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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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是桑母精心准备的，家里的粮食不多，一锅红薯稀饭一盘炒土豆再加上几个玉米面贴饼已经是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为了表达诚意桑母特地去换了四个鸡蛋又添了盘炒菜，但家里没有铁锅，两个炒菜更像是白水煮出来的。
桑父乐呵呵的，十分满意桑母的手艺，跟朋友借了三两白酒和几双碗筷，东拼西凑了这桌。
这次来得是周祁和他爹娘还有毛蛋虎子，桌上一共八个人，满打满算将将够吃。
“这次然然的事多亏了祁小子。”
桑然然见她爹倒了一碗底酒推给周祁：“过了年就十八了吧，是大人了，别的不多说，卫叔敬你一个。”
说完才想起来问问周大队长的意见：“这点孩子能喝吧？”
粮食珍贵，白酒一年到头喝不了几次，周叔的馋劲儿也被勾起来了，他先是不明深意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紧接着爽朗地笑了几声。
“能喝！怎么不能喝？酒可是好东西！”
“可不就是。”桑父给在场除了自家闺女外的人都分了酒。
和桑母起身敬道：“感谢都在酒里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说一声，桑卫一定尽全力。”
“哎呀。”周大队长端着酒碗和桑父碰了碰，“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孩子们应该做的，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这酒吃完就翻篇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可不时兴欠人情那套。”
“是啊，桑叔。”虎子毛蛋先是被拉来吃饭又被敬酒感谢，脸上有些羞愧。
虎子道：“俺俩那天可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多往河边看看，然然妹子也不用生这么大病。”
毛蛋还记得刚才在门口周祁的尴尬，想着帮兄弟多添点光：“多亏了祁哥提醒俺俩，那天在河边阵仗太大，我和虎子都没敢过去。”
那天的场景，从周祁走入人群起，每一个细节都深刻的印在桑然然的脑子里，或是他眼角扬起的弧度，或是肆意不羁的语气……
与一众打量怀疑和看热闹不同，这个人带着潇洒和坚定而来，像一抹乍破黑暗的天光，将每份恶意驱散，直到与她并肩而立。
诚然，爹娘的支持给了她爱和温暖，但爹娘从小便要她在家中忍让，敛起棱角做最差的那一个。
于是在矛盾爆发退无可退时，桑然然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只能靠自己。
周祁她是听过的，二婶为大妮儿姐挑亲事的时候，说他好吃懒做混不吝一个，再说不好听点就是二流子，不好听的词用了一大摞。
然而那天，在周祁推开人群的那刹那，桑然然突然觉得做个像他那样的“混不吝”也挺好。
她知道周祁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帮谁，只是做了对的事，至于是不是蹚浑水，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周祁哥哥。”想到这些，桑然然不自觉开口唤出了声，冲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展颜一笑，“谢谢你。”
正对着那一碗底酒发呆的周祁思绪被这声真诚的道谢拉了回来。
他抬眼看着桑然然，脸上的表情一僵，下定决心似的，右手握紧碗边，回道：“不用。”
“臭小子！”周母看儿子又摆出一副臭脸，恨铁不成钢地嗔道，“怎么跟然然说话呢？”
然后又跟桑家人解释：“然然你不理他啊，打小就这别扭性子，不知道好好说话。愁死我了，这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给他找到媳妇儿啊！”
“咳咳咳。”周祁心中警铃大响。
在众人都没在意的地方，桑然然敏感地发现了周叔眼中一闪而过的憋笑，是对着周祁和他手中那碗底酒的。
“桑然然你真的不用谢。”周祁当机立断，抬手就把碗里的酒全灌下去了。
为了不让周母揪着他不好好说话的点继续聊别的，不忘补充：“真心的，都在酒里了。”
在他开口说第一句时，桑然然几乎同时开口：“你不想可以不喝的。”
“嗯？”周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满口辛辣，嗓子像被钝刀子割似的，一路难受下去。
桑然然：……
周祁虽然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但显然并不足以抵抗这口白酒的冲击。
“咳！咳咳咳！！！”他开始完全不受控制地咳。
周父很淡定，但周母却被吓了一跳，连忙盛了碗红薯稀饭给他，周祁连喝了几口才压下去。
