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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俗世谁人看破生死 红尘几个委心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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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 俗世谁人看破生死 红尘几个委心去留

    却说王九到了樊楼,颜亮一见林朝英没有来,便问:“林妹妹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

    王九忙道:“没有,没有,她没有生气!”

    颜亮笑道:“我就说嘛,女人听见赞美,心里总是高兴的!”

    王九闻言,道:“她不一样!”

    颜亮轻轻一笑道:“王兄不懂女人心,天下女人都一样,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错不了的!”

    王九对于这句话也无法反驳。

    颜亮见状,笑道:“王兄,可要把握时机哦,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王九忙道:“颜兄真误会了!国破如此,何以家为?身如飘萍,情何以寄?王九此时真没想过儿女私情!”

    颜亮嬉笑道:“王兄既如此说,那我可要先下手了哦!”

    王九心中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

    颜褒在旁边说道:“王兄乃至诚之人,元初,你就不要逗趣了!还是说正事吧!”

    颜亮看了颜褒一眼,笑道:“好,说正事!”

    王九把宇文虚中让他去应试科举的事情一说,颜亮大喜:“宇文虚中果然神通!”

    三人一起计议,直到深夜,王九方才回到客栈。

    次日,王九依照宇文虚中的指点,化名“王世雄”,去贡院补办乡试府试名籍。王九出手阔绰大方,又有宇文大人特别关照,很快,各种手续都一一补齐,又隔了半月,王九入场应考,果然一举夺魁。

    众人认识不认识的一拨一拨,齐来祝贺,一时间,客栈人来人往,生意红火。店主还特意请宇文大人题了“状元楼”的金字匾额。乱哄哄热闹了好几天,“王公子”之名传遍故都。

    这一日,众人散了,王九和林朝英送高士谈回来。

    “王兄一举成名,可还记得故人么!”

    王九一看,原来是颜亮颜褒兄弟。

    王九连忙把住颜亮手臂,苦笑道:“颜兄就不要取笑我了吧!”

    四人回到楼上,王九关上房门。颜亮笑道:“蟾宫折桂,红袖添香,王兄可真是快慰平生哈!”

    王九急道:“颜兄,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酒肉应酬。这几天,可把我折腾个半死了!”

    颜亮笑道:“这等荣华富贵,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王九摆手道:“若非为了大事,我断不肯做这种木偶戏!”

    颜亮戏言:“王兄干脆假戏真做算了呗!”

    说笑一阵,林朝英沏茶,端与众人品茗。颜亮赞叹一番,对林朝英说话,辞色之间比那日持重多了。

    颜亮放下茶杯,对王九说道:“王兄省试夺魁之后,还需要到上京御试。御试之后,放皇榜,皇帝才会赐宴。琼林宴上,仅有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才能有与天子同席的荣耀!王兄,你还得继续努力哦!”

    王九点头:“什么荣耀,我只是要一个机会!”

    颜亮指着颜褒说道:“我们兄弟既已打听清楚渊圣下落,也要北上设法营救。明日,我们先走一步,在上京等候王兄佳音,如何?”

    王九道:“甚好!”

    颜亮又对林朝英笑道:“林妹妹前次说要去东北采办药材,正好与我们兄弟同行,路上相互照应,可好?”

    林朝英脸色一红,道:“不必了,我不急,还是和九哥一起去吧!”

    “也好!”颜亮不再多言,转而说些闲话,喝完茶,便与颜褒一起告辞。

    次日,王九与林朝英送颜氏兄弟往北先行。

    又隔了数日,宇文虚中处理完了公务,方才和高士谈一起来邀约两人同行北上。

    宇文虚中特意吩咐随从侍卫远远跟随,方好与三人谈心说话。

    一路上,越往北走,秋意越浓。四人驰骋原野,检阅山河,谈诗作词,联句唱和,丝毫不觉鞍马劳顿。

    这一日,经过河北大名府,王九不禁想起辛次膺带着岳飞遗稿,可能就隐居在此。于是,留心向驿馆打听此处是否有辛姓大族。驿官恰好姓辛,但他说,此地确有辛姓大族集居,却从未听说过辛次膺这个人。王九心中想要留下来,去周边详细打听,却又身不由己,只得怅望大名府城楼,继续打马北行。

    又行了半月,进入燕山山脉。峰峦险峻,长城逶迤。松绿枫红,斑斓绚丽。向阳一面的山崖上,一丛丛野菊悬垂如瀑。江山如画,宇文虚中又不禁诗兴大发:“奔峭从天坼,悬流赴壑清。路回穿石细,岩裂与藤争。……”

    宇文虚中诗未吟完,林朝英突然勒马,出声示警:“宇文大哥,小心!”

