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界之外的技术
“看来，这些东西大概率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并且，那里可能才是世界碰撞的发生地。”
纳西妲的声音从玻璃柜中的人偶口中发出，阿贝多也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观点：
“至少这把定分枪和这个人偶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把枪明显之前就对这个人偶打过分。”
“哪怕现在人偶的控制者换成了草神大人，它也依然维持着自己之前给的分数。”
“另外……我在这个人偶体内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结构和信息残留。”
纳西妲有些不太习惯的控制着人偶站起身，从玻璃柜中钻了出来。
然后，她对着摩拉克斯伸出了小手，摩拉克斯愣了一愣，随后便明白了纳西妲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放开心神，接受她刚才说的那些来自这个异世界人偶体内的信息吗？
犹豫片刻后，摩拉克斯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心中略微感叹：自己到底是老了。
磨损的太多了，都快忘了自己当年是何等的说一不二，目空一切，甚至敢主动和天理谈条件。
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一些保守猜测就犹豫不决，实在是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
于是他放开了自己内心的防线，任由纳西妲将她从人偶的身体中找到的一种奇特事物的结构发到了他的记忆之中。
它的结构非常简单，非常细小，但在细微中的结构之复杂也是摩拉克斯前所未见的。
作为岩元素的领主，世间一切固体死物的把控者，摩拉克斯一直自诩为世界上最好的铁匠和工匠。
但哪怕是祂，都未曾想过可以在一个如此细小的固体之中抽丝剥茧一般的创造出如此复杂的结构。
“这个是……”
祂的语气中难得的出现了些许惊叹，轻轻抬起的右手上，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分细小，若非蔓延着岩元素力，众人都无法感知到的固态物。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祂见猎心喜，立刻就上手尝试着制作了一下。
完成这些工序的要求对凡人工匠来说或许是十分的精密复杂，但对祂来说也就那样，不简单，但也不算特别困难。
“在这位本来应该是一位名叫黑塔的异世界女士控制的人偶的残余记忆中，这个东西叫做‘联觉信标’。”
纳西妲将刚才发给了摩拉克斯的信息告知给了周围的所有人：
“作用就是让周围有足够的智慧主动或被动接入信标网络的生物听懂自己的语言，同时自己也能听懂周围接入信标网络的生物的语言，这样所有智慧生命都不用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就能互相交流沟通。”
“它是我在这个人偶的中枢神经中找到的，虽然这是人偶，但这个人偶做的很真，我猜异世界人应该已经习惯往自己的神经中枢里装这个东西来方便交流了。”
对提瓦特的大多数人来说，中枢神经这样的词缀是不那么容易理解的。
一旁的小阿贝多能意识到这点，于是主动帮纳西妲换了个更容易被理解的说法：
“也就是说，它的本质是通过对智慧生命的认知进行联结和彼此影响来让有着不同语言的智慧生物在对话的过程中产生相近甚至相同的认知，从而可以无障碍交流。”
“没错，就是这样。”
纳西妲点头认同了小阿贝多的说法，同时进一步指出：
“那个世界应该对外交流密切，且有着多种多样的国家、文明，以及足够广袤的生存空间和非常发达的交通。”
“不然就不至于让只是为了方便交流而存在的联觉信标被直接安插到一般人或是一般人偶的神经中枢中。”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
摩拉克斯点头认同，一旁的尼可此时却有些遗憾的说道：
“可惜这种高端的技术提瓦特似乎用不到，我们有通用语。”
“不一定，只是现在用不到，不代表接下来用不到。”
纳西妲摇了摇头，将自己从黑塔人偶的残余记忆中检视到的信息也都说了出来：
“这个人偶有着非常完善的防盗机制，在和主控制者断开连接的时候，就删去了人偶体内的所有重要信息。”
“只保留了联觉信标的使用说明和一份名为‘黑塔人偶与主机意外断连后如何主动回归主机连接网络’的说明。”
“如果这个人偶还有可以自主运行的能量，那它应该会按照这份说明回归到主机连接网络之中。”
“但我猜测，即便它没有主动返网，那个名叫黑塔的人偶主人只要没在世界碰撞中出问题，之后应该也会想办法主动找过来。”
