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虎口夺食英雄罹难 绝处逢生曲径通幽
兰窗侠影
第 十五 回 虎口夺食英雄罹难 绝处逢生曲径通幽
上回书说，剑南从衡山派营中盗得盐巴回来。铁掌帮上下都非常欣喜。
衡山派这边到得近午时分，厨子才发现没有盐了，忙去把这事报给上头知道。
那邓隐峰正和几个头目在帐中计议。延真进来，贴耳向金身罗汉报告了这情况。
金身罗汉听说此事，叫那厨子进帐，问道：“丢了多少盐巴？”
那厨子忙比划说：“就这么大罐，半罐子。如今都是藤家做好熟食送来，我们只是原来剩下的一点盐，怕师傅们口味重，调调味用的，所以并没有多少！”
邓隐峰听了，心中稍安，摆手让厨子下去：“去去去，等藤家人来了，让他们再送一罐盐来就是了！”
那厨子连忙退去。
金身罗汉转脸看着众人，哈哈笑道：“雷德逊的死期快到了！”
众头目闻言，皆不明白，都只道是总掌门为了鼓舞士气，故作镇定。
邓隐峰笑道：“他们已经熬不住了……”
正待细说，延真又跑进来，道：“师父，师父，知府董大人派李提辖带着一百官兵来帮咱们剿匪，正往山上来了！”
金身罗汉大喜：“好啊，到底来啦！走，快去迎接！”
邓隐峰带着这帮头目一齐到路口，见那李提辖，忙上前笑道：“哎呀，李将军辛苦了，邓某迎接来迟了！”
那提辖李宝却是个直人，见这和尚一脸谄笑，心生厌恶，道：“你这厮分明是个秃头，怎的在洒家面前自称邓某？”
金身罗汉只好干笑道：“是，是，是，让将军见笑了！”
“别！”李宝摆手，道：“洒家如今只是鼎州府军提辖，不是什么将军！”
邓隐峰不曾受过这等脸色，却也无奈，还是堆笑改口道：“提辖辛苦了，快进帐中歇息！”一边忙叫众人腾出营帐，一边安排茶水，催促饭菜。
原来，金身罗汉邓隐峰素来和官府有勾连。这次围攻铁掌帮，打着剿匪安民的旗号，自然也不忘向知府邀功献媚。董知府想着反正不要自己出钱出力，便也口头表扬几句。
不料，却碰着铁掌帮是一块硬骨头，这邓隐峰是肉没吃着，倒把门牙磕掉了好几颗！他连忙写了书信，向董知府请求支援。董知府却不想多事，没作理会。
邓隐峰却也不知什么神通，竟把这么一件小事情搞到吏部都知道，下文来说“钟杨余孽，不可纵容；民间义举，合当善用”。
湘西藤家不堪衡山派的压榨，找了他们家的那个举人，又转折牵绊了一些人情，也来求知府出面干涉。
这日，邓隐峰又来信恳求派兵。恰有原镇江水军右军都统制李宝，因性情刚直，被人排挤，贬到鼎州来做提辖。董知府也不喜这李提辖性烈言直，便打发了他带着一百官兵去敷衍一下，与上下各方都作个现成人情。
铁掌帮这边却不知敌方有官兵来相助。
隔日，雷帮主和剑南在寨墙上边走边议。
雷帮主道：“剑南前日带回的盐巴，缓解了山寨缺盐的问题。只是时间久了，这点盐也不够用啊！”
剑南说道：“帮主不必担心，明日我再去对面偷些回来就是！”
雷帮主道：“不行，他们发现被偷了，定然防备！”
剑南笑道：“他们见我们前日刚刚偷了半罐盐，定不料我们明日就会再去。便是防备，也不是很严的！只消我们再得手一次，他们知道困不住我们了，知难而退也有可能。”
雷帮主点头道：“有道理，明日我和你一起去，便是他们有防备，凭他金身罗汉也难敌我们兄弟同心！只是此事别告诉三公主知道，女孩家的，免得操心！”
次日深夜，待到三公主和阿蘅睡熟。雷帮主向众人交代一番，命杨信带帮众坚守山寨。自己和剑南换上夜行衣，各背一口大刀，到了寨墙上。
