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先救他，才能第章第章杀了他
初雪来临，一眼望去整个王城宫殿都变成了白雪皑皑的景色，程之笑身穿墨绿色纱裙站在王城的城墙上眺望远方，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萧允打着伞走到她的身后，温柔的给她披上白色狐裘斗篷，从地牢出来已经七日她的双眼也恢复了视力，每日清晨程之笑都会在王城中溜达一圈然后来到最高的城墙上一直矗立在那。
萧允看着她的侧脸低声说道“可是想念父兄了？”
程之笑淡淡的开口“我早已不是程家人，哪有资格想念。”
“那为何最近几日总爱来这里？”
“我只是想知道高高在上俯瞰一切到底是什么感觉？”
萧允微微咳嗽随后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向自己，轻轻拂去她发髻上的雪花牵起她冰凉的手说“若你做本王的王后，就会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她平静似水的眼眸对上萧允的视线柔和的说道“圣上，你可还记得欠我一个条件？”
萧允点点头
“我要你答应我放过程家。”
萧允微微皱眉“为何这么说？”
程之笑缓缓挣脱他的手转过身继续远眺风景“我自幼受他们疼爱呵护，如今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舍弃他们，终归是不孝。程家本就容易树大招风，难免日后会受到文武百官的忌惮，我不希望永安将军做大昭的第二个恒公。”
萧允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问“之前你为何执意脱离程家？”
“先王赐婚的是程家三小姐，我只有脱离程家，才能摆脱西周的婚事。若我还姓程，你必定不会遵守先王旨意将我嫁于西周，届时你就会失去民心那这王位你便坐不稳。”
这一刻，萧允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被眼前之人击中，在这王城之中原来还有她还会替自己着想。
程之笑看向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温柔说道“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如今也包括我”
萧允心疼的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想起之前三个月的软禁他自责不已“笑笑，对不起”
程之笑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前一刻还面带微笑温柔的脸庞，入怀的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冷漠孤傲的模样。
她提醒着萧允“圣上，您该服药了。”
自从萧怀离世后萧允整天忙于朝政很久没有习武练功，这副身躯也略显消瘦，一个小小的风寒竟也迟迟未愈。
他面色略显苍白，随后在程之笑的搀扶下回了太和殿，昆吾端上药汤，萧允坐在软榻上接过汤药喝了个干净，程之笑站在一旁对昆吾问道“已经服用这么多药了为何还不见好？”
萧允温柔的看向她“无碍，再服用几日就会痊愈了。”
程之笑心疼的打量着萧允的脸色微微点点头。
傍晚程之笑端着银耳莲子羹走进萧允的寝殿，却见他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折，程之笑大步上前将碗放置他的面前，萧允诧异的微微抬眸“你做的？”
“嗯，可要验毒？”她玩笑的说道
“你怎么会毒害本王呢？”萧允宠溺的看向她，随后端起碗慢慢喝了起来，他微微皱眉“这里怎么有一丝血腥味？”
程之笑不语。
萧允这才发现她脸色泛白，仔细打量着她的异样，随后视线落在她衣衫胸口处那一点点渗出的血迹上，他大步向前正欲检查她的伤口，却被程之笑羞涩的退后几步。
萧允湿润的眼眸看向她“你用了心头血？”
“祭祀官的心头血可以快速治愈百病解百毒，这是让你治愈的最好办法。”
“昆吾，快传御医。”
“是”
御医把完脉后起身行礼说道“圣上，三小姐只是失血过多外伤也并无大碍，微臣开点补血养气的药方服用几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萧允心疼的看向程之笑淡淡开口“下去吧”
“是”
萧允继续说道“日后，你不可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她微微点头
昆吾取来上好的金创药双手奉上萧允取过药瓶随后昆吾退出寝殿顺带关上了殿门。
萧允脸庞瞬间发烫，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帮你上药？”
程之笑愣了片刻，慢慢解下腰带脱去外衫，她刚准备解开里衣的时候萧允突然起身向床榻边走去，随后他拿了一条黑色绸带走了过来“你若是介意，本王可以用它蒙住眼睛。”
萧允将绸带覆上眼眸后将药瓶的瓶盖取下缓缓伸手向程之笑的伤口寻去，待他触碰到伤口时，听到了对面传来一阵闷哼声，他轻轻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程之笑微微皱眉，额头也疼出了些许汗珠。
突然萧允的指尖触碰到白嫩的肌肤，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微颤“抱歉”
程之笑看着眼前专心给自己上药的萧允，轮廓清晰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根本看不出病态，反而衬的他柔和了许多。
寝殿内悬挂在不远处龙榻上的镂空熏香炉散发出幽幽的烟雾，程之笑愣愣的看着这张脸突然心中有点燥热渐渐溢出。
上好药之后，萧允抬手准备取下脸上的绸带却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抓住手腕。
他瞬间愣住，程之笑看着柔和的面庞起身缓缓向前走去，萧允感觉到她向自己靠近心中慌乱不已，二人仅有一拳之隔的时候，程之笑慢慢俯下身靠近他俊美的脸庞感受着他的呼吸，她闭上双眼突然覆上萧允的薄唇。
萧允身躯一震，突如其来的亲吻使他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萧允大手抚上她的后背一个用力将二人的位置调换，再用力一挥将软榻上的茶案打落在地。萧允俯身亲着吻着她，程之笑则迎合的慢慢向后倒去。
他开始疯狂探索着她的区域，二人唇齿慢慢交融。
萧允的体温逐渐上升，周围的气息都变的暧昧起来，随后萧允抬手解开脸上的丝绸大口喘着粗气说“我们先成婚吧？”