巴巴托斯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提瓦特又要迎来域外的降临者了？”
祂其实是高兴自己或许可以通过这个黑塔把优菈找回来，既然世界碰撞是发生在她所在的世界，那她应该会有注意到被波及的优菈吧？
“以我的分析来看，很有可能是这样。”
纳西妲点了点头，又说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此外，之前我和定分枪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感觉它背后有一个神秘的意志在操控。”
“喔？”
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闻言都不禁一惊，祂们之前也有注意纳西妲和定分枪互动的过程，但祂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其余人也是一样，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她们都没有从定分枪中感受到任何不属于隐藏的意志。
“它给我的感觉……比天理要强的多，但没有天理那么可怕。”
从众人的反应中，纳西妲也看出来，刚刚那种奇特的感觉似乎只有她才有。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这样么……”
对于纳西妲的说法，众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但还是提高了对这把枪的重视。
“咳咳~”
巴巴托斯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开口道：
“那么，总结一下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
首先，“时空震荡”的根源是两个庞大的世界发生了碰撞，而提瓦特只是被波及的一个边角，浪花骑士优菈在此次碰撞事件中失踪，目前生死未卜。
然后，那两个世界中的至少一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提瓦特，来源未知的风之翼就是佐证。
还有两个关键：定分枪背后一个比天理还要强大的神秘存在已经盯上了纳西妲，以及黑塔人偶的主人很可能会顺着人偶找到提瓦特。
以及一些额外的信息：比如天理或许已经没有能力再干涉提瓦特了。
又比如不论他们最终做出什么决定，深渊教团大概率都会通过这处时空震荡造成的世界破损向提瓦特之外的庞大世界探索。
他们如果想杜绝这种行为，就必须向深渊教团开战。
以及目前尚且未经证实，但大概率也是真实可靠的信息：持续不断地时空震荡正在影响蒙德城内的所有人。
根据巴巴托斯目前的观察，这种影响或许是好的，因为它正在逐渐将神之眼的拥有者们从神之眼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神之眼的……束缚？”
巴巴托斯的说法让在场的众人大都感到很是惊讶，一直以来，人们都相信神之眼代表神灵的注视甚至是祝福，怎么现在风神却说它其实是一种束缚？
也有完全不感到惊讶的，比如尼可、散兵、哥伦比娅，她们都或多或少的明白巴巴托斯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八重神子和珊瑚宫心海也陷入了深思，她们虽然对一些内幕了解的不多，但她们有着别人都没有过的亲身经历。
稻妻曾经爆发过由雷电将军强制推行的眼狩令，并且因此多出了很多被收缴了神之眼的前神之眼使用者，八重神子支持的社奉行和珊瑚宫心海率领的海祇岛反抗军都看顾或收留了这些人。
因此，她们对于一个人获得和失去神之眼后的变化了解其实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和神的了解都要深刻。
之前，她们由于先预设了失去神之眼是“有害的”这一立场，因此，在看待那些人失去神之眼后的变化时，她们的想法也被这种预设的立场影响了。
但现在，巴巴托斯的话把她们原本预设的立场打的粉碎，在巴巴托斯看来，神之眼本身就是有害的。
于是，现在再回过头去看绝大部分失去了神之眼的人表现出的迷茫时，她们又有了新的感悟。
神之眼代表着人的欲望，并且只会在人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出现，这是神之眼的特性。
而在神之眼出现后，获得神之眼的人就会持续不断的向着自己欲望所指的方向前行，去持续不断的追求自己渴望的终极目标。
这听上去好像还不错，但仔细想想，确实不难发现其中的问题。
人难道就只有在神之眼出现时的这一种欲望吗？
更进一步的说，人在获得神之眼时那种强烈的愿望，倘若无止境的发展下去，最终发展到压制一切的地步时，到底是会给人带来幸福，还是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