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朝帝王x亡国公主】10
公主倚在床柱上，浑身显然依然无力。
秦正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他一说完便见沈念腮帮子鼓了鼓，却一言不发，显然是在背后生闷气了。
军营里多的是粗野汉子，睽违三年，他把听来的所有技巧都毫无保留地活用在了她身上，以至于前些日子，她简直被磨得少有清醒。这表情可算难得鲜活，秦正见着，再冷的心也不由软了。
若不是留在公主府里的钉子回报她并没有宠幸后来收入的公子……秦正执起沈念绵软小手吻了下：“公主不说话，想来是对朕不大满意了。”
……不得不说他自称朕的时候自然多了……
男子的气息强硬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沈念下意识退拒，却被他更紧地揽住。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沈念真的感觉到了。为着惩罚她三年来对他的不闻不问，她差点被秦正活活做死，系统好几次想救她都做不到——她根本听不见，不是昏睡不醒，就是正被颠荡得意识模糊。
沈念怎么敢说不满意，再不满意她怕是真要死了，但又实在不想理他，于是不言不语，闭上眼睛装死。
秦正对她的态度极不满意，他早知她不是原来的公主，也知她并非荒/淫/无/度之人，分明洁身自好，可她却能对他三年不闻不问。
然而三年暗中查探仍一无所获，前朝并不信奉玄方两道，对精怪也知之甚少。公主对他的隐瞒是他最大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心结，加之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不怎么理他，此时公主无声的推拒，又勾起了他的怒火。
他唇边牵起一抹凉笑，顺势侵入，然而随即，一根螭首玉簪抵在他胸前，止住了他的动作。
秦正微眯起眼，这根簪子是他带兵闲暇时亲手打的，其实并不太精美，张牙舞爪的螭首嘴里衔着一颗幽深碧翠的翡翠玉石，仿佛他的眼睛。
沈念仍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握着尖利的簪头，隔着朝服在他胸前划来划去，手臂无力，仍在轻颤。
秦正笑了，他毫不犹豫将朝服敞开，又轻轻握住公主的手，帮她固力：“要朕的命？”
“可以，来。往这里刺。”他语气如常，非但不慌乱，简直兴致盎然。
秦正入朝后改以玄色为尊，此时他就穿着一身黑色朝服，前胸大敞，五爪金龙刺绣在衣襟上若隐若现，气势之盛，合适得如同龙乖顺地盘在他整个人身上似的。
沈念有一瞬，真想刺下去算了。奈何她还是来这些世界救他的，刺了他她上哪去救？！一时烦得要命，簪子在胸前划了又划，就是刺不下去，简直像是在他身上点火了。
系统偷偷窜出，火上浇油：【其实……按原身性格，狠狠刺下去也完全没问题的，你知道的对吧？】
沈念血压飙升：【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系统：【忠言逆耳，我说实话！原身本就恨他入骨，下不去手的是……】观察到宿主情绪强烈波动，它现在情商有所上升，不敢继续说了。
沈念：【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系统：【……不说话没人把我当哑巴。】
好，很好，好极了，沈念气得头晕眼花的，想连着系统和秦正一块捅了，手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心头狂怒。
秦正见她下不去手却是欣喜若狂，碧眼中幽光闪烁，“公主……”
他知道沈念本人脸皮极薄，不欲拆穿，转而起了个其他话头，“公主的父兄，朕留了他们一命。”
沈念一愣，她的便宜皇帝老爹和太子兄长，她还以为早在义军入京师那天就被杀掉了。
就是为了她这个公主吗？
秦正见她露出吃惊的呆愣表情，只觉十分可爱，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淡淡道：“先帝为君不仁，现在被锁拿在天牢。朕不会放他出去，再者，外面尚不及天牢安全。”
他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雪灾时父子俩的作为已经算得上天怒人怨，难民百姓出身的义军大多恨透先帝，就算他不动手也有他人前赴后继。秦正要保他们一命，反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沈念：“太子呢？”
她并不叫太子兄长，秦正一点一滴观察着，慢慢道：“逃了。”
“逃了？！”
“嗯。”他态度已柔和得能让前朝大臣痛哭流涕，耐心地细细解释：“义军破城那日，朕只顾公主，前太子带近卫队偷偷跑了，如今不知在哪里潜伏。”
话说得极其随意，仿佛逃走的不是随时能东山再起的前朝余孽，而是被他主动丢进垃圾桶的无聊玩具。
在秦正和前太子之间选一个人担心，沈念心说我还是选前太子吧……
她也随意地“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按原身的性格，被他掳到宫中这样对待，算得上折辱了，自然恨透他。
可是她知道秦正对她如此只是因为这具身子里的是她沈念，而不是因为她是原身…她也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这个世界总让她有些微妙的不舒服，公主和秦正的天然对立，就像系统盼着秦正顺理成章赶紧死似的。
系统嘴里真话不仅少，而且时常前后矛盾，并不是什么可以信任的存在。
奈何身子疲惫至极，一动脑就困。她狠狠剜了秦正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困睡着了。
秦正今日方才觉出心中郁火稍散，原来先前惩罚公主如此之久，他最想要的，终究还是她的心。她虽然有所隐瞒，但同样的……对他不是没有感情。他搂紧沈念，将头埋在她颈间，竟有几丝并不为人所见的眷念。
……
那天之后，虽然仍旧只有红槿一人伺候，但坤宁宫的气氛松快起来。
秦正的控制欲……好吧，他的控制欲虽然从未消失，但是逐渐从明目张胆无孔不入，变成了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般的掌控。
沈念不仅能下床，而且竟然能稍微在附近走走了。不过她本来就宅，坤宁宫和公主府没区别，四下还无人，散步也毫无趣味。秦正抽不开身只能让红槿来的时候，她就和红槿聊天，倒也算得上愉快。
这天坤宁宫中绣球花开了，正巧红槿也在，沈念干脆带上她一块去赏花。
沈念原本对花草兴致寥寥，奈何古代娱乐太少，如今已能看出趣味了。绣球开得圆润可爱，她正欲摘下几把，就见红槿仿佛下定决心，直直跪在她面前。
红槿一改往日温柔可亲的模样，沉声道：“请公主为魏朝计，配合太子锄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