程之笑的脸颊泛上一层红晕娇羞的说道“好”
萧允的眼眸尽是藏不住的爱意，他一把扯下脸上的绸带随手将软榻上的人打横抱缓步起走向龙榻。
程之笑被他轻轻放在床榻上，他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眸、鼻尖随后慢慢覆上绯红色的唇瓣，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探索，随后萧允抬手将床帘放下，二人的里衣也被他随之扔出了帘帐，他借着暗淡的烛光打量着身下之人清秀的脸庞，身体悸动的微微出汗。
程之笑伸出双臂环绕在他的颈处，微微抬眸对上视野里的‘灰色双眸’暧昧的气氛瞬间升温。萧允的占有欲，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他俯下身用力索取着，就像干涸已久的花草遇到了心软的神明赐下了一场久违的甘霖滋养着万物。
寅时末，天还未亮，萧允穿着里衣靠在软枕上看着身边熟睡的人，眼里充满爱意、温柔。
随后昆吾站在门外小声喊道“殿下”
萧允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缓缓起身披上黑色狐裘斗篷打开门向寝殿外走去。
外面飘起了大雪，萧允站在廊檐下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说道“何事？”
“殿下，永安将军和程大人病了。”
萧允心中不安的看向昆吾
“程大人是旧伤复发，而永安将军是中毒”
“可查出来是谁下的？”
昆吾沉默不语
萧允诧异的询问道“什么毒？”
昆吾顿了顿，说“血鳞子”
“你怀疑是西周？”
昆吾微微点头
萧允思考了片刻随后说道“传令，派御医带上最好的伤药去北陵，将永安将军送往离山泉州，命姚谦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解药，记住，是不惜一切。”
“是”
萧允转身回寝殿时，床榻上的人已经起身穿戴整齐。
他慢步向前温柔的看向程之笑“何不再多睡一会？”
她温柔的替萧允拍去衣领上的积雪“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都是一些政事，需要本王及时处理”
程之笑伏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
萧允紧紧搂住怀里的人，说“从今日起你搬到太和殿来住吧”
“圣上，这不合规矩。”
“笑笑，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规矩了？”萧允调侃着她
程之笑抬眸看向他“这是王城，大昭规矩最多的地方，再说了过几日我们就成婚了，到时候将乾正殿改为我们的寝殿可好？”
“都依你，只要你开心本王什么都听你的”
“多谢圣上”
二人相拥片刻后，程之笑披上斗篷就离开了太和殿，萧允则宽衣准备早朝。不知不觉中她迎着大雪走到了万花园，东边初升的晨阳将一束光打在了她的身上瞬间暖和起来，她转身闭眼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暖，程之笑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是从萧允的床上醒来。
这时萧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装作不熟的说道“程三小姐好兴致，大清早的就来万花园散步。”
程之笑冷漠的眼神看向来人，弯腰行礼“参见九殿下，民女早已脱离程家随母亲姓南，还请九殿下切勿再叫臣女程三小姐。”
萧凉温润有礼的说道“抱歉，是本殿长久未出中安殿不知王都最近发生的事。”
“九殿下也是出来散步的么？”程之笑柔声说道
萧凉转过身看向东边的晨阳“是啊，难得下场大雪，还能在大雪天见到阳光，这样罕见的天气不该出来走走么？”说完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程之笑将袖口一松滑落出一块令牌掉在了脚边，随后用脚踢了几下雪掩盖住它，然后行礼说道“既如此，民女就不打扰九殿下雅兴，告辞”
待程之笑走远后，明尤走了过来“殿下，御影卫的人走了”
萧凉向前几步缓缓蹲下扒了两下雪露出了那块玉令，他笑着将它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借着阳光打量着它的真假。
《萧氏秘史》记载：大昭的传位令是当年开国王上萧晔用一块罕见的玉石打造而成，当时的祭祀官——了白为了祝福萧晔，打造时在里面放了一滴血玉石只有在阳光之下才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血玉。
萧凉看着那滴血玉石心中大喜“果然，只有她才能从萧允的寝殿中帮本殿拿到传位令。”
明尤行礼激动的说道“恭贺殿下”
“解语阁的迷药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值千金”
萧凉缓缓起身将传位令收进怀中“传信姚将军，可以动手了”
“是”
回到乾正殿中的程之笑立即命人准备热水，她要洗去这一身的肮脏。
云照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他大步走进内殿看着坐在床榻边发呆的人担忧的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程之笑红着眼朦胧的看向云照“阿照，你去帮我弄一副避子药，尽快。”
云照心里瞬间明白昨日发生了什么
“是”
半炷香之后云照端来一碗血红的汤药，程之笑顾不上热度立马大口喝了下去。
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回想昨日萧允蒙眼时的模样她竟然心动了，可却不是因为那是萧允，而是他的模样，像极了记忆里骗她眼盲的那个人。
程之笑坐在浴池里一遍遍使劲清洗着身上萧允的痕迹，她觉的恶心至极，白嫩的皮肤被她擦出了血迹，直到胸口处的刀伤传来痛感她才清醒过来，伸手抚上胸口。
昨日傍晚，明尤闯进她的寝殿请求她赐一瓶心头血救人。从明尤口中得知，九殿下的心疾已经病入膏肓需要祭祀官的心头血做药引才能缓解，而那时萧凉已经口吐鲜血昏迷不醒，若是萧凉死了她就没有办法离开王城离开萧允，所以她不假思索的用匕首生生捅进了胸口。待明尤离去后，她想到了萧允的风寒，或许可借此机会博取他的信任，这样他对自己才不会有戒备之心。
程之笑凶狠的眼眸看向水面喃喃说道“先救他，才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