    王九也发现情况有异,长剑出鞘,飞身一跃,抢到宇文虚中前面,一剑将空中飞来的一个长条黑影斩断。一看,竟然是一条手臂般粗细的毒蛇被斩为两截,犹自在山径上扭动。

    宇文虚中定神,对着前方喝问:“什么人在此暗算!”

    却并没有人回答。四周出奇的静谧,树林深处却隐隐有些诡异的轻微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王九的枣红马突然长嘶一声,前蹄跃起。另外三匹马也都开始躁动不安。

    “大家小心!”林朝英从身边香囊中抠出四颗小丸,分给众人含在口中。

    王九回身上马,上前挡在高子文身边。只见四周草木窸窣抖动,由远而近。林外某处,似乎有人在吹笛,声音古怪神秘,令人毛骨悚然。

    “西域毒尊!”林朝英突然想起。

    “欧阳锷!”王九也脱口惊呼。

    笛声戛然而止,一阵怪笑传来:“哈哈哈,想不到中原也有人知道某家的名号!”

    林朝英一夹白马,向西上坡,喊道:“先占上风口!”

    三人会意,都催马朝坡上奔去。

    “哈哈,哈哈!”那怪笑之声又起。只见一个身影从林中窜起,跃到一棵古松树冠之上。那人身材魁梧,高鼻深目,一看就不似中土人物。那一头卷发一缕一缕垂下,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小蛇。王九见他立于松针树冠之上,神态安然,如履平地,知道此人轻功甚为了得。

    “哪个是宇文虚中?”那人开口说话,声如金石,异常刺耳。

    宇文虚中高声道:“老朽正是宇文虚中,阁下是何方高人?”

    “某家正是西域毒尊——欧、阳、锷!”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怕了么,你赶紧自尽吧!哈哈!待到某家出手,你可就生不如死了哦!”

    宇文虚中问道:“老朽与阁下素昧平生,你为何要杀我?”

    “祸从口出,有人希望你永远闭上你那张毒嘴!”

    宇文虚中顿时明白,是金国那些王侯们请他来刺杀自己的,微微笑道:“阁下既然号称毒尊,毒嘴应该就是阁下那张嘴了吧!”

    欧阳锷一愣,怒道:“少废话,拿命来!”

    只见他身形一闪,从树顶扑向宇文虚中。王九在旁边,急忙挥剑向欧阳锷砍去。欧阳锷一惊,翻身落回树上。

    “哈哈!哈哈!你们一起去死吧!”欧阳锷怪笑道。只见他将胸前一支蛇形短笛含进嘴里,嘘嘘吹响。四面的林中,出现了八个白衣人,也都口含竹笛,手持长竿慢慢前行。草丛中窸窣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成千上万条毒蛇。密密麻麻的蛇群蜿蜒扭动,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山丘上涌来。

    林朝英从行囊中取出一包药粉,迅速在四人周围撒了一个圆圈。群蛇闻见雄黄气味,果然不敢近前,只在圈外游走。

    西域毒尊在树顶见状,口中哨音越发急促。

    林朝英拔剑出鞘,喊道:“九哥,擒贼擒王!”一招“小园艺菊”,寒光闪闪,剑花如菊。

    “好!”王九长剑一挺,飞身直向树冠上欧阳锷刺去。

    西域毒尊见他们来势迅疾,剑招凌厉,连忙闪身避开,怪笑道:“年轻人,不错啊!有点意思,可惜可惜!”

    欧阳锷一边说,一边从身后取出一件似弓非弓的兵器。此物系玄铁铸成,形如一条弓曲的长蛇,蛇头狰狞,甚是怪异。弓内却张着两排共计二十四根钢弦。原来是一具箜篌。

    这西域毒尊成名已久,功夫果然不负盛名。只见他在松树上腾挪纵跃,快如闪电。那箜篌在他手中,挥舞如鞭,刺削如剑,砍劈之时,那两排钢弦却又锋利如刀。

    王九剑招沉稳,内力浑厚;林朝英剑术灵秀,轻功飘逸。两人夹击,当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只是这西域毒尊并非浪得虚名,面对两人剑招,他攻守兼备,应对自如,并未有丝毫漏洞。

    三人在树顶战了数百回合,未见胜负。

    宇文虚中和高子文却已经险象环生。那些毒蛇在赶蛇人的催逼下,不断围拢过来,雄黄圈外已经堆满了毒蛇。有几条毒蛇终于被挤进了圈内。宇文虚中在圈中挥剑斩断毒蛇,有一条蛇则被枣红马的铁蹄踏中蛇头,踩得稀烂。

    高子文看看四周还在不断涌来的蛇群,苦笑道:“宇文兄,看来咱们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宇文虚中喘气笑道:“是啊,咱们这么多劫难都过来了,没想到最后却要成这些畜孽的腹中之物!”