时近月末，夜色深沉，一钩残月挂在山峰间。近处，几点萤火被夜露沾湿，只在草丛间缓缓爬行。那些唧唧虫声，此刻也倦怠了，迷离断续。
雷帮主和剑南相互作了个手势，悄悄跃下寨墙。敌营中还是上回情形，只在路口设了警铃，有几个人在帐中值夜。
两人轻车熟路，直奔土地庙而去。四周营帐一片死寂。两人飘进厨房，也不敢打火照明。雷帮主摸索到一只罐子，低声喜道：“找到了！”探手进罐一摸，指尖猛地一下刺痛，雷帮主忍不住“哎呀”一声。
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蛰中了！”紧跟着，火把四起，喊声一片。两人情知中了埋伏。雷帮主右手火烧一般灼痛，咬牙低声对剑南说道：“兄弟，我中毒了！”
剑南靠近去，低语：“帮主不要着急！待会冲出门去，我先攻那罗汉，引开众人。帮主稍后出来，趁乱撤回山寨！”
雷帮主却道：“兄弟，这厮不知是使的什么毒物，雷某右臂怕是废了。我先冲出去，掩护你撤！”说完，抬脚一踹，那扇木门直飞出去。
随即，雷帮主大吼一声“铁掌雷神在此！”，左手挥舞大刀，冲了出去，威风凛凛，刀光闪闪。那衡山众人见了，都不禁胆怯，纷纷后退。剑南一惊，也跟着举刀冲去。
金身罗汉邓隐峰急道：“提辖！快放箭！”
话音未落，一排箭簇飞了过来，雷帮主左手挥刀格挡，毕竟不能象右手一般自如。右腿上中了一箭，险些跌倒。剑南连忙上前，挥刀护住帮主。
那金身罗汉操起一杆长枪，直朝雷帮主扎来。雷帮主左手大刀一翻，磕开枪杆。邓隐峰紧接着枪尖一斜，刺向剑南左胁。雷帮主怒吼一声“鼠辈！”一刀下去，将那枪杆劈成两截。衡山众人都被震住，慌乱后退。那金身罗汉也大吃一惊，跳开去，只叫道：“雷德逊，你已经中了我花斑蝎王的剧毒，越动死得越快，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雷帮主心知自己中毒已深，右腿又中了箭，对剑南道：“兄弟，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剑南一边挡住正面的箭簇，一边答道：“帮主，你先走，我来断后！”
两人又朝山寨方向冲了两步。邓隐峰将手中断枪朝雷帮主后心射出，顺势掣出身上暗藏的九节蝎尾鞭，朝他右脚抡去。雷帮主听见风声，回刀挡开断枪，却被他钩住右脚。雷帮主倒地，就势一滚，左手刀朝金身罗汉下盘砍去。剑南也回身飞扑，大刀朝邓隐峰光头上砍去。
那金身罗汉不曾想到他二人反击夹攻，吓得魂飞，忙撒开鞭，跳出一丈之外，连喊：“快上！快上！”但那些子弟哪敢迎敌。
但雷帮主毒发，奇痒难当，双目通红，口中吐血。他大声喊道：“剑南！快走啊！”
剑南飞身过去，挡开箭簇，回头道：“帮主，我们一起走！”
这时，黑暗中飞出一只毒镖，正中雷帮主左腕。大刀脱手落地。邓隐峰见暗器得手，大叫：“大家一起上啊！”那些衡山子弟见雷帮主已没了兵器，又都如豺狼般围上来。
剑南大刀挥舞，护住帮主，却也不能脱身。
