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下奶狗
驾车开往“馨兰”公寓，顾阑心底细细回味着那声哥，仿佛是回到了从前。
“搬出来的事家里人知道吗？”
姜暮羽嗯了声，随手点开了车上的音乐播放键。曲子是一首轻音乐，并不觉得燥，配合着窗外的雪景，意外和谐。
“一会去趟超市，再买些东西。”
顾阑一个人住的久，很多事能省就省，生活的随意。但若姜暮羽来了，就总归是有些不同的，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生活起居就更看重了些。
“……然后我再帮你整理一间客房……”
姜暮羽别过头打断，“哥”
“？”
“不能一起睡吗？”
顾阑无奈的笑了笑，觉得姜暮羽小孩子气。从前粘人也就算了，如今粘人就说不过去了。
“小羽，你二十岁已经成年了，怎么还想着和我睡？”
姜暮羽想辩驳什么，顾阑补充道：“这事没得商量，别耍脾气。”
“……”
姜暮羽侧过眸子看着窗外，“我不喜欢一个人。”
那份依赖，让人舒适的感觉，只有靠近这个人时才能得到。所以他想霸占，想拥有，想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但你总得习惯才行。”顾阑说着摸了摸他的头，柔软的短发在手心暖乎乎的，莫名好摸。
就像条乖巧的小狗般，姜暮羽也没有躲，习惯性的接受。
——
“馨兰”公寓处于市中心，离着不远就有一座购物商城。顾阑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随后和姜暮羽乘坐电梯上了五楼，推着购物车进了超市。
市中心的超市意外的大，顾阑走得昏头转向的，好一会才逛到了生活区。
“这个行吗？”他指着货架上的沐浴|露，打算买新的。两个人喜好毕竟不同，总不能让小屁孩一直用自己的。他依着从前的了解选了一款薰衣草味道的。
姜暮羽点头，“牙刷牙膏这些东西，哥都帮我选好了。”
“我不太会挑东西。”他补充了个理由，单手推着购物车跟在顾阑的身后。
对这些东西，姜暮羽其实并不在意。只是因为是顾阑选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更愿意接受。
姜暮羽有些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他几乎希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能和顾阑扯上关系。从前的遥不可及，困囿和煎熬，自从这个人出现后，就宛如找到了突破口，恨不得全扑向他。
顾阑仔细挑选着，每一个表情都能清晰无比落在姜暮羽的眼底。两人和谐的逛完生活区，差不多洗漱用具也买齐了。
在超市转几个弯，顾阑又去了趟零食区，牛奶薯片样样不少，和从前一样，拿着姜暮羽所会喜欢吃的东西。
像养了个小孩。
眼看着购物车差不多满了，顾阑从怀里掏出了钱包，随后递了出去，
“你先结账，我再去那边一趟。”
姜暮羽没接，顾阑只好直接把钱包揣进了他的口袋，又叮嘱道：“在门口等我一会。”
东西其实买的都差不多了，但晚餐还没着落，顾阑转身去拿了两袋速冻馄饨，想着晚上煮着吃。
从国外回来后，他除了外卖还是外卖，这事总归被小孩知道了不是好事，也是该做做饭装装样子了。
拿着速冻馄饨走了没多久，顾阑在超市出口很快看见了姜暮羽。
姜暮羽在门口提着大包小包，身子站得笔直，一张脸与超市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或许是出于长相好的优势，他迎来了不少的目光注视。正巧顾阑走过去，就有一三三两两的小姑娘上前了。
借着排队结账慢悠悠打量了会，顾阑有几分无趣。姜暮羽的脸全程没有表情，甚至似乎连开口说话都没有过。
对这群小姑娘也一直是冷着张脸。
被围了一会，大概这些小女孩是受了挫，没多久就悻悻然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
结完账的顾阑提着两袋馄饨走了上去，侧过头看了眼女孩离开的方向，问，“她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
“小羽，谈过恋爱吗？”顾阑鬼使神差补了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
“没有。”姜暮羽接过顾阑手中的水饺装进袋子里，声音寡淡的很。
以姜暮羽的长相，学习能力，以及家室，二十岁还没谈过恋爱属实说不过去，顾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哥呢？”
“啊？”问题突然绕到自己身上，顾阑一时哽住。
依照原角色的设定，自然是没有的。但……顾阑有些出神，满脑子都是掰手指都数不清的前任。
“当然……有啊……”