    宇文虚中一边斩杀毒蛇,一边对树上高声喊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树上三人闻言,都停住手。那赶蛇人也停住哨音。

    宇文虚中大声说道:“欧阳锷,你不是要老朽性命吗?老朽将首级给你,你把蛇群撤了,放我三位朋友走吧!”

    “哈哈!”欧阳锷得意大笑道,“好啊!你自尽吧!”

    “宇文大哥,万万不可!”王九急了,大吼一声,一招“紫气东来”,剑招挟裹着先天神功,气势磅礴,全力攻向敌人。欧阳锷正在得意,慌忙举起箜篌接招。只听见“咔嚓”一声,他脚下的松枝应声而断。欧阳锷一惊,身体下坠。林朝英担心王九,一见此机,一招绝杀“天罗地网”,剑招罩着欧阳锷刺去,也是只攻不守全力对敌。那西域毒尊大惊,举起箜篌格挡,落地之时,脚下一软,被林朝英刺中左肩。

    欧阳锷横行西域,唯我独尊,武艺之高,原在王九林朝英之上。不料王九林朝英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两人心意相通,你一招,我一招,一招接一招,招招皆是以攻代守的拼命绝杀,竟然杀得西域毒尊应接不暇,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但欧阳锷心思敏捷,应变极快,只见他脚下一挑,几条毒蛇被他踢起,朝着林朝英飞去。

    “英妹!抓住我!”王九见状,奋不顾身,纵跃过去,抓住林朝英的左手,两人相互借力,如燕双飞,翩然而起。

    高子文见他二人联袂对敌,身姿飘逸,不禁脱口叫好,浑然不觉身处险境:“美哉!真是一对仙剑侠侣!”

    欧阳锷受伤气馁,乘机连退几步,跃到蛇阵后面,怪笑道:“哈哈!现在,你们全都死定啦!”

    只见他在蛇群中,慢慢踱步,将那具箜篌边走边弹。群蛇顿时都竖起蛇头,张开蛇口,朝前涌来。

    王九在松树上,看着蛇阵,心中焦急。一不小心手臂碰到松针,刺了一下。王九灵光一闪,随手摘下一把松针,运功激射。松针正中张开的蛇口,那些毒蛇立刻闭嘴,痛苦地在地上翻腾扭动。

    宇文虚中和高子文见了,精神大振,连连叫好!

    宇文虚中笑道:“欧阳锷,永远闭上你的毒嘴吧!”

    林朝英也如王九一样,摘下松针,双手齐发。蛇群顿时乱作一团。欧阳锷见势不妙,箜篌声调一改,群蛇又都低伏下来。松针落在蛇身上,却不能刺破蛇鳞。蛇群仍然向前涌来。

    “看我的!”林朝英翻飞落入圈内,从囊中取出行医用的银针。只见她举手之间,银光闪动,前面一排毒蛇都被银针钉在地上。

    王九也飞身下来,持剑护卫在圈中。

    西域毒尊脸色微变,箜篌指法加快,群蛇越发疯狂窜动。虽然圈外已经堆起了一层层蛇尸,但那些毒蛇不顾死活,仍然前仆后继围拢过来。

    四人正疲于应付之时,宇文虚中看见远处跟随而来的护卫骑兵,忙用女真语高声叫道:“蒲察通谋克!快来!”

    那骑兵首领蒲察通一看“国师”有难,大惊,带着众人急驰而来。到近处,蒲察通看清楚蛇阵,忙勒马戒备,用女真话说了几句话。便见那队骑兵,人人张弓搭箭,射向群蛇。那些女真骑士,射箭极准。只见弦响箭发,支支命中。

    欧阳锷见了,不禁大怒,甩手之间,两支蛇镖飞去,便见两个女真骑兵应声落马。众人惊吓,阵脚顿时有些乱了。

    宇文虚中见此情势,用女真话喊道:“蒲察通谋克!射白衣人!”

