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3
桑然然挂着水，烧还没完全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她发现当意识进入到系统的空间时，身体也会跟着变得轻松很多。
不想浪费这种舒服的状态，她便“闭目养神”，翻起了摆在图书室前排书架最显眼位置的书。
《震惊！未来人类灭绝的原因竟是这几个看不起眼的环境问题？》
《男默女泪，整村人差点丧命，竟是因为那“吃人”的河流？》
《那些年超标的污染物排放，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多活十年价值千万的秘密竟如此简单？是华国人不能不看！》
桑然然诧异地眨了眨眼，顿时对所谓的环境保护肃然起敬。
不过这书名也太长了些……还都有那么点说不上来奇怪。
7364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立马发声：“这些都是根据宿主现有的认知水平，为您特意挑选的入门科普读物，有一定的趣味性。”
“好的。”桑然然乖巧应下。
她翻开第一本，发现这书摸上去不仅手感很好，还是图文并茂的，那图片的颜色跟现实中一样真。
桑然然眼睛亮了亮，眉眼弯弯，嘴角的酒窝微微漾起：“我很喜欢，谢谢你系统。”
“请叫我7364。”
系统声落，在她眼前打开了光幕，将书里的图片投了上去，转换成视频播放：“7364是最先进的科技产物。”
“哇——”桑然然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自觉地喊了出来，这可比平时村里放电影的幕布清晰多了。
自己得到的机缘如此强大，让她对改变命运有了更多的底气。
桑然然翻着书页，有些好奇地感慨：“7364，你说我们真的生活在一本书里吗？我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
系统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冷酷无情地回道：“哲学问题不在系统回答范畴内，宿主及自然环境乃真实存在。”
顺势还提醒了句：“宿主生命值仅够维持三年零十个月。”
桑然然脸上的笑僵住，被系统这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在那本书里她就是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死的，而她现在刚过十四岁。
所以啊，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活命，根本没必要纠结什么书不书的。
想通后，桑然然便全神贯注地看起手中的书，然而她越看越心惊，图片和视频给人的冲击比文字直接得多。
她看着原本的青山绿水由于人类不恰当的行为变得满目疮痍，也看到了当大自然发怒时，人们受到反噬后的悲惨后果。
只是短短几个事例，就已经足够让人唏嘘。
7364在一旁解说道：“这些都是真实事件，曾经或正发生在目前工业较发达的地区，华国目前正大力发展工业，环境问题已经不容忽视。”
桑然然沉思片刻，问：“就像阳河的水那样？”
“远远不止。”回她的是7364冰冷的机械音，虽不带感情，却足够让人心悸。
正当桑然然还想深入了解更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桑奶奶的声音。
“四妮儿啊，奶来看你了，我可怜的孙女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哭丧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桑然然淡定的摇摇头，继续翻看那本《男默女泪》。
呼啦啦的，老桑家一群人都进了诊室，桑秀看着床上脸白如雪的女生，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用手指在桑然然鼻下探了探，只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更是痛快不少。
之前不是挺横的嘛，再怎么挣扎都是将死之人，这次落水肯定元气大伤，说不准这几天就熬不过去了。
“奶，然然……”她拉了拉桑奶奶的衣袖，给了她一个之前就约定好的，‘基本没救了’的眼神。
桑然然在系统空间里下意识屏住一口气，不为别的，她现在就是对桑秀过敏，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看见她，倒真是没想到这位刚写完认错书的，居然还敢跑来病床前确认她死没死。
真是千层鞋底做腮帮子——好厚的脸皮啊！