雷帮主眼珠喷血，视线模糊，知道今日难免一死。他推开剑南道：“兄弟！别管我，你快走吧！”自己朝着朦胧的火光冲去，双掌齐发，顿时就有两名衡山弟子毙命。金身罗汉见他双掌虽然厉害，脚步却已经不稳，知道他毒发，看不清东西了。转至他背后，一记摧心掌偷袭成功。雷帮主中招，喷出一股鲜血，踉跄几步，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剑南被李亮和熊震缠住，瞥见帮主倒地，大惊，断喝一声，隔开两人兵刃，飞身一跃，朝雷帮主方向闯去。邓隐峰本待扑过去，再下毒手，却忌惮剑南，忙回身招架。剑南此时心急如火，出招只攻不守，连砍了两个武僧，那些衡山子弟见状无不胆寒。金身罗汉见众人后撤，气急骂道：“蠢猪！跑什么！回来！”众人虽是止步，却仍不肯上前。
邓隐峰从旁边弟子手中夺过一柄长剑，指着地上雷帮主的后心，叫道：“上官剑南，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剑南闻言，只得停住。那衡山众人见此情形，又团团将剑南围住。
金身罗汉见阴招奏效，在雷帮主后背轻刺一下，高声叫道：“上官剑南，放下武器！”
剑南无奈，正待弃刀。却听见一声暴雷炸响：“败类！看招！”倒地的雷帮主突然一滚，避开剑锋，回身对准邓隐峰小腹一脚，邓隐峰只想着自己刚才那掌下去，雷帮主断无生路。不提防他突然发难，顿时中招，惨号一声，气血翻腾，痛苦难当。
只见雷帮主踉跄站起，长发散乱，满身血污，却如受伤猛虎一般，越发威风。那衡山众人越发恐惧，慌乱散开。金身罗汉吃了这亏，也不敢再上，只是叫道：“提辖！快放箭！”
剑南见帮主站起来，喜出望外，冲过去，喊道：“帮主，快走！”
雷帮主扶着剑南，低声道：“剑南兄弟，拜托你了！”说完，全身一软，倒了下去。
剑南忙将他身体背起，往山寨方向闯去。邓隐峰见雷帮主昏死，兴奋叫道：“雷德逊死了！大家一齐上啊！”
衡山众人却已被雷帮主那一招绝地反击震住，只是团团围住两人，并不敢上前。剑南背着雷帮主，却也无法脱身。
金身罗汉在旁边看出剑南的弱点，忍痛指挥道：“砍姓雷的！”
雷帮主此时全无知觉了，剑南背着他，行动不便。虽然明知雷帮主已经回天乏术，但剑南怎肯让他们再伤到雷帮主！只能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来回转动，护着帮主。
这时，却听见一声大吼：“一群孬种！且退后！待洒家来结果他！”
原来是李提辖举着军刀杀了出来！
那李提辖扑向剑南，顿时刀光闪闪，兵刃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间两人已经斗了五十回合。那衡山众人见这楞头提辖如此拼命，心中窃喜。却又怕他军刀误伤，越发散开圈子，远远地看他们相斗。
剑南此刻见这提辖厉害，又觉着雷帮主呼吸越发微弱，心中焦虑，好在这人的刀法正是剑南熟悉的套路，应对倒也不难。但这样缠斗下去，雷帮主恐怕支持不了。
这时，却听见那李提辖压低嗓音道：“剑南兄弟！是我！”
剑南借着火光仔细一看，似曾相识。却听见那提辖高声道：“且吃我李宝一刀！”刀风呼呼，又砍将过来。
剑南闻言想起，原来是韩元帅帐下镇江水军右军都统制。两刀交接，李提辖低声道；“我护着你，快走！”
剑南会意，顿时振作，刀刀紧逼，反守为攻。
李提辖左右抵挡，看看无法招架，连连受挫，竟被剑南逼着朝山寨方向退去。那些衡山弟子，怕被刀锋伤着，自动退开去。那些官兵本在远处围着，想要放箭，却又怕伤着提辖，只眼睁睁看着剑南背着雷帮主猎豹扑羊一般赶着提辖杀了过去。
李提辖一边败退，一边却还高喊：“看洒家活捉了这厮！”
