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渊之力的本质
陈澄瞥了眼仍然穿着莫娜cos服，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一肚子墨水的杨子沐，有心想要考考她，便问道：
“温度的本质你知道吧？”
“嗯，是分子无序运动的速度，无序运动的越剧烈，温度就越高，反之越低。”
杨子沐的回答还算准确，陈澄于是便大体解释了一下他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温度的本质，你就应该知道，优菈凝聚出的这块冰晶，它的内部一定持续存在着某种应力，来维持它这种有序的，基本凝固的微观结构。”
“虽然我们无法通过直接的观测手段检测到这种力，但我们可以尝试在宏观上破坏冰晶的稳定性，然后在微观层面观察冰晶内部结构的变化。”
“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电磁力与元素力的间接交互，我就有一个可以切入这种异界力量的突破口了。”
“喔！我明白了！”
杨子沐点了点头，对自己还没有把学校里教的东西完全还回去感到有些自豪。
优菈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陈澄学者的这些话，她但凡听懂了一点，也不至于一点都听不懂。
她只是半猜测的认为，根据这位疯学者的说法，未来她或许要一直用元素力制造冰晶来供他们研究。
但哪怕她同意让他们研究自己的能力，这里面也有一个问题。
“那个，陈先生，我的元素力是有限的。”
在提瓦特，优菈用多少元素力就能恢复多少，但在这里……
她的神之眼虽然在努力帮她吸收游离的元素力，但补充的速度非常慢，和她的消耗完全不成比例。
她今天就凝聚了几次冰晶，体内的元素力便去了七七八八，而她这一下午元素力恢复的量还不够她中午尝试凝聚冰晶消耗元素力的百分之一。
“啊，我就知道，你的异界力量在我们这不太能补充，这很正常。”
说着，陈澄便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既然还是能够补充，说明我们这个世界里其实还是有元素力的，看来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挺浅薄的啊。”
“所以你的研究计划破产了？”
张千秋有些心忧的追问了一句，虽然陈澄之前说她满口胡话，但她对陈澄的关注确实是一点不假。
因此她对这位疯狂科学家其实是非常了解的，往往在这种还算正常的研究路线受阻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想要“另辟蹊径”，“弯道超车”了。
然后就是出现意外，他抢救实验获得重大成果，格物院抢救他获得重大成果，并用器械替换掉他所剩不多的人体器官。
果不其然，陈澄马上露出了一个十分阳光，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的笑容：
“只能说是a计划破产了，b计划还是可以用的。”
“你的b计划是啥，别乱来啊老陈！”
张千秋的脸色立刻变的严肃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对陈澄执行一些强制措施。
陈澄马上摆手道：“别急，没那么危险，我是想着，既然优菈现在每一分元素力都很宝贵，那就得把它利用到极致嘛。”
“观测和实验还是要做的，但我打算把实验中的废料丢到那个裂缝里，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人畜无害：“反正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接触不了那个裂缝，用这种提瓦特的力量+我们这边的物质塑造的造物去接触裂缝，或许会有不错的效果。”
“……这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张千秋哪怕不是很懂科研，都感觉这种做法是相当危险的。
元素力和深渊力量之间那不说是和平共处吧，至少也是水火不容，这两种力量一旦接触在一起，产生的反应会有多么激烈？
“我也不知道啊，但总比一点变化都没有强嘛。”
陈澄反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态度，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张千秋才是这个科研项目总负责人。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考虑风险，但他考虑的结果却让优菈感到很是为难：“况且我们这里不是有专家嘛，优菈小姐作为提瓦特本地人，肯定是了解元素力和深渊力量之间会有什么反应的吧？”
“唔……我只能说一下我的经验。”
优菈暗叹一声，感觉自己想多隐瞒一些提瓦特的情况都比较困难。
她思量了一下后，选了自己前年带着小队在奔狼领与突然出现的兽境猎犬交手的过程。
大致的说了一下兽境猎犬身上的深渊之力侵染元素力，将元素力“染黑”并夺取的过程，以及她战胜这些猎犬的方式——直接用大剑把它们的核心砍烂。
