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见
他将第一秋牵带到了一家名叫‘节气’的食肆，小二笑盈盈的弯腰迎上前询问“二位小客官可是要吃点什么？”
二人被领到一旁空桌坐下随后第一秋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置在桌上柔声的说道“将你们这味道可口菜肴的都上上来吧”
小二看到桌上的银锭眼睛都开始发光，没想到两位小客官还是个有钱的主“好勒，您二位稍等。”
程之笑纤细的双手撑住下巴看着蒙眼的第一秋欣赏着他俊秀的脸庞“你叫什么？”
第一秋端起桌上刚刚小二倒的冒着热气的茶水轻声说道“我姓纪”
“那我就叫你小纪哥哥，我叫南南”
“好，南南”
门口突然出现一群五大三粗的人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程之笑察觉到门口的动静转头看去，前一秒还眉欢眼笑的表情，下一秒只剩惊吓了，她立即起身抓拉住第一秋的手往旁边的柱子躲去。
第一秋看了眼外面的人视线缓慢的落在了他们腰间佩戴的玉牌上瞬间明白“你是偷跑出来的？”
“嘘~别让他们发现了”
一名小厮看到柱子边露出的红色衣衫脚步轻盈的探寻走去。
程之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了，便一脚踢翻前面的凳子砸向来人，转头拉着第一秋大步跑出了节气食肆，店内的人群缓过来看到后也追了上去
“三小姐”
“三小姐”
第一秋被程之笑拉着跑在长街上，蒙眼的丝带因身体的剧烈伏动缓缓坠落，灰色的眼眸默默注视着面前拉着自己用力奔跑的小女孩，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她的长发随意飘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熏香尤为沁人心脾。
二人跑至一条隐蔽的巷子里程之笑大口喘着粗气伏在第一秋的腰间看向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伸手轻拍着此起彼伏的胸脯。
第一秋第一次被姑娘这么靠着紧张的心跳加速，脸色也立马微微泛上羞色，但是好在灯光灰暗程之笑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她缓缓松开他的手站直身躯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脸上的丝带不见了。
第一秋温柔的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去了，有缘再见”说完他就仓皇的逃离了此处。
程之笑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轻轻大声喊道“小纪哥哥~三日后未时初我在源湖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第一秋听到后面人说的话还未褪去红晕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待他走远了些才停住脚步冷漠的开口“出来吧”
纪辞趴在角落的柱子边探出头来，然后缓缓从暗处跑了出来“秋！”
第一秋转身无奈的看着他“你去哪儿了？”
“我就随便看了看，一转头你就不见了。秋！刚刚那个小姑娘是谁啊？她为什么要拉着你跑？”
程之笑和第一秋从节气食肆出来的时候刚巧被寻来的纪辞看到，他惊讶表哥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待在一起而且后面还有人追。
这次出来没有带赤尧，纪辞怕出什么事，所以就一直跟在后面，前面的那一幕正巧都被他看在眼里“表哥，你刚刚是脸红了么？”纪辞调侃着第一秋。
“派人去查，应该是程府的人。”
“嗯”
拐角处，第一秋紧紧盯着前面离开的红色背影直至消失才缓缓转身离开“今天出来够久了，该回宫了”
“知道了，我的太子殿下”纪辞双手抱怀撇了撇嘴，见他走路不需要搀扶连忙上前追问道“秋，你的眼盲恢复了？那你的寒疾是不是也恢复正常了？”
“嗯”
程府
程之笑偷偷摸摸从后门回到府里，一转身却看到祖父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身后“祖祖父”
程公双手撑住拐杖冷漠的看向她“还知道回来？”
程之笑上前伸出小手牵住程公的右手撒娇道“哎呀，祖父~府里太无聊了嘛，您看我来的这几天，天天都是待在府里，都没人陪我玩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再关着我了，大不了我不闯祸了出去也带随从可好？”
程公无奈的看着她“出去可以，不可再闯祸，别忘了你林二哥现在还在生病呢”
“我知道啦”得到允许她开心的往自己的闺房跑去。
程公看着手舞足蹈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吩咐“派人盯着些”
“是”
三日后，天空逐渐飘起雪花，程之笑吃完午膳就披上狐裘披风往府外跑去，小厮拿着伞在后面追“三小姐，您慢点跑。”
源湖此时水面已经结了薄冰，上面积了一层雪花，程之笑气喘吁吁的跑着，见湖边已经伫立了一位雍容尊贵的黑色身影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位侍卫打扮的人给他撑着伞，她边跑边招手的喊着“哎~小纪哥哥~”第一秋听到远处的呼唤声缓缓转身看向向自己奔跑而来的红色身影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喜悦之色，他缓步上前伸出左手扶住程之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便将右手拿着的暖炉递给了她“你何必跑这么急？”
她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又蒙上眼睛的第一秋“我怕你等急了。”