邓隐峰见此情形，想要上前助阵，但刚一运气，却血腥上涌，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他才知道雷帮主那最后一脚的厉害，忙停住，就地打坐，闭目调息。
衡山众人见总掌门不做声，也都乐意站在那里，看那个牛哄哄的提辖被剑南追杀。
山寨中，“金蛇”杨信等人，听见对面一片喊杀声，心中焦急，几度要率众出寨帮助雷帮主，怎奈帮主临行时，一再说了，不论什么情况，都要严守山寨。且又深信正副帮主的武艺，若只求脱身，定然无人能困住。
此刻，看见夜色中，剑南追逐一个人影朝山寨而来，自是获胜无疑。待看到剑南背上所背之人正是雷帮主，杨信情知不妙，飞身下来，直扑李提辖而去。剑南忙叫道：“快救帮主！”杨信闻言，忙接过雷帮主。山寨中人放下吊篮，将雷帮主救上去。
剑南假意一脚，踹在李提辖胸口。李提辖会意，“哎哟——”一声，就势朝山下滚落。
那些远观的衡山弟子，见李提辖狼狈败下阵来，暗自庆幸：“好在不是我等，不然还不知是否有命在！”
那队官军忙上前救了李提辖回去疗伤，衡山众人也不敢再追， 吵闹回营不表。
剑南回寨，却见雷帮主已经被抬到房中。三公主正在急切翻开雷帮主的眼睑查看。雷帮主身经内毒外伤，血液流失，此刻瞳孔也开始扩散。三公主拈取银针在他人中扎下去，雷帮主微微一颤，醒了过来。强睁开眼，看见剑南和众人都在身边，宽慰一笑，声音微弱说道：“剑南，好兄弟，都拜托你了！”剑南跪在床边，忙握住帮主的手，含泪点头答应。
雷帮主眯眼努力看着泪眼汪汪的三公主，柔和地拍着她的手：“别哭，圣火带我去光明世界，又可以见到钟爹爹和你义父他们了！”
说完，雷帮主安然合眼。
三公主泣不成声，晕厥过去。剑南和铁掌帮一群铁骨铮铮的硬汉也都忍不住失声痛哭。睡熟的阿蘅也被哭声惊醒，发现三姐姐不在身边，在隔壁房间哇哇大哭。众人也无暇照顾她，哭声在山中回荡。黎明前的群山越发显得无比黑暗，无比肃穆。
三日后，依照雷帮主的遗愿，在中指峰下的空旷处，为他举行了火葬。三公主依照孝女之礼，一身重孝，满怀哀伤。众人将雷帮主的骨灰收在瓮棺中，送到中指峰英灵洞中安放。三公主日夜守灵。阿蘅也一身白衣，陪在三公主身边。
剑南此刻却无法陪着守灵。
山寨不可一日无主。虽然有雷帮主遗命，剑南毕竟后来，不敢自专，想推戴杨信出来作帮主。杨信自知不是那块材料，而剑南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且又有雷帮主临终之托。于是他心悦诚服，带头推举剑南坐了头把交椅。领着众兄弟恭敬地参拜。
剑南心知此刻也不是谦让之时，便临危受命。一边安排雷帮主丧事，一边布置人手在寨墙上巡逻值夜。所幸的是，接连几天，衡山派也并未再来攻山。
这一日，剑南忙了帮中事务，带了些素食来到英灵洞中。灵位安放在洞中深处，光线很暗。借着洞口的阳光，剑南看见三公主仍然跪在雷帮主的灵位前，神情木然地添着松柴。阿蘅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石台上自己玩弄手指。剑南见了，心中一酸，忍住泪上前劝道：“三公主，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三公主抬头看看剑南，眼泪又出来了，哀伤道：“你别管我了，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一语触及旧痛，越发伤心欲绝。