“这样啊……看来风险也不是很大嘛，你看，根据优菈的说法，这两种力量之间没有任何冲突，还是一方包容另一方的关系。”
陈澄知道优菈的意思——深渊的力量和元素力之间并不是水火不容，相反，前者在表现形态上似乎是能够包容后者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用元素力凝聚的冰晶去接触深渊裂隙的实验就不危险，相反，这很可能在这个世界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将这个原本还与这个世界有一层隔膜的域外力量彻底引入这个世界！
但陈澄对此并不在意，他甚至期待着这种事的发生，毕竟，对他这种一门心思搞研究的格物者来说，能格的新鲜事物绝对是越多越好。
他把优菈说成是专家，也不是真的为了要按照优菈的意见来决定是否进行实验，他只是为了能够以优菈的话为基础进行释义，来说服对他不放心的张千秋而已。
而且他还不是曲解优菈的释义，只是无视了她想要表达的意见，只接受了她提出的事实。
深渊力量是包容元素力的，陈澄提出的这个概念对优菈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但她仔细想了一下，又不得不承认这位疯学者的说法恐怕是对的，在这之前，她只是没有去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都说深渊之力会把元素力“染黑”，仿佛染黑之后的元素力就变了质，从有益的变成了有害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至少在陈澄看来绝非如此，元素力和深渊力量之间并不存在善恶这种社会学概念上的区别。
这两个概念只有范围大小的区别，而深渊之力的范畴是绝对比元素力大，并且可以包含元素力的。
这种事情只要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根据他手下一个玩过原神的研究员的说法，提瓦特可是把所有不在天理管控下的力量都叫做深渊力量。
这其中当然会有对提瓦特生灵不利的力量，但也绝对会有有益的力量。
但在优菈所知的所有历史案例中，深渊带来的都只有灾难。
优菈很难相信所有接触深渊之力的古人都那么蠢，不懂得分辨利害。
所以，到底是什么把原本有益的力量变成了灾难呢？
优菈接受过完整的贵族教育，很多道理对她来说是不言自明的，她之前只是习惯了提瓦特的秩序和这种秩序下的官方世界观，没有深入思考过其中的矛盾。
现在仔细一想，问题马上就凸现了出来。
毫无疑问，是天理刻意制造了那些灾难……但是为什么？
再仔细想想，优菈的心中便明悟了，哪怕是以劳伦斯家族曾经的历史来类比，天理会这样做都一点不奇怪。
深渊力量的引入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全新的资源、知识、力量带来的自然是崭新的发展机遇，是文明的飞速进步。
但每一次文明的进步都伴随着冲突，通过机遇新发展起来的势力一定会对试图维持旧秩序的旧势力发起挑战。
当年劳伦斯家族就是旧秩序的维护者，是旧势力的代表，站在了整个蒙德的对立面，并最终被推翻，沦落到了如今连贵族体面都快要不能维持的地步。
而天理，它是如今提瓦特秩序的缔造者和维护者，它当然会将一切有可能挑战这种秩序的新兴力量灾难化、妖魔化。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优菈顿时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但又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变的更加坚实了。
世界观的重塑总是艰难的，能像优菈这样在外人的提点下就自己想通的人很少很少，优菈的族人就算是面对了她如今面对的这一切，恐怕也只会嗤之以鼻，并继续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继续维护他们一直坚持的“旧日荣光”。
陈澄倒是不知道他对优菈给出的事实的简单提炼会成为让优菈的世界观重塑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也没有任何“深渊之力=灾难”的在他看来，甚至深渊力量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太宽泛了，如此宽泛的概念，在科研工作中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优菈给出的事实论据在陈澄看来其实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在提瓦特遇到的深渊之力和这边这个裂缝里的深渊之力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力量。
所以，直接用元素力接触这个裂缝，这个实验的风险其实非常高，比优菈设想的还要高！
但那又如何呢？他好不容易忽悠住了张千秋，可不能再等她想明白这里面的套路。
实验必须做，而且是马上就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