自此直到这顿饭结束，大家都很默契地没再提碰杯的事，那三两酒最后被桑父和周父全包了。
只不过，桑然然怎么觉得周祁看自己的眼神在吃饭过程中越来越奇怪了。
嗯……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难道是在介意点出他不想喝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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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分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桑母担心落水给她留下病根，再加上秋收后生产队的活不忙，索性把家里的大小家务都揽了过去。
桑然然也没闲着，系统开放的第一列书架她已经全看了一遍，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始提高环境保护贡献度。
【7364正在为您服务，宿主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召唤本系统。】
系统最近对它选择的宿主很满意，能吃苦不抱怨阅读速度和记忆力都勉强达标，与桑然然沟通的语气都热络了些。
桑然然则是完全不知道这个声音自己还能召唤出来，她从最近看的书里了解到，像系统这样的东西是未来的科学家设计出来的“高科技”，不是什么神仙鬼怪。
但之前从未接触过，她还以为高科技只有在遇到生死大事或是它有事宣布的时候才会出现。
“7364，请问你之前说的环境保护贡献度的标准是什么呀？要多少贡献度能兑换生命值呢？”
系统不疾不徐地解答道：“环境保护贡献值由系统评估后发放到宿主账户，主要有两个评估维度，第一条评估宿主行为惠及人群，一人计一分；第二条评估对环境保护的程度，按0—10分打分，二者相乘为总积分。”
桑然然：“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我做的事对十个人有好处，7364又觉得这事对环境特别好，给了我十分，那总积分就是一百分了，对吗？”
“是的。”
“那多少积分可以兑换一年的生命值呢？”
“十万。”
“……这么多？”桑然然懵了，十万在她的生活里那就是天文数字，就算做的事最好，可她上哪去帮一万个人呐！
系统不能理解，提示到：“治理阳河支流污染惠及人口保守估计可达十万以上。”
它选的宿主哪都不错，就是志气也太小了。
“可是要怎么治理阳河污染呢？”桑然然苦着脸：“我现在好像只清楚了什么是环境污染。”
“包在我身上！”系统未开放的部分区域解锁。
一幢高六层的图书馆出现在桑然然面前，她这才知道之前令她惊艳的不过是图书馆门口的一间兴趣室。
“经过系统计算，以宿主的阅读速度，可在三年九个月内选择学习化工、物理、地理、环境等多门学科，有望在生命结束前兑换新的生命值。”
“……”她真的可以吗？桑然然自己都不敢确定。
系统继续说明：“保护环境不能只凭一己之力，宿主可以选择组织或参与，系统会在程度打分时将这一项纳入评估。”
“好！我可以！”突然想到什么，桑然然坚定道。
面前的人变得志气满满，系统疑惑：“宿主要做什么？”
“7364，我能先问下你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些标题奇怪的书吗？”
“由于时代发展水平和宿主认知程度受限，故需要通过科普读物增加宿主对环境保护的了解。”系统答道。
“那提升人们对环境保护的认识算不算贡献呢？”
“当然，这是最基础的。”
系统的回答正在桑然然计划范围内，她相信高科技应该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即敲定：“那我要写篇文章寄给报社，这样看到文章的人都会提升认识。”
“……”系统顿了片刻后答，“可以，但此类行为程度评分较低，且每年统计上限为3篇。”
“好，我知道了。”相对容易做的，得到的也相对少，桑然然完全可以接受，况且在她读完那些书后确实有些感悟，如果能将这些感悟分享出去还是很有意义的。
当然其他的学习也要开始了，其实桑然然一直挂心着当初捡到系统时它说的河流污染问题，知道水污染对人身体和生活上的危害后，她是越来越心惊。
那条河环着村边流过，供村里几辈人吃用，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必须得尽早解决才行。
“7346，之前听你说系统可以检测污染物含量，我可以带你去村里各处检测一下吗？”
宿主终于要干正事了，7346很兴奋，但它不说，面上反而越发高冷：“你的系统随你用，不用问。”
桑然然先到了离家最近的井边，打算先从入口的水开始检测，她分了半量杯的水放进系统空间。
正想提着水桶回去，突然听到几个大娘好像在讨论桑家，说着什么“桑卫也太惨了”、“都是她克的”、“桑秀可真有福”。
她有些好奇，便站在墙侧听了几段，这一听不要紧，没想到的是才几天过去，村里的流言居然颠了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