    那骑兵首领一声令下,众人箭矢一齐射向西南角上那个赶蛇人。那蛇奴武艺低微,哪里躲得开?顿时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欧阳锷出道十年,从未失手,原以为杀宇文虚中一介文官,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曾想此番竟然遇着劲敌,如今不仅死了一个蛇奴,自己也受了伤。当下出手越发狠毒,一甩手,又是三枚蛇镖飞出,那蒲察通敏捷低首避开,旁边却又有两名骑兵应声栽倒。

    那骑兵首领并不退却,大吼一声,众箭一齐射向欧阳锷。西域毒尊挥动箜篌,打落箭簇,但也心知情势有变,不敢恋战,心念一转,打个唿哨,却突然将三支毒镖射向宇文虚中,作最后一搏,自己却纵身而退。

    王九和林朝英同时出手,护在宇文虚中身前,将三枚毒镖格挡开去。再看那欧阳锷时,已经消失无踪了。那些蛇奴和毒蛇也都悄然而退,只有那些蛇尸狼藉满地。

    宇文虚中忙赶过去看那中了毒镖的四名骑兵,却都已经毒发身亡。宇文虚中心念他们都是为救自己而死,抱起其中一人的尸体,不禁落泪。那骑兵首领蒲察通见“国师”为了一介兵士落泪,深受感动。

    只见那首领一声令下,众骑兵人人下马,散入林中,很快收集了一堆松柴。蒲察通从宇文虚中手中接过死者尸首,将之和其余三具尸体排列到柴堆上,点燃柴垛。又见他们从身后取出小刀,各自在前额剺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女真骑兵们将鲜血抹到脸上,血泪俱下,绕着燃烧的柴垛哀哭哼唱。他们哀哭的内容虽然听不懂,但那沙哑的嗓子拖着低沉的颤音,听起来却异常悲壮苍凉。

    高子文低声说道:“这就是女真葬俗中的血泪送丧。他们唱的挽歌,翻译成汉语大意是这样的!”

    血泪送丧歌

    圣洁的长白山啊,你是那么巍峨雄壮,

    我们就像是你山脚下森林中的树叶一样!

    春天才刚刚发芽,秋天就不免枯黄,

    生命如此短暂,更遭遇几多雨骤风狂,

    嫩枝折断,绿叶凋残,怎不叫人悲伤?

    圣洁的长白山啊,请庇佑你英勇的儿郎,

    让我们的部落象你的森林一样兴旺,

    虽然历经风雨,虽然饱受冰霜,

    但也年年新叶生发,岁岁嫩枝成长,

    一棵棵参天大树遍布你那肥沃的山岗!

    王九听完,喟叹道:“想不到,女真人也有如此慷慨之曲!可知其兴盛强大也并非偶然啊!”

    林朝英也道:“这些人武艺并不高强,但是勇猛齐心,视死如归!这种气概实在令人心生敬意!”

    宇文虚中走回来,说道:“女真人实行猛安谋克制度,军队以家族部落为单位,军政合一,亦军亦民,将士之间多有骨肉血缘关系,故而能够生死相托,患难与共!这一点,与我大宋官军‘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形成鲜明对照。直至宋室南渡以后,岳家军兴起,岳飞治军,系之亲情,激以大义,严肃法纪,公平赏罚,我大宋军队方可与金人匹敌抗衡!”

    王九等人闻言,不禁叹服宇文虚中的见解。

    女真人火葬了同伴尸体,擦干血泪,翻身上马。宇文虚中等人也上马,继续前行。

    一路上,沿途各处驿站,知道“国师”驾临,都殷勤服侍,小心护卫,并未再有什么意外。地方官员孝敬了不少金银财物给宇文虚中。

    到达上京会宁府时,已是冬月,一夜北风,下起了大雪。

    宇文虚中安顿王九和林朝英住下,次日上朝复命时,却没有见到皇帝完颜亶。一打听,才知道新立的小太子病危,皇帝已经好几天没有临朝理政了。宇文虚中只得将省试情况写成奏折,送入宫内。

    皇帝于昭明宫内书房召见宇文虚中。

    宇文虚中行过拜礼,皇帝赐坐。宇文虚中先问候皇帝皇后,又问及太子病情,劝慰几句。皇帝完颜亶也垂询“国师”一路安康,问及宇文虚中遇刺之事,表态要彻查此事。宇文虚中谢恩道:“微臣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变生于内,其患尤深。皇上和太子殿下身系社稷,万万保重,万万保重!”

    完颜亶点头称许:“国师忠心,所言甚是!”。

    宇文虚中又将省试情况汇报,然后请示御试之期。

    完颜亶略加思考,便道:“明年正月十五殿试,卿意如何?”

    宇文虚中笑赞:“新春上元,新科状元,正好正好,极妙极妙!”

    宇文虚中从宫中出来,即刻把明年元宵节殿试之事告知王九等人。王九等大喜,只待来年元宵。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柔弱女恒心立大愿 英雄汉巧计送小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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