另一头的桑奶奶虽然很相信桑秀，但毕竟事关分家大事，便又问大夫：“我家四妮儿真的没救了吗？”
“老婶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卫生所的大夫脸一黑，上午老桑家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一下子没顾不上尊老爱幼，语气中带着些斥责。
“既然送到我这来了，肯定给孩子治！花多少钱另说，那都是身外之物。”
“你说得美。”桑奶奶看大夫的眼神变了，连表面功夫都不装了，“花钱才能治好的病那不就是没救了？一个赔钱货而已，以后我再给老三娶新的生儿子！”
大夫：……
“好啊。”桑母一听这话，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你给他娶啊！娶他十个八个的，生他二三十个儿子，我就看看你们老桑家养不养得起？然然我带走！我自己的闺女自己养！”
“林舒！说什么呢！我就只要你和然然！”桑父赶忙接话安抚媳妇。
“那可不行啊娘！老三家好好的，哪有拆了人家家的道理。”说这话的是老大媳妇赵芳，“咱家下一个娶媳妇的可是国强，哪有伯伯抢侄子的！”
几个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一下变得混乱起来，最后还是被桑爷爷桑根一声震天的咳嗽给压了下来。
桑根：“谈正事吧，别吵吵了，还不嫌丢人现眼？”
“大夫。”桑奶奶不情不愿的应了，转头没好气的问，“四妮儿这病要多少钱能治好？”
“至少四十。”大夫和桑父对视一眼，说出了之前桑父再三拜托请他说的数字。
本来不应该说这么多的，但医者仁心，看这情况他也大概知道了老桑家的情况，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这么多！”桑奶奶和桑家两个媳妇同时喊出声。
“给他分吧。”桑根皱了皱眉头，黢黑的额头和眼尾挤出道道深重的皱纹。
桑奶奶应了声，把大夫推了出去，向屋中众人说：“四妮儿的事实在没办法了，那咱们就按说好的把三房分出去，都没有意见吧。”
当家人发话了，下面自然一片安静。
“行，那咱们就先掰扯掰扯公中的钱，现在公中就不到两百块，按两百算吧，这两百块得分成五分，你们三兄弟我们老两口还有长孙一人一份，每份四十，咱只把三房分出去，那过会老三跟我来拿四十，剩下的还是老婆子我来保管。”
“娘分的公平，俺们没意见。”大儿媳妇赵芳立马谄媚道，那长孙可是她生的，这样算下来她多得一份，真是天大的好事。
“行。”桑父无奈笑了笑，答应了。
他知道公中的钱不止这些，况且大队欠的分红也不少，但他也了解桑奶奶那个人，不想给人的钱谁从她手里也抠不走一分。
只是再怎么意料之中，还是不免心寒。
桑母不同往日，今天几乎没给两位老人留脸面了，直接点破：“那还得感谢公婆，正正好给我们然然留了救命的钱。”
说这话的时候，桑母还以为桑家人多少会有几分臊意，然而所有人表情都很平淡，甚至还能从大房家的眼里看出迫切和期待。
这些都是丈夫的亲人，但公婆几十年如一日的偏心早就让他们对三房收到不公平待遇习以为常。
她心疼地拍了拍桑父的手腕。
桑奶奶很不屑地哼了声，睨了桑母一眼：“钱是分给你们起屋子的。”
此时在她眼中，就好像桑然然已经不在了，完全不用考虑她。
“到时候别说瞎说没给你们。”桑奶奶接着分家，“房子家里的不够，没有老三的那份，他也同意了，鸡和猪是活物分不开，也没有，到时候去厨房拿三个碗吧。”
为了能快速从老桑家脱离出来，不要房是林舒桑卫他们夫妻俩商量好的，况且他们也不会再让然然和桑秀生活在一起。
“行。”桑母点头同意，“大队马上分粮了，三房的粮食我们带走。”
“那肯定让你们带走了。”桑奶奶笑了笑，“不过……这分出去单过每年可是要给老人孝敬的，就按照村里的标准，一家二十块钱一百斤粮食吧。”
桑父没想到老两口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娘！这二十块钱给了您，我们家是真的活不了了！”
林舒：“分粮一个人最多也就三百斤，村里都是孝敬五十斤最多八十斤，一百斤太多了，家里还只有卫哥是满公分。”
“着什么急，这都是规矩，我和你娘还能逼死你？”桑爷爷抽了口旱烟，将燃尽的烟丝磕下，“钱欠着明年还，粮食改成八十斤吧。”
在系统空间中听完全程的桑然然：……
还真是话说得好听，如今已经秋天，再过几月就是来年，这钱估计在爹娘手里捂不热就得被要回去。
要说老桑家真正的主心骨其实还是还是桑爷爷，桑然然最不喜欢的也是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成熟知礼的当家人。
桑奶奶性格泼辣，却很听自家男人的话，这么多年，那家人对爹娘的欺负少不了桑爷爷的纵容和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