顾阑喉咙滚了滚，但好在角色没有ooc。原角色为了脸面，这样说似乎于情于理。
姜暮羽没说话了，手下意识的攥紧，须臾后转过了身往外走。顾阑在他身侧不远，岔开话题，“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顾阑迈步跟了上去，“那怎么……是没追上吗？”
这问题姜暮羽一时没答，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顾阑见他这样，只能联想自己是不小心戳了小屁孩的伤心事，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开车从商场回家已经天黑，顾阑新整理了一间卧房，换了全新的被套。两件卧房错开但在一个对门，离得近倒也方便。
颇为满意的看了眼房间，顾阑扭了扭手腕打了个招呼，“你先收拾东西，我去做饭。”
已经到了饭点，再熬下去难免会肚子饿。等着姜暮羽整理好，时间也该差不多。
客厅超市买的东西还没分类，口袋放在茶几上，顾阑仔细翻找了会，从里面把速冻馄饨提了出来。
白色的大口袋，里面的东西大多他都记得，但恍惚一眼，顾阑看到了别的东西。
蓝色的，方方正正的小盒，还刻着一连串的英文字母。在美国留学过一阵的顾阑，自然能读懂。
但问题是，这玩意他根本没买过。
顾阑伸手去拿，仔细又看了看，碰巧这时姜暮羽疾步走了过来，一眼全看见了。
他手里拿着那盒避孕套，抬头与姜暮羽四目相撞。
空气一时凝结，尴尬的不行。
不是自己拿的，那就只能是姜暮羽拿的，而看这个架势，自己猜的似乎不错。姜暮羽紧张的情绪虽然微小，但已经足够证实。
搬家一起住的第一天，顾阑打死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破事。
因为一盒避孕套而陷入诡异的气氛。
以及为什么姜暮羽会买这玩意？不是没女朋友吗？
“我就看看。”顾阑礼貌性的笑了笑，小屁孩青春期的私事他不想管的太多，也不想牵扯。
毕竟年轻人的世界总得有点私密。
“东西你记得放好。”顾阑咳了声，松手后拿着两袋馄饨转身去了厨房。
脚下抹油般逃离现场。
“哥……”姜暮羽想解释，但这声哥却叫的虚无缥缈，根本没人能听见。
他支手捂着脸，面色懊恼皱了皱眉，等着彻底冷静了些才弯腰把东西拿了起来。
东西是无意识拿的，但也可以说别有居心。
姜暮羽咬着下唇瓣，脑海里闪过那些不该有的画面。他当下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原本被藏起来肮脏的内心，突然有一天就被人发现了。
那些欲望暴露了一个小角，正一点点更多的裸|露出来。
他害怕，也慌张，但同时又兴奋。这种复杂情绪带来的折磨说不上好，却又充斥着他全身。
——
馄饨煮好后，因刚才的事，两人也没怎么开口说话，这顿晚餐无疑吃的尴尬无奈。
顾阑一直在反复后悔，自己乱碰东西的事。但已经发生的，后悔带来的只有反复折磨。
他心底叹了口气，草草吃完后丢下碗筷去洗了个澡。
氤氲的水汽，和舒适的水温能让人放松，等着半个小时洗完后，顾阑也就没在意这件事了。
穿着宽松的棉制长款睡衣，顾阑吹完头后出了浴室，开门后，见姜暮羽手里拿着杯牛奶，像是在等自己。
“小羽？”
姜暮羽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后知后觉应了声。他原本只是路过，但听着浴室的水声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越来越失控了。
姜暮羽轻叹了口气，把牛奶递了上去，“哥，记得喝。”
顾阑本是没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但姜暮羽都送来了，他自然只有接下。
“谢谢。”顾阑说着接过了姜暮羽递来的杯子。
两人站了会，姜暮羽似乎还没离开的意思。顾阑顾虑他，只得开口主动问，“是还有话想说？”
“嗯。”
“哥不是问我，关于喜欢的人吗？”姜暮羽嘴角露出一抹很浅的笑。配合着那双染着阴沉的眼睛，显得有些低嘲和可怜。
这小孩怎么回事？顾阑一直看不懂姜暮羽三年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阴郁寡淡，与从前全然不是一个人。
顾阑看着他，姜暮羽就直视道：“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他，一定会被讨厌的。”
顾阑脑子里荒唐的组合了一大堆狗血爱情，借着姜暮羽的脸脑补了许多，“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剧情”。
他算是明白了，姜暮羽变成这样，完全是吃了爱情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