剑南闻言，不知如何劝慰。只好将手中素食饭团给旁边阿蘅，示意阿蘅去拿给三公主。阿蘅乖巧地上前为三公主抹去眼泪，说：“三姐姐，和阿蘅一起吃吧！”
三公主心中悲伤，没有食欲，但看阿蘅正吞咽口水，知道她饿了。三公主知道若自己不吃，阿蘅也不会吃的，只能强颜忍泪，道：“嗯，阿蘅一起吃吧！”
剑南见了，心中宽慰了一些。
洞外季节已经是盛夏，但洞中幽暗阴冷。山寨被围已久，物资匮乏，雷帮主灵前并没有燃香点烛。三公主选了一些干松枝劈成小段焚作香烛。松木点燃，散发出一种芬芳的木香，整个洞中都能闻到。
火堆将熄，剑南上前添了几根松香，新添的松木升腾起一缕青烟，在空中如缎带一样轻飏摇摆。
剑南低头看着那些红红的火炭，不禁想起雷帮主的侠义热肠。三公主抬眼看着那飘忽的青烟，越发感伤人生的无常。
阿蘅顺着三公主的目光看去，突然指着洞顶说道：“那里有一个洞！”
英灵洞是个大溶洞，为历代铁掌帮帮主安灵之所。洞中确实有许多岔洞。但此处已经是主洞最深处，光线暗弱，根本看不清楚高高洞顶的情况。
“阿蘅，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洞？”剑南抬头看了看黑黝黝的洞顶，问阿蘅。
“哥哥，我和三姐姐在这儿烧了好几天香了，但洞里却没有烟，烟都往那里飘，所以阿蘅知道那里有通风的出口！”
剑南一思索，果然有理。举起一根燃烧正旺的松木，借光一看，依稀看去，确是在三丈高的洞壁处有个小岔洞。剑南恍然想起，前次追那只金毛猴，追到中指峰此洞中，却突然消失了。莫非这里真是另有出口？
剑南当即对三公主和阿蘅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剑南带着松明火把，轻身一纵，跃到洞口。洞口狭窄，勉强可以站人。剑南将火把伸进去一看，三四尺处，洞就转弯了。剑南便躬身缩骨，小心翼翼前进。洞曲曲折折，时上时下。走了一阵，终于开阔了一些。又走了一阵，听见身边滴水叮咚，一照，原来是走在一条地下暗河边。再往前走了一段，沿河一拐弯，前方似乎有光线了。剑南疾走几步，再一右转，眼前豁然开朗。上到洞口一看，白云象棉花团一样静静停在空中，山峰如画屏一样静静矗立远处。原来这里已经是铁掌山的山北。洞口却是开在山崖绝壁上。剑南在洞口四处一看，洞外，原来是个四面环山的盆地。盆地中，一条小河流过。草木繁茂，藤萝牵绕。各种禽鸟在林间鸣叫，各种走兽在草丛出没。当真是别有洞天。
剑南还待要顺藤萝下到山底去捕些鸟兽，看看天色已晚，怕三公主姐妹担心，忙照原路返回。
三公主和阿蘅见到剑南举着火把出现在洞口，才终于松了口气。
听剑南说这些情形，三公主心有所思，慨叹一声：“这就是桃源仙境吧！”阿蘅忍不住好奇，牵着剑南的手，娇语道：“哥哥，哥哥，抱我上去看看，阿蘅要去仙境找婆婆！”
剑南抱起阿蘅，说道：“哪里是什么仙境，那只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山谷，倒是有许多野兔野猪，阿蘅以后有肉吃喽！”
正说话间，听见杨信急冲冲跑上来，老远就喊道：
“帮主！走了！都走了！全走光了！”
剑南心中一惊，忙放下阿蘅，冲出洞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南冠客凭栏新亭泣 北行侠倚天长剑抽》