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扰人

    经莫德了解，雕像来自古堡主人，老霍尔。

    虽拥有一座古堡，却热衷于木工，经常会在房子里传来各种声音。

    人们见怪不怪。

    莫德也去过几次，通过布雷迪的引荐，他见到了这位老霍尔。

    很平常一个老人，院子里布满了各式木工用具，还有很多雕刻用具。

    去的时候，老人的儿子正在整理篱笆墙。

    院子很奇怪，整座古堡被他们分成两个部分，中间被矮篱笆隔开。

    老人儿子正费力地缠绕红豆杉枝桠，偶尔需要切断树枝或是刮蹭到，会有鲜红色汁液流出来。

    这个时间点很好，老人儿子在整理篱笆，只有老霍尔一个人在雕刻。

    所以他有很好的机会观看。

    雕像成型之前，完全看不出是个人形。

    他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感觉出任何诡秘之处。

    似乎只是某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甚至是动物身体的一部分。

    可一旦成品，作品变得完全不一样，这是怎样的变化！

    那东西绝对来自其他世界，一个满是恐怖的世界，他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去。

    “哈哈哈。”老霍尔很满意他的表现。

    事后莫德询问布雷迪，后者完全没有感受到雕像之中的恐怖。

    这不合常理。

    他不断向布雷迪讲述其中恐怖，可是对方什么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关系其实疏远了。

    莫德一个人逃离古堡，因为在这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感觉太强烈了，浓得喘不过气来。

    他在乡村中找到安身之处，一家没有雕像的旅馆，这让他倍感亲切。

    夜晚回忆起老人，他记得老人雕刻时似乎没有看雕像，手下动作丝毫不慢。

    老霍尔眼神有些空洞，看起来没有焦距一样。

    莫德总感觉老人眼前有一副临摹图，处在常人不能见到的异世界。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夜不能寐。

    瞪着眼睛到天亮，直到新的一天开始，他还是睡不着。

    眼圈越来越黑，精神开始疲乏。

    后来，他听见晚上有奇怪的声音传来，那是一种神秘的未知语言。

    他试图进行翻译，可是语句晦涩难懂，在没有文字载体的情况下，难上加难。

    既然语言不通，莫德想通过本地人来翻译，他用古英语进行注音，把晚上听到的声音记录下来。

    起初声音断断续续，他只能记录很少一部分，可积少成多，竟真的让他记录完整。

    当地人表示听不懂，他们也从未听过这种语言，无法翻译。

    自从听见这种声音后，莫德总觉得周围不安全，被人窥伺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打断他的叙述，询问那段文字或者语言，听起来很有兴趣。

    他紧抿着嘴唇，一段古怪的声音在嘴唇嗡动中流出。

    声音带着浩渺之感，仿佛能通向邪恶的故乡，我觉得很耳熟。

    顺着他的调子，我闭上眼睛，某段不完全的记忆出现。

    晦涩艰难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我看见莫德脸上的震惊，超出常理的震惊。

    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我却能从中读出来骇人两个字。

    莫德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这种语言类似某种钥匙，可以看见异世界的东西，而他正是那个敏感的人。

    声音还在持续，我下意识说出来，没有意识到要停下来。

    但不得不停下来，我看见莫德身体僵硬，整个人好像被冻住了。

    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段语句只是浮现短短片刻，之后我再也记不起来。

    只是在想的过程中，回忆起莫德刚刚吟唱的声音，又一段声音从嘴里传出来。

    听着好像很像，可是我知道绝不是同一段声音。

    可怜的莫德，他刚刚放松下来，又开始捏着自己脖子发疯，眼珠子马上就要突出来！

    我没有停下来，想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或许之前念诵时，我能看见来自异世界的东西，可是某种封印将我封住了，很难见到。

    莫德则是中间的载体，但愿敏感的莫德能坚持下来，不要中途身亡。

    时候差不多了，我停下吟唱，看着空中抓握的手有些发愣。

    我的右手与额头齐平，五指呈现半抓握状态，似乎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

    记不得，实在记不得。

    等我回过神来，莫德已经口吐白沫！

    我赶紧把人从沙发上扶起来，光顾着自己了，差点害死可怜的莫德。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太阳来的这么早，光线还不温热。

    莫德还在昏睡之中，我看着他思索。

    到底，在祖父那个年代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