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海

    诺斯镇空空荡荡。

    我游走在镇子中，希冀能寻出一点记忆。

    考虑再三，不想出去祸害其他人了，镇子里的怪物恐怕是被某种怪物感染了。

    他比我厉害，懂得可持续发展，利用自身能力感染其他人，以此获取力量。

    虽然手法很低劣，比起老霍尔的改造人还要差上许多。

    但我不行，只能杀死对方获得力量。

    或许不是不行，而是从本能上厌恶自己的怪物身体，不想使用损人利己的法子维持性命。

    死了，可能更舒服。

    只是，饿死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走在大街上，肚子咕噜噜直叫唤，忍着呗。

    觅食多日没仔细观察过诺斯镇，小镇子靠着海却没人家里养船，他们不干捕鱼的营生。

    这倒是有点意思。

    镇子仅有一处休闲娱乐场所，就是被我砸烂的那家酒馆。

    隐约记起来我在那里工作过，后来发生了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老板，应该是老板收留了我，大概是这个样子。

    “呵呵。”可是老板已经被我吃了，吸干能量。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那个时候没得办法，不杀他就是被杀，我叹口气缓缓摇头。

    “海？”走着走着靠近海洋，一股亲切感萌发出来。

    前几次都没来过这里，在镇子里忙着捕食，无意中来到海边却发现大海这样亲切。

    我坐在悬崖边上，下面是蔚蓝海面，“好熟悉。”

    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记不起。

    海浪自远处奔来，拍打着崖壁，激起水花。

    记忆从深邃而来，慢慢拼接，“老莫德，布雷迪！”

    他们是谁？眼前闪过画面，却始终认不得这两个人，其中一位醒来时就躺在我身边。

    他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已经无处可循，除非能再见到他。

    “什么东西？”

    崖壁被人坐出来一个小小凹陷，看来经常有人在这里看海，我伸手伏在上面发现了点异常。

    在凹陷下面藏着东西！

    如果是平时定然不能发觉，但我现在的手劲今非昔比，很容易把崖壁按出个洞。

    下面隐藏着一个纸包，用的是防水的油纸，似乎在保护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有用。

    正想打开看看，一道惊天巨浪迎头盖下来！

    最后的怪物，来了！

    等待多时，不见偷袭我的怪物出现，原来藏在海水里。

    背转身去，长尾甩动，末端扇形利刃开合，断风劈浪！

    巨浪被斩出来一道缝隙！

    怀里抱着油纸包，极速从缝隙中越出来，脚底点水腾空行，触手缠树急撤退。

    没办法，怀里抱着油纸包，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很重要，先藏好再说。

    大海如同沸腾一般，在身后奔腾咆哮，我藏好油纸包转身正好浇了一身水。

    “能量？”不可思议，海水中孕育着补充体力的能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怪不得看不见那怪物出来觅食，原来呆在海里。

    “搏一搏！”

    海域大概率成了怪物的老巢，不知道有多凶险。

    但是只要打败了他，一切都好说。

    况且，我不认为那家伙会放过我。

    从偷袭开始，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敌意和贪婪。

    准确的说，贪婪更胜一筹。

    他看我的时候，不像是对待一般口粮，带着某种渴望。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半截触手里蕴含的能量让我留恋，多次想过要猎杀那家伙。

    可惜他一直猫着不出来。

    直言说，我并不怕他，反而是他隐隐有些害怕我，才整天畏首畏尾。

    我知道他在等待时机，趁我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海水翻腾，是警告吗？还是宣战？

    “哼，倒要看看孰胜孰负！”

    留给我的选择很少，不必纠结。

    我伸展四肢，触手从背后爬出来，在空气中舞动。

    在水下，触手受到的阻力更小，可以更好地帮助作战。

    尾巴从双腿下面伸出来跃跃欲试，我要征战海洋！

    好久没产生过这样的魄力，生活中也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现在情势不同，当然要拼一把！

    等等，我以前畏首畏尾吗？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我有种预感，吸收掉海里的怪物，记忆很可能会恢复。

    “来吧！”

    悬崖之上凌空跃下，触手在半空中聚集成扇形，产生类似滑翔的效果。

    水面上波涛不断，我在空中旋转，带起空气流动，带起海浪汹涌。

    忽然，猛地入水！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泳，但明白绝不会害怕水，仿佛身体记忆般可靠。

    冰冷！

    入水之后第一感觉是冰冷，深入骨髓的寒冷。

    海水还在流动，不断运送着寒冷，我的动作都因此迟滞。

    身后传来微弱的波动，我知道，那家伙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