“无碍”
他扶着她走向亭子里，解开披风铺垫在凳子上让她坐下
两位侍从则都打着伞站在亭外守着亭内的二人
“小纪哥哥，你想不想抓鱼？”
第一秋看了眼结冰的湖面，惊讶的瞅向程之笑“你确定这个湖里有鱼么？”
程之笑随后一脸坏笑的露出大昭小魔王的模样看着第一秋，上手解开身上的披风放在石桌上，双手脱掉脚上的金色刺绣靴履慢慢卷起裤脚就向湖边走去，第一秋不放心的紧跟其后。
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劲砸向湖面溅起的水花滋了她一脸“小纪哥哥我跟你说哦，这湖里肯定有鱼，而且冬天更好抓，等我抓到，请你吃烤鱼”
第一秋站在岸边看着一步一步往湖边走去的人担忧的说道“这湖水很深，你小心点不要往里面走太远。”
“知道啦”
岸上的三人看着湖边的身影逐渐往深处走去都在担心着，第一秋顾不上身子微恙，就大步往湖里走去“殿公子”赤尧准备阻止，却已经抓不住第一秋的身影。
在湖边玩的正不亦乐乎的程之笑看到脚下不远处有一条鱼，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第一秋缓步走进湖里准备拉她上岸，下一秒只见女孩向湖里扑去
“抓到了”
第一秋被眼前之人的扑腾溅了一身冰水丝带后的灰瞳紧紧看向她
待她转身一把将她拉到岸边。
程之笑双手紧握刚刚抓的鱼伸到第一秋的面前邀功“你看，我就说有吧”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还在滴水的衣袍说“这不没事嘛”
岸上的侍从彼此拿着披风走向各自的主子
“三小姐，您太胡闹了，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恐怕不会再同意您出府了”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祖父怎么会知道呢。”
“你去捡点干柴”第一秋对赤尧说道，然后扶着程之笑进了凉亭内
“是”
冬天的夜晚，降临的很快，申时三刻月亮就已经从东边升起，坐在亭子里烤火的二人衣服也都干透
“你是泉州人么？”第一秋坐着缓缓开口
“嗯，我祖籍是泉州的，只不过一直跟着家人生活在王都。”
第一秋好奇的看向程之笑“那你是回来探亲么？”
程之笑失落的摇摇头“还不是我犯了错，才被长兄送回泉州的，你知道王都林家么？”
他摇瑶头蒙着纱带的眼睛微微看向她稚嫩的脸庞
“我们家和林家是世交，前段时间我害林家二哥落水生了大病，长兄就将我送回泉州，说要等林家二哥身体好全了我才可以回去，不然就一直在这边同祖父生活。”
第一秋看向火光偷笑
“三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程之笑看了眼第一秋有点不舍“小纪哥哥，我在泉州真的很无聊，你有空就来找我玩好不好？”
“好”
随从给程之笑披上披风撑着伞回了程府，第一秋见人影走远，抬手摘下脸上的白色丝带露出了那双清冷中略带了一丝温度的灰眸，赤尧缓步上前“殿下，我们是否回宫？”
“嗯”
西周王宫凤鸣殿
第一秋站在大殿门口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前脚刚进寝殿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小秋，你可是偷偷出宫了？”
第一秋一脸做贼被抓的模样，缓缓转身看向来人抬手行礼柔声的说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身着天蓝色鎏金广袖裙的西周王后纪瑶端庄的走进凤鸣殿“都下去吧”
“是”
第一秋上前搀扶着纪瑶走进内殿的软塌上，随后倒了一杯热茶乖巧的双手奉上“母后，儿臣只是想出去看看，并未耽误今日的课业。”
纪瑶接过他手里的茶放在一旁的茶案上，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温柔的看向他“本宫听小辞说你今日去见的是一位姑娘？还骗人家你有眼疾？”
“母后~儿臣没有骗她，前几日体内的寒毒隐隐复发，便眼盲了几日”
纪瑶听道‘复发’二字，一时心又悬了起来“可传过施院令，如今身体如何？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第一秋摇摇头，随即安抚道“母后，您放心吧，儿臣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的寒疾在冬天本就容易复发，以后切不可在乱跑了。”
“儿臣会注意的”
纪瑶又问“那你视力恢复可有向人家解释？”
他微微摇头
第一秋只是觉得她很有趣，与他所认识的王公贵女不一样，也怕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意疏远，所性就没有解释。
纪瑶看出了儿子的担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小秋，你可是心仪她？”
他想起三日前她拉着自己奔跑和今日下湖抓到鱼时兴高采烈的模样脸颊瞬间发热“母后，儿臣觉得她很有意思，跟姑姑很像”
“可她是大昭的女子，你不介意么？”纪瑶试探的询问
第一秋立马起身弯腰行礼灰色的眼眸坚定的看向她“母后，姑姑也是嫁给了大昭将军，为何儿臣要介意？若真的喜欢一个人何须介意她是什么身份？儿臣喜欢她，就算她是妖怪变得，儿臣也喜欢。可若儿臣不喜欢，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儿臣也不乐意。”
纪瑶慈爱的眼神看着他“那就你自己做主吧，母后相信你的眼光，只是你要记住，不可对她撒谎欺瞒，要真心待之。”
“儿臣谨记于心”
随后她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袖提醒第一秋“这段时间西周内政繁琐，你该一心帮衬你的父王毕竟是太子，有些事就先放一放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