧绷着，扶着方向盘的手也似蕴涵着什么。
没回话，姜暮打着方向盘出了校门。
“姜暮羽？”顾阑直呼他的名字，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回过头，头疼的直视着车窗前的风景。沉默有时能带来冷静，这对姜暮羽来说也同样如此。
他内心所隐藏的欲望接近崩溃的边缘，直到许久后才逐渐安静下来。他不喜欢顾阑被接触，也不喜欢顾阑去接受别人的爱意。
有一刻，姜暮羽想过要把这个人锁起来，彻底属于自己的好。
但如果变成那样，顾阑该有多厌恶自己？他甚至不敢去想。
绿灯一亮，车停了下来。
“哥。”姜暮羽声音嘶哑，神色疲乏，“我……”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该说什么呢？他又能说什么呢？那样的爱意，这个人又能接受吗？
“小羽。”
姜暮羽愕然抬眸看着顾阑，见这人侧过身探出一只手来。
指腹很凉，隔着额头，莫名让人清醒。
“感冒了？”
顾阑拢了拢眉，凑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额头好烫，不舒服吗？”
的确不舒服。
姜暮羽点头，而后小心谨慎攥住了顾阑的手腕，妄图多依靠一会，“……哥，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